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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5)

梅姨娘从丫鬟手里接过陶彩金丝盅,放在大夫人面前,笑着道:“这是专门为您炖的燕窝,加了点儿银耳红枣。”

大夫人含笑点头:“你素来对养生之道颇有见解,难怪将丽珠调教得如此水灵。”

年丽珠羞赫地笑了笑。

大夫人却又仿佛随口说了一句:“丽珠是不是坐错位置了?”

年丽珠一愣,坐错位置?她一向是坐大夫人左手边的呀……

她看了看被挤到后面的华珠,心头一震,难道大夫人是叫她给华珠让座儿么?但论齿序,应该是五妹起身才是。

还是说,自己无意中得罪了大夫人?

梅姨娘是何等眼色?年丽珠尚未琢磨出大夫人的意思,她便一把拉起年丽珠,又搀着华珠坐到了这里,并赔着笑脸道:“三小姐约莫是睡糊涂了,连该坐哪儿都忘了。”

年希珠幸灾乐祸地耸了耸脑袋,华珠没了靠山,年丽珠也貌似不遭大夫人待见,今后年家就属她最如鱼得水了。

华珠喝了一口小米粥,余光扫过忙前忙后的两位姨娘,梅姨娘面带微笑却眸光黯然,秦姨娘故皱眉头却眸光熠熠,穿着竖领琵琶襟棉褙子,在非常暖和的今天略显略显臃肿和多余,尤其她额角淌着汗,说明自己也觉得热,但仍时不时用手紧一紧领口。

她都看得见,大夫人未必看不见,或者,这才是秦姨娘的本意?

吃完饭,大夫人端着茶杯道:“首先向大家宣布一则好消息,老爷荣升知县了。”

梅姨娘与年丽珠俱是一惊,随即与秦姨娘母女一同向大夫人道喜。

大夫人喝了一口茶,喜色道:“从今往后,咱们家的女儿便都是知县千金了,我给绛珠捎了信,请她帮忙物色一位有来头的师傅,教授大家女红与女学。”

若得名师教授,传出去也是女儿家的体面。

大多数对这项举措是接受并赞同的。

丽珠感激地笑道:“多谢母亲为我们考虑,我们一定会努力研习,争取给母亲挣点颜面。”

这回说得中听,大夫人却只淡淡地笑了笑。

华珠想了想,问道:“大姐姐快要临盆了吧?还这样为我们操心,真是令人过意不去。”

大夫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她是长姐,为你们操心是应该的,若真过意不去啊,你们就动手给小外甥做几套衣裳当谢礼吧,年前做完,我让人送过去。华珠受了伤,分些给丽珠与希珠。”

华珠“受宠若惊”地道:“多谢母亲的体谅。”

随后看向年丽珠与年希珠:“麻烦妹妹们了。”

二人自然不敢说一个“不”字。

大夫人用杯盖拨了拨绿色的茶叶,慢悠悠地道:“我记得秦姨娘的针黹功夫最是了得,希珠得了秦姨娘真传,不若绣些双面绣荷包吧。”

双面绣最是复杂,年希珠本是不乐意的,但一听只是绣荷包便又十分爽快地答应了:“是,母亲,不知道大姐需要多少个?”

大夫人摆了摆手:“哦,不多,百十个就够了。”

年希珠的脸瞬间白了……

一出正院,年希珠便堵了华珠的路:“荷包,一人绣一半!”

华珠冷眼睨了倪她:“那是母亲分配给你的任务,我凭什么替你担一半?”

年希珠咬了咬唇道:“我送了你那么多东西!你给我绣一半荷包也不干?”

华珠很理所当然地摇头:“不干。”

年希珠急了:“那你把东西还给我!”

华珠不解:“什么东西还给你?还给你什么?”

年希珠在大夫人那儿受了委屈,正愁没地方发泄呢,这会子便一股脑儿地迁怒到华珠的身上了:“我送给你的东西啊!我……我不跟你玩了!所以你要把东西还给我!”

华珠顿觉好笑:“你送的都是些吃的,我吃都吃过了,难不成要我吐出来给你?”

“你……”年希珠气得猛抽凉气,她本就胖,这么一呼吸,浑身的肥肉都颤了起来。

这时,年丽珠与房妈妈一并走了出来,看见年希珠被气得够呛的样子,房妈妈笑着打了圆场:“一笔写不出两个‘年’字,五小姐何苦与二小姐斗气?”

年希珠哼了哼:“谁与她斗气?”

华珠笑了笑,不予理会,与房妈妈一起朝二进门走去,因着要给绛珠做衣裳,大夫人便许她们到铺子里挑选衣料。

年丽珠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问:“你到底和二姐姐怎么了?”

年希珠气闷道:“我不是送了她很多东西吗?我叫她给我还回来,她不肯!真是不要脸!”

年丽珠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喃喃道:“那我也送了,我是不是也得找她要回来?”

年希珠听了这话却是不屑嗤道:“我要她还我东西,是因为我和她吵架了!你又没和她吵架,摆明了小气!”

年丽珠柳眉一蹙:“年粽子!你不说话会死啊?”

……

建阳县比不得京城繁华,却也有独属于它的繁荣与络绎。

中心大街,商铺林立,摊贩齐聚,马车行驶在路上颇显拥挤,华珠等人不得不弃车而步行。

好在这儿不比京城,女子出门非得戴上面纱,否则便有损名节。

先前还闹得铁僵的三姐妹,很快便被街边琳琅满目的货品吸去了注意力,开心地逛了起来。

房妈妈一马当先,三头“小猪”各自携丫鬟尾随其后。房妈妈时不时回头,和颜悦色地催促她们快些,免得误了晚膳的时辰。

“泥人哦!捏泥人哦!捏自己,捏别人,不像不要钱啊!”一名皮肤黝黑的老伯扬起手中的泥人,大声吆喝。

华珠循声望去,看到那栩栩如生的泥人时眼睛一亮,快步走到摊前,问道:“真的什么都能捏吗?”

老伯拍着胸脯道:“当然啦!姑娘是想捏自己呢,还是捏别人?”

“别人。”

“那你告诉我,那人长什么样。”

“他,瘦瘦高高的,天庭饱满,剑眉,大眼睛,鼻子很高,右脸上有一颗滴泪痣……”

华珠一边描绘着记忆里的容貌,一边看那五彩泥团浮现出她喜欢的轮廓。

当老伯终于捏完时,她已经控制不住地湿了眼眶。

付完钱,华珠用帕子将泥人包好,放入宽袖中,偏这时,一辆高头骏马疾驰而来,像疯了一般踢翻了一旁的摊子。

华珠大惊失色,本能地拽住巧儿往后一退,但剧烈的晃动,使得宽袖中的泥人飞射而出。

“太子!”

华珠仿佛看到自己的生命飞出去了一般,失声大叫的同时,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道路中央。

男子立即勒紧缰绳,却来不及了,骏马高抬前蹄,朝着华珠直直踏了下去!

【第六章】自作自受

“啊——”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阵尖叫,将华珠的尖叫淹没在了极度混乱的场面中。

华珠肩膀一痛,倒在了一块半硬半软的“物件儿”上。

她定睛一看,一张俊美得如诗如画的容颜映入了眼帘,即便发丝微乱,依旧宛若一幅上等的水墨丹青,阳光一照,也仿佛黯淡了三分。

尽管活了两辈子,但与皇帝之外的正常男人如此亲密尚属首次,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幽香,宛若海洋香榭,隐隐透出高贵而迷人的气息。

可笑,他明明是个土包子,哪里就高贵了呢?

华珠微红着脸道:“廖子承。”

却原来是千钧一发之际,廖子承不知从何处冲出来,抱着华珠滚到了地上,她被紧紧地禁锢在廖子承怀里,毫发无损,廖子承却没这般幸运了,右臂被一根泥人摊上的木签穿透而过,并在粗糙的地面上磨掉了一片皮肤。

听到华珠唤他,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在视线即将触碰到华珠的眼睛时果断望向了别处。

这是……厌恶她?

华珠怔忡了一秒,随即迅速站起身,看向那个险些踩死他们的罪魁祸首,但马路上人潮攒动,哪里还有肇事者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