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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的心尖宠妃(293)+番外

月光下,她一张哭过的脸全部暴露在男人视线中。白皙的脸泪痕满满,没了白日里的红润气色,但多了一种娇柔的美。红肿的双眼,并未变丑多少,反而在月光下,那眼眸中水光闪动,像两颗晶莹无比的宝珠。

他深沉的眼眸划过一丝异样,似乎也没想到还有人越哭越美的。

可章馥欢见到他出奇的没有再大发雷霆,甚至骂声都没有一句,只是很快的将簸箕放到路埂上,然后转身回了地里,继续摘采着花瓣。

男人一直盯着月下她的背影,越发深沉。

女人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是安静的重复着摘采的动作,就在她把最后的花瓣摘采完后,转身之时发现男人突然不见了。不止他不见了,就连她放在地上的几只装满花瓣的簸箕都不见了!

她猛然大骇,眸底的伤心还在呢,转瞬间双眸中熊熊烈火燃烧,拔腿就往住的地方跑——

她要把这死木头劈成七八块当柴烧!

可就在她跑进院子里时,突然刹住了脚,还燃烧的怒火的双眸中顷刻间露出一抹惊讶。

只见那个怎么都喊不动的男人此刻正弯着腰将簸箕里的花瓣往瓦罐子里倒,然后仔细的把罐子口密封好,最后还将密封完整的瓦罐摆放在墙角,跟她装好的瓦罐排在一起。

他做得并不熟练,甚至动作僵硬笨拙还有点滑稽,一看就知道他以前不怎么做这些琐碎的事,特别是这样细致的活。而让她最为惊讶的是这个男人居然知道这些花瓣有毒,他把花瓣倒入瓦罐的时候很小心翼翼,生怕花瓣会沾到肌肤一样。

男人后脑勺就似长了眼一般,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吸了吸脖子,收回视线,然后转身朝小路上走去了。

看着她压根没打算进屋的样子,男人浓眉深锁,眸光晦暗阴沉。

但他也没跟着去,只是沉着脸回了自己住的房间。

翌日,外面没听到女人的声音,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那个叫小安的少年。

“哼!”将饭菜重重的放在桌上,小安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很快离去了。

这一整日,女人都没回来过,包括晚上。

第三天,他起的比其他人都早,甚至一直安静的坐在小床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木屋的门总算传来了响声,依她的听力,能清楚地辨别女人在房中更换衣物。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叫小安的少年在门外唤道,“小姐,早饭好了,需要我为你端进来吗?”

女人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嗯。”

小安给隔壁的她送了饭菜进屋,很快又把饭菜送到他房里,同昨日一样重重的放碗,再恨恨的‘哼’了一声,然后走了。

男人没看一眼饭菜,只是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又过了一会儿,女人出门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双脚不受控制般,突然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两日未见,四目相对,彼此都站着未动。

女人今日跟往日不同,往日她都喜爱一身白裙,像落在山谷中白色的蝴蝶,飞走在那片绿茵和花簇之中,异常醒目和迷人。今日的她换上了彩色的裙衫,发间还别着花色的发簪,即便气色不那么好,可却多了一丝妩媚和艳丽。

他眸底浮出一丝惊艳,可女人却很快移开眸光,抬脚就往出谷的方向走去。

望着她疏离又冷漠的背影,他双手暗握,眸光瞬间化为冷芒。

而章馥欢这一去,直到四五天后才回来——

比起离开时,她回来时的心情好了许多,跟下人们说话时又是喜笑颜开的模样。

小安跟在她后面进了院子,好奇不已的问道,“小姐,你去见我们未来的姑爷了啊?”

章馥欢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我就是去偷偷看了几眼,谁跟你说我要嫁给他了?”

小安厚着脸皮继续缠着问,“小姐,你就跟我说说吧,那许公子到底长何模样,你有没有看上他啊?”

章馥欢摇晃着脑袋,故意吊他胃口,“我就是不说,哼。”

小安嘿嘿贼笑,“我知道了,小姐一定是看上许公子了!”语毕,他转身就跑,还边跑边喊,“我们小姐要嫁人啦——我们快有姑爷啦——”

田地里做活的人纷纷抬起头来,望着他飞奔的身影,一个个都忍不住笑。

章馥欢一头黑线的瞪着他,想骂人可人都撒欢跑远了。

她何时说过要嫁人了?

这次回镇上,她向刘媒婆提一模一样的要求,如果对方答应这门亲事呢,就到谷里做活一年,这一年要是让她满意呢,一年后就成亲。要是让她不满意呢,那就只能说有缘无分了。

其实吧,也不是她故意要为难对方,实在是她的家境跟寻常女子不同。要当她的夫婿,当然要了解并习惯她的生活,不但要习惯,还要理解并接受。在她看来,一年的时间并不算长,只要对方有诚意,除了在谷里做活外,她还可以传授对方一些本事。他们可以用一年的时间相互了解,认真斟酌彼此是否合适,最重要的是她必须用这样的方式去考验对方的真心。

要知道,她爹和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哥哥都是能医擅毒之人,她找的夫婿除了要接受她的生活外,还必须品行端正,以防对方偷窃他们家的秘术。不用点时间考验就想获得他们家隐藏的家产,哪有那么美的事?

章馥欢黑着脸正要回自己的木屋,突然余光瞥到不远处有人朝她走近。她下意识的抬头望去,这一望,顿时有些惊。

那个一直都招呼不动、甚至连话都说一句的男人居然扛着把铁镐从外面回来。那铁镐上有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刨过地的。

眼前的男人高大魁梧,就算一身粗麻马褂也掩饰不了他骨子里流露出的冷肃和傲气。就连肩扛铁镐的动作都是那么冷酷带劲儿,配上他刚毅的俊脸,直有一种猛将杀敌的气势。可她睁大的眼眸中不是佩叹和倾慕,而是无法惺忪的惊悚。

“啊——”她抑制不住的狂叫,冲上去跳脚将他手中的铁镐抢到自己手中。细看了铁镐上的泥土后,她眸底瞬间翻腾着泪水,抬头指着他又哭又骂,“你为何要这样?我救了你你不感激就算了,为何还要伤我的花草?你知不知道它们都是我的命、那都是我的命啊!”

“咚!”

她将铁镐丢远,快速的朝一条小路冲出去。脑子里全都是心爱之物被摧毁的惨景……

“咔咔咔!”男人紧绷着身子,双手在两侧捏得脆响。

而根据铁镐上的泥土,章馥欢很快找到那块地,可当她靠近地里都准备好了哭丧时,突然愣在田埂上一动不动。

地里的东西完好无损,不仅没一株受损的,而且田埂上还堆着一些野草和枯烂的枝叶……

她就这么傻了一般久久回不过神。

别告诉她这些都是那男人做的,打死她她也不会信的!

……

晚上,章馥欢坐在木屋里,好几次想要去开门,可最终还是却步了。

估计是那个男人知道她误会了,所以生气再也没露面,晚上还是小安给他送的饭菜。

她从下人们那里证实了,这几日她不在谷里,那个男人都有去地里干活。刚开始他不知道怎么做,好几个人都轮流教他,翻土、除草、拔叶……这几日下来他做的活不算多,但至少肯帮忙做事了。

想到自己误会了他,她心里也有些歉意。可一想到他冰冷冷的模样,她又不想多看他一眼。从晚饭过后,隔壁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竖着耳朵听了许久,都听不到一丁点儿声响,也不知道他到底睡没睡。

让这么一个男人住在谷里,其实她也挺不愿意的。这片山谷是她爹花了许多心血打造出来的,这里的一花一草都有着外人不可知晓的神奇作用。别看谷里做事的人不少,这些人全都服过爹给的一种药,他们就算知道得再多,也不可能背叛他们父女和药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