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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兵器谱(56)

作者: 殷扬 阅读记录

皇甫嵩有很多秘密,这不要紧,只要他对吴骥没有不利之心便成,这点,吴骥还是放心。

“我?”皇甫嵩颇有些意外,眉头一挑,一抹惊讶掠过:“吴大人,你不会是想知晓我的秘密吧?”

“呵呵!你过虑了!你的秘密我不关心,只要你不会不利于我就成!”吴骥也不隐瞒。

“多谢!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我可以起誓,决不做不利于你之事!”皇甫嵩沉吟着,道:“既然吴大人抬爱,在下就受之不恭了。只是,在下的年岁有些大呀,四五十岁的人呢!”

“大?你能大得过姜太公么?姜太公可是七十高寿,才给文王重用。”吴骥笑言。

“哈哈!哈哈!”这个比喻,让皇甫嵩万分欢喜,仰首向天,大笑不已。

皇甫嵩是主簿,他的调任需要郑太同意。吴骥去一说,郑太欣然应许,他是对吴骥大力支持。

至此,吴骥的班子基本上组建完成了。至于五个都头,五个副都头,眼下没有现成的人选,只能从军中择优而任了。

班子一组建完成,吴骥就和皇甫嵩,带着亲兵赶去军营了。

军营就在归信城西北,占地很广,房屋也不少,就是有些破旧,可以说是破败了。

吴骥很快就赶到了,远远看见营门口,没有一个兵士把守,不由得很意外。这也太大意了,要是在战场上,给敌人攻进营里,还不知晓。

“吴大人,不必生气!驻军遭逢这等大变,没有了指挥使,没有了都头,无人统领,他们本就散漫惯了,要不如此,就不对劲了。”皇甫嵩宽慰吴骥。

宋军这次兵变虽给平息了,却是能管事的军官全部不复存在了。在没人管理的情形下,自由散漫,没有军纪,再正常不过了。

吴骥心中释然,带人进入军营。一头扎进去,不由得眼睛直了,眼珠差点砸在地上。

第6章 这是兵么?

何谓兵器大师?

真正的兵器大师,不仅仅在于制造独具匠心的锐利武器,更在于对武器的使用人所难及!

兵器大师吴骥对兵器的使用,人所难及,让人景仰,无论什么武器,什么人,在他手里,总会发挥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妙用。

著名的归信军,就是一个典范!

在兵器大师吴骥的率领下,归信军征战天下,席卷四方,横扫万邦,振华夏声威于异域万里之外!

——《大宋兵器谱·陆游》

军营占地很大,却是惨不忍睹。

吴骥一头扎进去,只见营房破旧,有不少屋顶、墙壁上出现一个个的洞,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整修过了。

“只比我的茅草屋稍微好些,不会倒罢了!”吴骥一通打量,不由得与在吴家庄的家一番比较,二者相差不会太多。

“咣啷!”

吴骥的念头刚起,只听一声巨响传来,扭头一瞧,一间房顶塌了一大块,又多了一个洞。

“天杀的!又破了!”

这里传来一声怒吼,很是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应该是某个倒霉的兵士。

这是军营么?怎么看怎么象贫民窟。吴骥还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要不是他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传说中的宋朝军营竟然是这个样子。

“打!打!打死你这厮!”

就在这时,一个凶恶的声音响起。吴骥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满脸络腮的兵士,挥着拳头,正对一个中年人饱以老拳,老大的拳头狠狠砸在这个中年人身上。

“军爷,军爷,求你莫要再打了!”这个中年人鼻青脸肿,以手抱头,不住挣扎,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声,不住求饶。

“求饶?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惜你一张臭嘴,老爱乱说。谁偷你鸡了?谁偷你鸡了?”那个兵士一脸的凶狠样,老大的拳头又举了起来。

“军爷,军爷,求你高抬贵手,饶过小的这一回!”中年人忙求饶:“是小的眼花了,是狐狸叼走了小的的鸡,是狐狸,是狐狸。”

“你爹才是狐狸!”这个兵士怒喝一声,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忙改口:“狐狸真他娘的了得,竟然能在城里偷鸡,是狐妖吧?”

“是!是!是!”中年人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狐妖!是狐妖!”

“爹,这鸡真好吃!斧头好久没吃过肉了呢!”就在这时,一个虎头虎脑的童子,鼻头冻得红通通的,身上的衣衫破败,从屋里出来,一嘴的油腻,右手里握着一只鸡腿,正狠狠对付着,一脸的满足。

“斧头!乖宝,快回屋去,外面冷!”这个兵士一见童子,凶狠的脸上泛起了慈祥的笑容,举起的拳头放了下来。

“爹,这鸡你是从哪里偷的?”童子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问询起来,一双眼睛不住乱转,看着面前的中年人,忙道:“爹,你不会偷了他家的鸡吧?”

“休要胡说!爹买的!买的!”那个兵士脸一沉,轻斥起来。

“买的?爹,你好久没领军饷了,哪来的钱买鸡呢?”童言无忌,童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连娘生病了,你都没钱给治呢!”

“你小崽子,住嘴!回屋去!”兵士的脸终于拿下来了。

“爹,我们吃了他的鸡,不能再打人呀!”童子压低声音,轻轻的道:“这是娘说的。娘说了,不要把事儿做得太绝,要爹见好就收。”

“收你个……”兵士愣了愣,终于改了主意,冲中年人喝斥起来:“滚!给老子滚得远远的!把你嘴巴闭紧点,要是敢乱说,休怪老子宰了你!”

“是是是!小的这就滚!”中年人忙不迭的点头,如逢大赦,手忙脚乱的爬起来,逃之夭夭了。

吴骥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直发愣,一个劲的问:“这是兵么?这是贼窝吧?”

“哎!”皇甫嵩叹口气,很是惋惜道:“吴指挥,你有所不知,归信的百姓骂驻军为贼。兵士整日里偷鸡摸狗,百姓的粮食、衣衫、银子,一个不小心,就会给偷走了。可是,兵士也是给逼的,军饷给贪没了,家里揭不开锅了,上有老,下有小,不去偷鸡摸狗,没法过日子呀!兵士的名声不好,却也是不得已。”

要是在外面,皇甫嵩如此说,吴骥不一定会信。可是,亲眼看见这么破旧的茅草屋,还有眼前这一幕,不得不信这是真的。

“吃鸡去喽!”这个兵士抱起童子,一张络腮胡不住在童子脸上蹭着,进屋去了。

吴骥眉头一挑,正要去查实这事,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呼天抢地的声音传来:“天杀的何万全那厮,你黑心肠!你断子绝孙,克扣我们的军饷!呜呜!呜呜!”

这声音极是悲怆,好象有天大的悲惨之事似的,让人心中酸楚。

“那里!那里!”皇甫嵩眼尖,率先发现声音传自何处,朝右手边一指。吴骥顺着他指点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间军营前围了一堆兵士,不住摇头,一脸的惋惜之色。

“走!去瞧瞧!”那里肯定有大事,吴骥只得暂时打消息处理偷鸡一事,快步过去。

吴骥前行一段路,就听见兵士交头接耳的声音传来,污言秽语,还有无奈。

“李明初啊李明初,你早不干,晚不干,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干出个崽子!”

“要钱没钱,要饷没饷,这生崽子还不是遭罪?”

“李明初干的时候,也不想想,找个好季节干出崽来。”

“又不是交配牲口,想甚季节交配就甚季节交配!”

这些话不堪入耳,却是让吴骥心中发颤,大致听出来了。应该是一个兵士的浑家要生孩子了,却是没饷没钱的,没法生儿子,这才急得不得了。

“让开!这是吴指挥!”吴健在前面开路,大声吆喝起来。

“吴指挥?”

“竹竿似的,也能当指挥?”

“是他?快走!”

吴健一语吼出,兵士们一见吴骥那小身板,不由得讥嘲起来。竹竿似的身板,弱不禁风,也能当指挥,谁都觉得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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