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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齐妃修真记(164)+番外

作者: 竹子花千子 阅读记录

钱嬷嬷上前给乌拉那拉氏揉捏额头。

“你说,她真的在爷心中那么重吗?”乌拉那拉氏叹息一般地开口,不等着钱嬷嬷回答,又说道:“嬷嬷自个儿去内屋,用那紫金化瘀膏涂在额头上,我去看看弘晖。”

弘盼照常在外跑着,和柳儿那个小丫头约定了傍晚的时候在庄子附近的墙根处见她。“我承你上次告知我这件事情的情,做丫鬟这件事情,等过几日我自会同我舅舅言明。还有,我这里有点碎银子,还有铜板,你自己看是否能用的上。”

小丫头大大方方从弘盼手中接过了银蓝色的手袋,手袋是用平针粗粗缝制,布料也是常见的。把手袋收好了之后,柳儿歪了歪头说道,咬着下嘴唇,“我娘怎么办。”

弘盼眼睛瞅着柳儿,“这要看你了。”

柳儿的眼睛一亮,仰着头说道:“若是阿哥您愿意让您舅舅一并收留下我们,柳儿做牛做马伺候一辈子。”

弘盼不答反问,“你自己说过你娘名声不好,你也就罢了,连累了我舅舅如何是好?”

柳儿仔细看着弘盼,眨眨眼说道:“改头换面,不做现在的梁姑和柳儿。”

弘盼听到柳儿的说法,笑了,他原本就想试试看柳儿是否是个聪慧的,此时说道:“我想办法安置了你们母女,但是现在的身份得抛弃了,以后也不能和现在认识的人联系,做得到吗?”

柳儿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我会记得阿哥的大恩大德。”

弘盼把手背在身后,“别这么快感谢,平白无故我为何要帮你这般大的忙?当初你也说过,条件是让你当上丫鬟就好。可是从来没有提到过你的娘亲。”

柳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帮得上阿哥,就如同这次一样,我做事细心,在村子里要是遇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我都会一五一十告诉您。今后又用得上柳儿的地方,我都会去做。如果当初娘不是为了我,恐怕不会活下去,或许很多人瞧不上她,但是她确实用尽了自己全部的方法来维护我。我想,阿哥您应该同我一样,不然,你也不会特别在意侧福晋。”

弘盼听着柳儿说的话,果然是个聪慧之人,最后更是动之以情,听到后面脸上带着笑,“所以,两三年后,我会想法子让你进王府伺候。”弘盼说道。

此时柳儿跪下,“奴婢谢谢主子的恩典。”

弘盼说道:“在外面不方便,今后不必对我行礼。”

柳儿此时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侍卫方向,“是。”

弘盼和柳儿约定了,若是有事情,就在这个时辰这个地方候着便是。说完牵着马从后院的侧门进入到了庄子。柳儿捏了捏刚刚弘盼给的银钱,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

乌拉那拉氏已经对庄子是放任不管的态度,加上柳儿一直盯着,确实无异象,弘盼也就放下心来,因为骑马这段时间身子抽长了不少,人也看着比原先精神,等到去了舅舅那里,解决了柳儿同她娘亲的事情,静静等着过年。

腊月月中,胤禛主动提及,“也静思够了,马上也要过年了。”

乌拉那拉氏眼皮微动,轻轻应了一声,眼眸滑过一丝苦痛,闭上眼眼眸复又清亮,朗声说道:“我这几日便去安排,馨竹院也要重新打理一番。”

胤禛说道:“李氏不是爱惹是生非的,这次随了你的性子,罚她到庄子上,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二。”可以不可二,两个字落得重。

乌拉那拉氏心弦一颤,半年前钱嬷嬷说过的那番话又浮了出来,指甲掐在手心里,轻声道:“上次,是李氏冲撞了我,我毕竟是后院里的福晋,若是不罚了她,难以服众。”

胤禛说道:“在府中,我向来给你你体面,就算是上一次的事情不得体,我也不曾多说什么,人前我不会驳了你的脸面。作为福晋,不要使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丢你的人,也丢爷的脸面!”

这话已经是近乎斥责了,乌拉那拉氏深吸一口气,指甲死死掐着手心,“是妾身的错,今后万万不会如此。”

胤禛的表情一缓,“我知道你的性子是最娴雅不过的了,上次许是一时偏了。”柔声说着乌拉那拉氏的好处。

乌拉那拉氏心如血滴,面上还赔笑,胤禛口口声声所说的都是自个儿的错,用了十足的劲儿克制自己,才没有在胤禛面前红了眼眶落下泪珠。

胤禛晚上宿在了书房之中,钱嬷嬷一进来就连忙搀扶着面色苍白的乌拉那拉氏,心疼地说道:“福晋,怎么了?”

“她要回来了。”乌拉那拉氏喃喃地道,抓着钱嬷嬷的手,眼神里有慌乱更有些癫狂,“她要回来了,嬷嬷你说的对,爷在意她。”

钱嬷嬷使眼色打发走了其他的丫鬟,此时拉着福晋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您是关心则乱,先静下心来,她不过是侧福晋,见到您要行礼弯腰,您才是后院里真正的做主的人。所以她才能够被你打发到庄子上去。”

“爷他怨我。”听到钱嬷嬷说这话,乌拉那拉氏刚刚忍住的眼泪簌簌而落,温热的泪珠落在了钱嬷嬷的手上,“爷说,李氏的性子温和,不是爱惹是生非,话语里都是责备我的意思。”

“福晋你多想了。”钱嬷嬷柔声安抚乌拉那拉氏,此时给了自己一个嘴巴,“都怨老奴多嘴。”

乌拉那拉氏伸手去拉钱嬷嬷的手臂,反而让钱嬷嬷看到了福晋手心的痕迹,手心被抠破了油皮,有月牙状的血丝,更是心疼,“福晋,您要要保重好身子,就算是为了弘晖小阿哥。”

乌拉那拉氏抱着钱嬷嬷哭了一阵,好半晌,才哽咽地说道:“嬷嬷,我失态了。”

钱嬷嬷连声说道:“在嬷嬷面前,都是无碍的。您擦擦眼。”从袖笼里掏出手帕递给乌拉那拉氏。

接过钱嬷嬷递过来的手帕,说道:“我才是正经的嫡福晋。我只是觉得有点傻,原本我想着李氏怪可怜的,曾经又和她是闺中密友,经过这一遭,我觉得可怜的是我。”乌拉那拉氏苦笑一声。

钱嬷嬷说道:“福晋您素来心肠软,奴婢是看在眼里的。这次把李氏赶到庄子里,还是不够,才会让王爷又对她有了怜惜。您和她的身份看似只有一个侧字,却是有天壤之别,她的命都是捏在您的手中。既然知道了她的分量,今后选个机会,斩草除根就是。”

乌拉那拉氏破涕为笑,“嬷嬷说笑了,都是王爷的人,说什么斩草除根,怪难听的。等她回来再说,总是有办法的,就凭我这个身份,想要压她也是容易得很。”

“您想明白就好。”钱嬷嬷说道,“给您手心用点药,这几日不要沾水。”

“恩。”福晋应了一声。

两人在马车上说着西洋文,弘盼像是泄了气儿一般,“明明额娘你只是听了安德烈说过几句话,我还是跟他认真学过的,还没有您说的好的。”

李筠婷说道:“我记得上次你说过安德烈说你说的已经很好了。”

“还是没有额娘的好。”弘盼说道,“若是额娘是个男子,今后我进了理藩院,一定把您推荐进去。”

李筠婷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想到要回王府,我觉得怪闷的。”弘盼说道,“昨个儿我给额娘唱的那首歌,额娘一定也会唱了,不如额娘唱给我听。”轻柔的唱诗班的歌曲响起,李筠婷甚少拒绝弘盼的请求,同在马车中的人中的苏木和嬷嬷听着李筠婷的浅唱低吟,西洋的音乐同大清的乐曲截然不同,唱诗班的音乐带着宗教的神圣色彩,音乐并无国土之分,隐隐觉得和中土的佛乐相似,再细听又是截然不同。

“侧福晋、大阿哥,已经到了。”车夫的声音响起,乐声戛然而止。从侧门而入,微微掀开的帘子可以看到被清扫过的雪地露出青石板,两尊石狮子静静蹲坐在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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