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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走进武侠(18)

他对自己这么好,怎么能不关心呢。

青衣轻轻叹了口气。

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骂他心狠手辣冷酷无情。

但她知道,他绝非真正无情之人,他对她虽然也很严厉,并不很亲近。她明白,这只是因为他相信她,也不想伤害她。

女人,他只是当作练功疗伤之物。

他的女人不知多少,只是自紫云夫人来后,仗着姿色对其他那些进行陷害排挤,是以如今活着剩下来的不再那么多,他倒也并不在意。

可如今,他却对这个女子无比细心,虽然冷淡不改却已是极其难得。

那日见他二人在望风台偎依的情景——

她心中微痛,生平第一次自己拿起主意:教主只不让她随便带人去,这女子若是“自己寻去的”,纵然要怪,自己的罪也不至怎样重。

只是,倘若教主怪罪起这女子,擅自闯入禁地的下场——青衣略一哆嗦,见她美丽可爱心无城府,有些不忍心。

张洁哪里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只道他必定出了事,见她犹豫就更认定了。

想到那孤寂的黑色身影,青衣心里亦一阵痛。

罢,就拿这女子的命赌一赌好了!一个女人为了心爱之人,有时候任何牺牲都不会在乎的。

她有些亏心的转过身去,不再面对张洁。

“妹妹……”

走进武侠 - 16 - 第十六章 心痛?

原来并不太远。

张洁顺着青衣告诉的路急急的走着,穿过一座小桥,转过一道山坳,不多时便见到座小阁楼,上面龙飞凤舞三个大字:

不养阁。

只怕有人要怀疑,她为何能畅行无阻来到此处?却是因为黑风从不允许别人擅自接近这一带,是以无任何护卫。

他素来以行事难以捉摸,教中谁敢不听号令;何况以他的武功身份,又有谁敢来行刺。

天色已近黄昏,小楼在一片树影之中更显阴森。

门虚掩着,似乎主人是个很随意的人,然而一走近此地,竟让人遍体生寒。

不养阁?好奇怪的名字,什么意思?

张洁紧了紧衣衫,不及细想便推门走了进去。

黑松林,亭子,琴,黑色披风。

干净修长的手指,绕过一条白色却带有淡淡红色痕迹的丝巾。

这条丝巾她忘了。

黑风摘下面具,赫然一双修长冷竣的眼睛,迸发出冬夜寒星般的光芒。

深邃的五官,使轮廓分明的脸更显英俊,却也更显冷酷。

丝巾落在琴旁。

琴声弥漫开来。

怎的没人?

“黑风哥哥——”张洁疑惑地叫了一声。

她正要顺着楼梯往上走,却依稀听到有断断续续的琴声,仿佛是从楼后面传来。

她愣了愣,往后面走去。

小楼后面竟是一片黑松林。

所谓八月风高,一阵山风呼呼刮过,黑松林张着阴森的大口,发出阵阵吼声,与断续的琴声交织在一起。

张洁深吸一口气,努力驱除心底那分胆怯,走了进去。

越往深处,光线越来越暗,松涛声越来越大,琴声却依然缥缈遥远。

张洁着急地在一棵棵树干间穿梭。

这是什么?

赫然一条黑色白斑的蛇!

“啊——黑风哥哥——”一声惊叫。

是她的声音!

黑色披风一抖,琴声嘎然而止。

“啊——”她直往后退。

那蛇却似是受了惊,抬头直立起来。

她脸色惨白,惊慌地望着四周:“黑风哥哥——”

脚下被什么绊住,她往后一倒,已然落入一个宽阔的怀里。

她紧紧抓住他,抬起头——

啊,他是谁?!

剑眉微蹙,修长的眼睛,两道似曾相识的寒星般的目光。

满脸的惊慌立刻转为疑惑。

黑风全然没意识到:“没事了。”

张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歪着头疑惑道:“你,你是黑风哥哥?”

黑风一愣,突然沉下脸撒手放开,厉声喝道:“谁让你来的?”

张洁吓了一跳。

初见时那种摄人的寒气又散发开来,全身正慢慢变冷,她不解他的态度为什么突然转变。

“我……听说你一个人在这里,想看看你怎么了。”

“你还真费心!”

“……我担心你有事。”她看着他有些委屈,喃喃道。

头上一阵松风过去,急促的呼吸声更清晰起来。

黑风双拳渐渐握起,寒星般的双目竟隐隐泛起红丝,带着妖异之色,直如狼的牙齿一般,似欲将她扯成碎片。

俊美无比的脸缓缓放大,嘴角挂起冷笑。

“是吗?”似从牙缝里发出的声音,低沉阴狠。

张洁吓得后退了几步,惊恐地望着他。

时间仿佛将永恒静止在这一刻。

终于,他冷冷地吐出一口气,猛的转过身,大步走了。

张洁呆在那里,光洁的额头淌下冷汗,望着那飞扬的黑色披风渐渐隐没在树干间,她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深处,琴声再次飘来。

初听来略显沉重,似有无穷悲哀。

渐渐,那琴声竟越来越急越来越高,可裂金石,似弹琴之人激动无比,满怀悲愤。

夹着阵阵松啸,黑松林顿时充满一种肃杀之气。

张洁听过不少古琴曲,也听过郑少凡和关盼儿弹琴,她素知古琴讲究中庸平和之美,骤然听到这般琴声倒吓了一跳。纵是她天性开朗,却也不由想起无数往事,生出凄凉之意。

他可有许多恨事?

不知走了多久,松林最阴暗的地方,赫然出现一座木亭。

琴旁,一个清冷的黑影,剑眉微蹙,几缕长发垂于臂上。

张洁一愣,听到琴声以为他很激动,谁知他面上却冷淡无一丝表情。

在这里抚琴?

她的印象里,弹琴煮茶是很风雅的事,应该在很雅的地方,像上次关盼儿的闻琴轩那样,花香鸟语,杨柳微风。

可他竟在这里,用平静的神情奏出这肃杀之音。

望望四周,只有阴森森的树干,头上又一阵翻滚咆哮。

张洁又觉得有些冷了。

琴声在激动处,突然中断!

空气又凝重起来。

“黑风哥哥?”她小心翼翼地唤道。

“我不喜欢有人擅自来这里,”他冷然截口道,“谁让你来的?”

张洁吓得一抖,怯怯道:“我怕你……”

冷淡的声音打断她的话,一字字道:“你如何来的。”

“我……我自己来的。”她当然不会供出青衣。

“胆子不小,”他邪邪一掠嘴角,目中阴狠之色再度现出,“青衣的胆子也未必够大。”

张洁心里“咯噔”一下,忙开口分辨:“是我逼着青衣姐姐说的,不关……”

“你不必护着她,”他并不看她,嗤道,“她却已将你卖了。”

“可她是关心你啊。你别去怪她了。”

“不用我去,她自会来认罪”。淡淡的声音。

张洁一听,瞪大眼睛气愤道:“认罪?妹妹关心哥哥有什么罪?”

“我不用。”

“你,你怎么能这样,”她一时不知怎样措辞,“亲人朋友互相关心,人之常情——你不知道这么说会让关心你的人难过吗!”

“亲人?朋友?”他突然大笑起来。

张洁呆呆的看着他。

笑声骤停,他冷冷一字字道:“你听清楚了,这世上,我根本不需要亲人,也根本没有值得我关心的亲人。”

张洁怔住,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沉默。

“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她强忍住眼泪,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低声道,“我走就是。”

一低头,终于,两滴眼泪落到地上。

她竟真的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黑风愣住,俊美的脸上渐渐露出迷惘之色。

“你不知道这么说会让关心你的人难过吗?”

随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树干后隐没,他心中竟莫名一痛。

再看她方才所站之处,两点水渍在灰白的石板上沁开。

渐渐,寒星般的眼光缓缓化作两潭深水。他从袖中抽出那条白色丝巾,微微一嗤。

“我还会心痛么?”

夜色降临,四周一片漆黑,她无力的靠在树干上。

转了这么久竟找不到路出去。这片黑松林实在太大了。她没有发现,自己离来处越来越远。

松风阵阵,巨大的黑暗如同猛兽的大口,正发出饥肠辘辘的声音。

八月的天已渐凉,夜里更冷。

她倚着树干坐下来,心里一酸——他的话实在太令她伤心了,委屈的眼泪又开始掉下来。

想他正生气,哪里还会管她到哪里去了。现在一个人在这恐怖的松林该怎么办?

她无助的闭上眼睛,想起了表哥,想起了郑少凡——他,恐怕已经忘了自己吧?

连他也忘了。张洁苦笑。

人在害怕无助的时候总是会出现悲观的情绪。听着头顶的咆哮,她心里生起从未有过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