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尔情深(45)+番外

看着他们那边甜甜蜜蜜，你侬我侬，齐家辉越发食不知味，甚至感觉嘴里的食物都变了味道一样，让他难以下咽。

几个人吃饱喝足后，到了该结账的时候。齐文韬正要掏出手机去结账，就被秦沐霖按住了手，他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秦沐霖朝他笑了一下说道：“等我一下哦。”

说完，他起身绕过餐桌坐在了齐家辉旁边。这下三个人都停住了动作，纷纷看向他。

齐家辉偏头看着秦沐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自然不知道接下来秦沐霖会往他心上插无数刀子。

秦沐霖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齐家辉道：“哥哥，我们来算一笔账吧。”

三人心中都生出了不太妙的预感，齐家辉为最。

“就算我是最下贱的男妓吧，”秦沐霖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一次也应该能得到100块钱，哥哥你一周要操我三次到五次，我算你三次好了，就是300。一个月就是1200块，到现在有一年了，怎么也得有一万多了，这次吃饭才花了一万块钱，所以就你来结账吧？就当是你给我的嫖资。”

齐家辉的身形凝固住了，他的目光直直钉在秦沐霖身上，眼中的情绪繁杂到无法辨认。

“别这么看着我……你不愿意呀？你出去随便找个鸭都不是我这个价钱哦，一次100很便宜了，我让你白操了一年，心里总会不舒服的，你总得有点付出吧？”秦沐霖有理有据地说道。

像是忽然想到了某个点，秦沐霖又追加道：“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充气娃娃之类的很便宜的话，那些东西都是死的，虚假的，怎么能和真人比？”

“而且，哥哥你工资挺高的，挣这么多，一万块钱还是拿得出来的吧？”秦沐霖见他一直注视着自己沉默着，于是糯糯地说了句：“你生气了吗？”

齐家辉此时心脏像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整个劈开了，每一处都疼痛难忍，冷飕飕地往里灌着风。明明是自己决定要把他当成泄欲工具来看待的，可为什么到了他亲口承认的这一刻，他的心脏疼痛得像是开裂了一般。

他想说不是的，你不是男妓，你不要这么贬低折辱自己，可他怎么也无法说出口，因为他一直对他做着嫖客会做的事，甚至他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嫖客。

“沐霖！！”“霖霖！！”老大和老二同时开口喊他，齐文韬过来把他扣在自己怀里，面上是抑制不住的悲伤，“你说什么呢……”

“哥哥，我没有说你们，我很喜欢你们的，你们对我来说不是嫖客。”秦沐霖在他怀里小声解释道。

齐家辉的心已经是冰凉一片，他看着面前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他不愿承认，或者不敢去承认。

秦沐霖抬起头看着齐文韬，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轻声说：“和你们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秦沐霖的本意并没想往齐家辉心上插刀，他甚至不觉得齐家辉会因为他这番话而产生什么触动，毕竟这一年他们越发生疏，几乎和陌生人没差别了。

感情越来越淡，聊胜于无，秦沐霖就开始计较个人得失了，他觉得自己没什么错，人嘛都是自私的，都是对自己人大方，对外人吝啬，可以理解的。

齐家辉手指冰凉，握着手机的手甚至在轻微发抖，他强装镇定地站起身，留下一句“我去结账”就匆匆逃离了这个让他如坠冰窖的房间。

出了房间，齐家辉靠在墙上，还能听见里面传出的秦沐霖的笑声，他难受地攥紧了胸前的衣服，大口呼吸着贴着墙滑了下去。

他脑海中一片杂乱无章，无数声音充斥着他的大脑，几乎要把他逼疯，他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赤红着眼睛，吓哭了一个路过的小孩子，他在心中不停地反问：我究竟为什么这么难过？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我在意他。

我在意秦沐霖。

我喜欢他。

我爱上他了。

原来是这样？就像大哥二哥那样，我也爱上他了？

秦沐霖的脸颊在他眼前不停地变换，一会儿是撒娇卖萌的，一会儿是喜悦的，一会儿是悲伤的，一会儿是漠不关心的，一会儿是单纯无辜的，一会儿是对他无比残忍的……

总之都是可爱的，秦沐霖是可爱的。

眼前的秦沐霖似乎对他笑了笑，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眸，那双眼睛就像他儿时才见过的夜空一样璀璨夺目。

齐家辉扯起嘴角，也对他笑了笑，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他。

秦沐霖的笑容却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面带悲伤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消散在空气中。

齐家辉抱着自己的头哭了起来，如同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猛兽，哭得天崩地裂，店员担忧地上前询问他“先生你怎么了？有没有事？”他也没有理会，他推开了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只抱着自己的脑袋，疯狂地哀嚎着，叫嚷着，撕扯自己的头发，额角青筋虬结鼓胀，泪水断了线一样从他的眼眶中喷涌而出，哭到双眼前模糊一片，无数光斑在他眼前破裂闪烁，剧烈抖动着变成更加稀碎的光点，汗水混着眼泪把他整个人都蒙上一层水雾，像是刚被从桑拿房里捞出来的一样，他喉头酸苦得想要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