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试验／主编的沉沦记录(13)

“喂？周六了……啊，过去一趟拿合同？行，我过去一趟吧。”

合同和发票周六寄到公司，为了不让发票过月导致被扣税，姚玉嘉准备慢慢牵着狗遛到公司去。他养了条雌性边牧，叫的名字也很洋气，两岁大，聪明的很——至少他的商务团队们都表示有时候这条名叫丽莎的边牧比她的主人更像人。

姚玉嘉叹着气，带着墨镜遛狗溜到公司附近，就看到了穿着昨天那身西装（他把江黎的衣服拿下去给酒店加急洗了，留言让江黎打前台电话让人送上来），面色明显不太好的江黎，小步小步挪着，扶着栏杆，顺着坡道走向公司大门。

“喂，江黎！”

“汪！”

江黎听见了自己非常讨厌的，熟悉的大嗓门后，皱着眉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身运动服带着墨镜像是老大爷一样的姚玉嘉，牵着狗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黑白色的边境牧羊犬小心地嗅了嗅江黎的手，然后伸出舌头就想舔他。江黎立刻缩回手，正好对上姚玉嘉摘下墨镜后打量他的目光。

“你不喜欢她？”

“我……”

江黎难得在白日里对着姚玉嘉显露出窘迫的神情：“我……抱歉，不是。”

“丽莎，坐下等爸爸，爸爸进去拿了东西就出来。”

“汪！”

姚玉嘉随手将牵引绳的另一头交到丽莎嘴边，黑白色的边牧自己咬住牵引绳，站在栏杆旁边就不动了。江黎看着商务总监三步并作两步窜上来，站在他旁边。

“嗯……你的狗就放在这里吗？”江黎有些不放心。

“丽莎不会乱跑。”姚玉嘉不以为意的推开门，“江老师请。”

江黎又迅速恢复了平日里对姚玉嘉的冷脸，可是偏偏又走不快。等他挪到电梯门口，顺势拐到前台取了合同快递的姚玉嘉已经又拐了回来，站在他面前等他。两个人同乘一座电梯，气氛有些尴尬……

不，对于姚玉嘉来说完全不是。

“您怎么今天还来上班啊，江老师？”

“加个班而已，社会民生板块的会有社会记者负责采编新闻，我也需要进行新闻审核。”江黎看也不看他。

“也别这么事必躬亲，累坏了怎么办？”姚玉嘉还是笑眯眯地说，“作为一级媒体，查证程序那么复杂，您真是有耐心。”

他这么自来熟，江黎只能闭上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撕开文件袋。姚玉嘉确认了发票抬头和编号无误，返回的合同上也有公章和签名后，电梯门一开，像一条饕足的大鲨鱼般从狭小的空间中游回了总监办公室。江黎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包放在办公室，打开窗户，先浇了花，再打开电脑。最近社会上没什么太大的需要报到一级媒体这里来的社会新闻，一些需要他审核的稿件也都没什么特别大的时效性。尽管如此，因为挂念最近派出去的社会记者，他还是选择了来到公司，等一等他们有没有什么回复。

他听到电梯门一响，应该是姚玉嘉又要下楼了。想到那条叫丽莎的边牧，江黎忍不住抬起刚才被舔过的手看了看。

黑暗中也好，除了黑暗和狗之外，大概其他人都会嫌自己脏吧？

被内射的感觉回忆起来让他的头隐隐作痛，江黎站起身——他很想再去看看那条边牧，哪怕是摸不到也好，就看看，再看一眼。他站起身，也按下电梯，可是电梯马上要到一楼时，他才想起来，那是姚玉嘉的狗，姚玉嘉看样子是遛狗过来顺便归档合同的，怎么可能一直待在公司。

“……丽莎！走了！”

事情有些出乎江黎的预料，那条边牧叼着牵引绳的一头，固执地坐在门口，姚玉嘉又气又笑，一手叉腰，看着赖着不动的丽莎。

“走了，我办完事了，回去给你做饭！”

“呜……”

丽莎哼哼唧唧不愿意动，可是忽然，她竖起耳朵，棕色的眼睛看向门里，顿时又蹦又跳，叼着牵引绳“呜呜”叫个不停。

“我靠……”

姚玉嘉摸着额头，看着江黎从门内走出来。丽莎兴奋地跑上台阶，蹲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黎。江黎也看着丽莎，又抬头看向姚玉嘉。

“摸吧，孩子就等你出来了。”

姚玉嘉走到远处，自己点了支烟，还对丽莎点了点头：“别进大门，别缠着江老师太久，他还有工作，知道了吗？”

江黎觉得好笑，正想着姚玉嘉居然还和狗这样说话，仿佛狗能听懂时，就看到丽莎居然对着姚玉嘉上下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围着自己的腿转圈。

“她……她能听懂？！”

看到江黎生动的表情，姚玉嘉把烟从唇边拿下来，眼中多了些笑意：“我带的狗，自然通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