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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224)

翻到“东宫厌胜之术”那一页时,王歆凑过来,看到上面画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唯独下巴光洁美丽,不由地问:“你画的谁?廖子承吗?”

华珠定睛一看,弱弱地吸了口凉气:“咦?你别说,还真有点儿像呢。”

“像?”王歆捕捉到了华珠话里的敏感词,“难道你画的不是他?”

华珠摇头,又握笔,画了一顶轿子:“颜婳与颜姝诅咒圣上并诬陷你的那天,我去了趟玉湖,当时,有一顶八人抬的大轿从我面前经过。我只看到一个下巴,雌雄莫辨,然后我闻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味,跟廖子承身上的有点儿像,但又不完全一样。他还在汉白玉观音那里停了一会儿,奇怪。”

“轿子边跟了谁?”王歆问。

“一名眼生的太监。”

“只一名太监?在皇宫,有资格用八人大轿的只有太后、圣上、帝后、太子和我,但我们在宫里走动的话,身边不可能只跟一名宫人啊。直觉像个男人,会不会是廖子承啊?”

华珠再次摇头:“我问过他了,他没在宫里坐过轿子。有没有可能是圣上?”

“我想想啊。”王歆仰头,“唉,实不相瞒,我入宫这么久,连圣上的面都还没见过呢,他总是在自己的寝宫炼丹,不问朝政也不理后宫,所以他子嗣单薄啊。不对,不可能是圣上!我确定!”

“怎么说?”

“你是离开东宫后才去的玉湖,对不对?”

“对。”

“那就是了。”王歆拍了拍桌子,笃定道,“你走后,我去陪皇后用膳,凤栖宫的宫女告诉我,皇后去龙阳宫了,而且当晚皇后还歇在了那里。所以我确定,轿子里的人不是圣上。”

浮出水面的有四个方面的疑惑。

一,强。暴染如烟的人是谁?余老太君为何替他遮掩?强暴动机,恋慕(暂定)。

二,借血泪诅咒的名义,杀了五名宫妃的凶手是谁?杀人动机,不清楚。

三,轿子里的人是谁?入宫何事,不清楚。

四,这三件事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其中,强。暴染如烟的人,应该是染如烟的恋慕者。可单凭这一个条件无法缩小搜索范围,因为染如烟太美丽、太优秀,恋慕她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那晚又恰逢宫宴,男宾云集。

这边华珠在纸上做着分析,那边,王歆凝思着开口了:“如果……是发生在颜婳的事情败露之后,我大致……有个猜测。”

“你说。”华珠停下笔,认真地看着她。

“颜家被免除被株连的厄运,想来是太后看了你跟廖子承的面子。至于襄阳侯府,我觉得,那个轿子里的人,有可能是入宫觐见太后,并向太后求情,让太后饶过襄阳侯府的。”

王歆话落,华珠猛地记起在余二老爷房间时,透过窗户看到的一幕:余侯爷牵着马,长乐公主笑呵呵地骑在上面……

余世子与长乐公主年纪相仿,余侯爷……会不会真的就是长乐公主的父亲?

“想什么?”王歆晃了晃华珠的小手。

“哦,一些与案件无关的东西。”就算余侯爷是太后的第三个男人,那也不干她什么事。华珠将垂在脸颊的秀发一绕,用簪子固定好。

这时,温女官叩响了房门,手里拧着皇后赏赐的荔枝。但华珠注意到,她拧荔枝的手微微发抖,就问:“怎么了?”

温女官打了个寒颤才回答:“凤栖宫死人了。”

原来,是凤栖宫的地下储藏室里闷死了一名小宫女,那小宫女失踪了三天,大家以为她跟之前的医女一样,犯了什么错儿便伺机溜出宫了。谁料今日温女官奉王歆之名前去探望皇后,皇后心中宽慰,就着赵嬷嬷把荔枝拿出来赏给王歆。可赵嬷嬷打开储藏室时,才发现小宫女死在里头了。刚好廖子承在太和宫陪太后下棋,皇后便请他去验尸。验完,得出结论:窒息致死。

华珠用笔在小册上敲了几下,凤栖宫的储藏室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它会否就是宫妃们的第一案发现场?

如果是,那牵扯就大了,因为凤栖宫的主人……是皇后!

离开东宫后,华珠找到了廖子承,廖子承在太和宫与太后下了一个时辰的棋,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熏香的味道。

华珠的脸一沉。

廖子承捏了捏她脸蛋,轻轻一笑:“又吃飞醋,那是太后,年纪都能做我祖母了。”

太后也是女人,但凡雌性生物靠近他,哪怕是只苍蝇,华珠都觉得不舒服。尤其冷战期,这种不舒服被无限放大,可华珠又不能跑到太和宫找太后较真儿,只能把气都撒在他头上,冷冷地拂开他的手,说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就算回家整三五个姨娘出来我也不会说什么。”

廖子承的眸光微微一颤,似将什么复杂的情绪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压回了眼底,又云淡风轻道:“太子的事你听说了吧?”

“嗯。”

“我留在太和宫下棋不是为了下棋,我探了太后口风,她似乎……有废黜赫连笙的意思。”

华珠眉心一跳,如果连太后都同意废太子,那么东宫可能真的要易主了……太后与圣上的母子关系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冷淡吗?

廖子承抬起手,习惯性地要去牵华珠的,顿了顿,又堪堪收回,负在了身后:“凤栖宫的储藏室与第一案发现场的各项特征吻合,去问问皇后吧。”

凤栖宫内,皇后正扶着栏杆恶心干呕,上午太子打死朝臣已够令她糟心了,怎生转头又死了一个宫女?

赵嬷嬷奉上清茶:“囡囡,喝口水。”

囡囡是皇后的。乳。名,赵嬷嬷叫了几十年,从未改过口。

皇后捏着帕子的手捶在胸口,惊魂未定道:“为什么她会死在地窖?为什么最近这么多事儿?”

赵嬷嬷见皇后不喝,便把茶杯搁在了一旁的茶几上,语重心长道:“娘娘放宽心吧,太子的病会好起来的,圣上与太子的身体里流着南越皇室的血脉,慕容锦一日是皇帝,他们的地位就一日不可动摇。”

真的……是这样吗?为何她觉得不安呢?

皇后揉了揉晕晕乎乎的脑袋,把手递给赵嬷嬷,由赵嬷嬷扶着在藤椅上坐了下来。

“启禀娘娘,定国候与侯夫人求见。”一名小宫女在门外禀报。

廖子承刚走,怎么又来了?皇后眼神一闪,挥了挥手:“宣。”

宽敞明亮、典雅别致的素兰轩,皇后会见了廖子承与华珠。

二人朝主位上的皇后行了一礼,皇后意味难辨的眸光自廖子承脸上一扫而过,随即温声笑道:“坐吧,天热,尝尝御膳房的冰镇酸梅汁。”

廖子承与华珠坐下,从宫女手中接过半透明的琉璃小碗,廖子承客气道:“多谢皇后娘娘。”语毕,看了宫人们一眼。

皇后会意,打了个手势。赵嬷嬷领着一众宫女太监退出了素兰轩。

廖子承开门见山道:“我验过李美人、惠嫔、栗贵人、薄良娣、陈太妃的尸体,断定她们乃窒息而亡,但她们生前没有溺亡或有外力导致呼吸不畅的情况,由此,我推断她们全都是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地方闷死的。而这个地方,与皇后娘娘的储藏室非常吻合。”

皇后的身子动了动,扬起食指,表情非常意外:“你说本宫的储藏室是凶案现场吗?这不可能的。像这样的储藏室,宫里有很多。”

廖子承一瞬不瞬地盯着皇后的脸,余光扫过皇后的肩:“娘娘,你在说不可能时,右肩膀不自觉地动了动,这是一个撒谎的动作。还有,娘娘你刚刚的眼睛看向左边,食指却指向右边。人在陈述事实的时候,眼神和手指的方向会完全一致。娘娘你为什么要撒谎?”

皇后的脸色就是一变,语气冷了下来:“廖子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指责本宫撒谎!你知不知道本宫现在就能治了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