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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90)

余诗诗心头发酸,脸上却笑道:“爷又说胡话了,不是?我上次去庙里求签,是一支上上签,大师说我积德行善,就能得偿所愿。我只愿和爷白头偕老,其它的,我什么都不要。”

颜硕唇角一勾,依旧是那痞痞的笑:“要是我死了,你就改嫁吧。我记得以前那个什么中书令追求过你,他好像一直没婚配。我瞅着他不错。”

“爷!”余诗诗用手臂撑起身子,定定地看着身下的他,红了眼眶,“爷就这么嫌弃我吗?”

“不是嫌弃你啦。”颜硕抹了她眼角的泪,笑道,“女人为男人守寡真的很傻!我就看不惯冷柔那样的!我死了,你要是变得跟她一样,当心我从坟墓里爬出来!”

“爷!我不许你胡说!”余诗诗激动得坐直了身子,满脸通红,“大夫说了,坚持喝药,一定能有起色的。”

颜硕若无其事地将右臂枕在脑后,痞痞地笑道:“瞧把你给吓的,真没劲,小不点儿呢?”

余诗诗用帕子擦了泪:“刚叫人去唤她,应该快到了。”

话落,侧目一看,就见华珠迈着婀娜的步子娉婷而来。

余诗诗扬起一抹温婉的笑:“表妹来了,你大表哥正念叨你呢。”

“念叨我什么?”华珠就问吊儿郎当的颜硕。

颜硕眯眼一笑:“说你慢得像只蜗牛!”

余诗诗抿唇偷笑,将药碗放在华珠手里,“劳烦表妹照顾一下你大表哥。”

华珠点头。

余诗诗拧起脚边的工具箱,走进了左侧的暖房。

颜硕想起这家伙上次把他比作一头猪,他就要想喷她一脸,鼻子哼了哼,邪肆地笑道:“小不点儿,今儿又有什么新鲜的?”

华珠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搅了搅勺子,说道:“来点儿高难度的,怎么样?”

颜硕来了兴致,摸着下巴道:“真要难倒爷才行,前几次爷是让着你,故意输给你的。”

真能歪!

华珠撇了撇嘴儿,喂他喝了一口药,就道:“找共同点。一共有四题,你慢慢想。”

一,鱼,小溪,板凳,裙子。

二,灰尘,浪费,敌人,误会。

三,锅盖,鞋垫,门闩,谷囤。

四,比方,酱油,围墙,坏蛋。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题目?这些东西有共同点?就拿第一题来说,鱼、小溪、板凳、裙子?鱼和小溪尚且算作都是海里流出来的?那板凳儿又是怎么回事儿?特别是那女人的裙子,能和鱼啊水啊木头啊找到什么共同点?

颜硕找不出来,黑着脸看向华珠:“公布答案。”

华珠挑了挑眉:“先喝药,喝完了我再告诉你。”

颜硕乖乖地喝了药,华珠很满意,“哎呀真乖。”

颜硕弹了弹她脑门儿!

本来脖子就痛,脑门儿又挨了一下,华珠吃痛,恼怒地瞪着他:“不告诉你答案了!”

语毕,气呼呼地站起身,也进了左侧的暖房。

暖房内,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兰花,春兰、蕙兰、剑兰……墨兰。色泽明艳、鲜亮动人。

廖子承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兰香,此时满屋子也都是兰香,华珠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就想起了他,想起他在井底抱着她,也想起他在雪中牵着他。

“想什么呢?”余诗诗笑着问华珠,并剪了一束墨兰放入花瓶中,她喜好养花,也喜好插花。而她独特典雅的气质,也如一朵静谧绽放的兰花一般,“在想提督大人吗?”

华珠一噎,被人说中心事的感觉真是……好尴尬。华珠笑了笑,矢口否认:“没,我是觉得这里漂亮,所以看呆了。”

余诗诗仿佛信了华珠的谎话,将兰花放在鼻尖闻了闻,如雪肌肤被花朵与叶子衬出了几分好颜色,越发显得她清雅动人:“昨天太黑了,我没看清提督大人的模样,不过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兰香,让我感觉很亲切。”

同样,你这里的兰香,也让我觉得亲切呢。华珠心里补了一句,又四下看了看,由衷地称赞道:“大表嫂的园艺真厉害,不知师承何处?”

这时,余诗诗插花完毕,将花瓶交给一旁的丫鬟:“给晴儿送去。”

丫鬟拿着花瓶离开了,余诗诗又拔了几株花盆里的杂草,说道:“跟我二婶学的。”

华珠对襄阳侯府不熟,见余诗诗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便话锋一转:“许久没见晴儿了,她过得好吗?”

余诗诗拿起剪刀,将一朵枯萎了的墨兰剪下:“害喜很严重,基本上吃什么吐什么,好在胃口尚可,愿意吃。今儿扩建新的小厨房,我怕吵到她,叫她去别处转转了。”

华珠一时不明白余诗诗口中的扩建是什么意思,后面问了丫鬟才明白,大房的小厨房一直是余诗诗一个人在打理,她不喜欢别人进去。颜硕喝的每一碗药,吃的每一口菜,全都是余诗诗亲力亲为。之前颜硕总闹脾气不吃饭、不喝药,为了颜硕,娇生惯养的侯门千金像个农家姑娘一样学会了熬药和做饭。颜硕打翻一碗药,她就得再熬一碗,他掀翻一桌菜,她就得再顶着浓烟再做一桌。一开始颜博不清楚内情,还骂厨子手艺不好。折腾了大半个月,偶然一天经过小厨房,看见余诗诗绑着染血的纱布,满脸黑灰,在灶台前忙来忙去,他怔愣了许久,自那以后,再苦也喝药、再没胃口也吃饭了。

这么善良贤惠的女人,这么专一忠贞的男人,华珠希望,他们能有一辈子的时间爱下去。

离开大房时已是午后,华珠走过梅园,经过省亲别墅与碧水凉亭,想起第一次见冷柔时,就是冷柔掉到了水里。当时她与赫连城听到水声,都怀疑是廖子承落水了,因为廖子承刚打这儿经过。而今一想,冷柔怕是因为看见廖子承,情绪太过激动所以失足落了水。

那么上次在紫竹林呢?

冷柔是病得摇摇欲坠,还是看见什么激动落井?

除开冷柔如何从井底消失的谜团之外,华珠还比较关系她是如何出府的。

那晚,唯一能够离开府邸的戏班子,二十七名成员,全都卸妆接受了检查,没有发现冷柔。

真不明白,凶手是如何让冷柔通过重重关卡离开颜府的。

即便像流风那样的高手,也不能在全府戒严的情况下,抱着一名成年女子,而完全不惊动侍卫。

华珠拿出小册子和笔,将分析过程记录了下来。

写着写着,右胳膊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的笔掉在了地上。

华珠皱眉,看了那人一眼,惊讶的发现对方是晴儿。

晴儿穿着一件淡紫色绣兰花掐丝短袄,一条素白曳地百褶裙,衣服宽松的缘故,不怎么显怀,且孕吐严重,反而清瘦了些。

她的神色很慌张,一手捂着肚子,一手顺着蹲下身子的动作将华珠的笔拾了起来,随即递到华珠面前,很抱歉地道:“对不起,表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眼神,微闪,仿佛在瞟向侧面或打算观看后方。

华珠凝了凝眸,接过笔,随和地问道:“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晴儿的睫羽眨得飞快,低着头,拽紧衣角,尽量语气如常道:“我有些内急,想如厕。”

如厕?华珠挑了挑眉,指向她身后的方向:“你刚刚走过来的地方就有一个恭房。”

“呃……”晴儿张了张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不习惯用那里的茅厕,怀孕了不大方便。”

好歹是孕妇,华珠不欲过多地刺激她,就算信了她的话,迈步回往了清荷院。

银杏办事效率极高,早上年绛珠才吩咐她把吴秀梅带来,这会子,吴秀梅就已经换上体面衣裳,坐柴房门口劈柴了。

等华珠路过柴房时,她抱着劈好的柴发呆,嘴里喃喃地念着类似于“不可能”之类的话。

华珠一般不大与下人说话,可总觉得吴秀梅面善,忍不住想与她说上几句,便走过去问她:“吴妈妈,今晚做什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