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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将[古穿今](43)+番外

苏尚在原地看着苏淼老老实实的睡姿无奈,只好撑起她的胳膊给她直接抱了起来,送回了卧室。

也真是亏的昨天苏少卿突然去了临市回不来,不然指不定要怎么折腾方励呢。

*

把苏淼收拾好了放在床上之后,苏尚才回了自己房间。

屋子里面没有人,显得格外的安静,窗外还有阵阵的蛐蛐叫声响着,又平添了一份热闹。

苏尚把房里的小灯打开,顿时温暖的黄色灯光就倾泻了下来,洒满了不算是大的一个小桌子。

文件被一张厚厚的黄色牛皮纸包着,边缘摩擦的程度能够看出来这份文件确实已经放了几个年头,苏尚停了一会儿,才终于打开了扣子,拿出了那厚厚的一叠纸。

第一张上面是苏琮的个人简历,简简单单的姓名、出生年月之外就是一些基本的信息,在右上角的位置,是一个简单的照片。

不是印象中红蓝底的证件照,在那上面的苏琮,神情阴郁,面无表情,双手环着自己的腿,蜷缩在房间的一个小角落里面,就像是一只被逼到了绝境,却还要挥舞着自己爪牙的豹子。

苏尚的手指在照片上面轻轻的摸了一下,像是透过了照片在抚摸着苏琮那时候还稚嫩着的脸一样。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时候他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了江山稳妥,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好像现在想起来,这一切虽然都是先帝留给他的一个乱摊子,但是之后的一切,却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那个时候的敖别刚刚登基,除了比他小的妹妹们,他一个亲人都没有。

朝中奸臣不少,还有另外前朝留下来的老臣不好打算,后宫之内没有沿用历朝历代的规矩,让所有妃子入尼姑庵,留了她们性命的同时,也留下了一大堆的麻烦。

苏尚突然想到,在苏琮逼问他的那一天,他曾经说过,他苦苦熬了二十年将自己熬死,可一醒过来……发现他还活着。

看着手中这一份字字清晰,像是透过纸张都能够传递出来的一个属于少年心思的绝望,苏尚彻底沉默了。

这些单薄的纸张上面的字体很隽秀,并不是方平书写的,应该是出自于那位名为温柔的女医生之手。

这里面,从苏琮八岁开始第一次进行治疗,一直到……在苏琮遇到自己之后的那一天的病例,都非常清晰。

苏尚一点一点的看着,从这份简单透明的病历上面,他像是一点点看到了苏琮在醒过来之后,有多么的慌乱恐惧。

苏尚的心情一瞬间变得沉重,恰逢此时,放在一边的手机发出了一阵阵悦耳的铃声。

苏尚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伸手那过了手机。

“阿尚。”那边是苏琮低沉的声音,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声音总是这么的独有特色,透过电话传来,苏尚只觉得耳朵像是有些震动过后的舒适。

“嗯?”

此时苏尚看到的,是苏琮八岁那年刚醒过来一个月之后,第二次出现自杀后的行径。

第一次,他试图拿了自己房间里的裁纸刀——只有很小的一个刀头,他用那根刀片横切了自己的脖颈,可因为管家突然上楼收拾东西,刀片还没有划入,就被管家慌张的打掉,随后家里就被家庭医生占满。

不得不说,苏琮当时想要了结自己性命的想法非常之强烈——第二次,他几乎就要成功了。

自从第一次之后,苏家上上下下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之下,凡是苏琮独自一人会在的地方,都装下了监控,为了苏琮的安全,苏家雇了日夜两班一共六个人轮流监视着那些画面,一刻都不敢耽搁。

苏琮那之后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在自己床上的角落里面缩着,近乎是漠然的看着施工队在他的房间四处敲敲打打——就连衣柜、桌下这些昏暗的小地方,都没有错过。

苏琮冷漠的观察了很久,最终,他选择了浴室。

说来也是巧,那天苏家的暖气刚好坏掉,苏琮洗澡的时候,特地放了半个小时的热水让浴室变得温暖,同时,也有了更大的烟雾。

而他本人就在那一片烟雾缭绕的环境之中,放了一整个浴缸的热水,然后拿了餐厅的水果刀,在浴室之内选择了割腕。

苏尚的呼吸一下变得沉重,那边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苏琮顿时有了话题,“阿尚,你在做什么?”

“……看一些资料罢了。”苏尚说道,随后继续向下看,捏着手机的指关节全部泛白。

那一次的事故,让苏家上下都陷入了一片愁云之中,如果不是负责监视的人发觉有些不对劲而上去查看,恐怕苏琮那一次是真的就死了。

之后就是第三次,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月,每天只靠着营养液过活的苏琮在医院的房间内,再一次如法炮制——这一次,他没有了任何能够充当凶器的东西:他是自己一口一口,咬断了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