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越之第一夫君(71)+番外

目光涣散起来,面前那张脸也开始模糊。一定是感冒发烧了,她不由暗暗着急,骄傲告诉她,不行!要让他以为自己是因为这种事弄成这副样子,真的丢死人!

于是,她努力清醒了些,想迈步走,然而这双脚竟在突然之间变得仿佛有千斤重,再也动不了半分。她努力了几次,终于还是无力地靠在了墙上。

发现不对,南宫雪一惊,伸手扶住她。

很烫。

眉头皱得更紧。

他好象在说什么,但那柔和的声音仿佛越来越远,杨念晴已经听不清了。

一刹那间,那双凤目中所浮现出的从未见过的焦急紧张之色,让她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信任和依赖的。

终于,她倒在他怀里。

.

面前,一幕幕清晰而又模糊的场景如电影镜头般闪过。

十岁的她躺在病床上,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床边故作和睦的父亲与母亲,生怕一闭眼,他们当中哪一个就会悄悄不见了。

然而有一次,她从病床上醒来,身边果然只有母亲。

终于,母亲旁边又多了位叔叔。

……

又是一个人了?初来这里,一切都新鲜而有趣,根本没料到,那可怕的孤独会再次找上自己。曾经以为,就算回不去,这里也有人可以作自己的亲人,那个世界里失去的,在这个世界同样可以得到。但如今,或许等明日的太阳升起,已经什么也不是了。

担心什么,就算不能回去,还有南宫雪,还有何璧,还有外冷心热的邱白露,他们是那么好的朋友和大哥……

她迷迷糊糊,一遍遍地安慰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发抖,因为冷,更因为恐惧。或许,女人天生对亲人、对那个叫“家”的东西都有一种渴望。

梦中,有人握住她的手,似乎在喃喃说着什么。

声音是如此的轻柔美妙,如同那次和睿睿他们郊游时见到的秋日阳光,淡淡的,薄薄的,照在身上却很温暖,很舒适。

是他吗?她心中一喜,紧紧抓住那只手再也不肯松开。

渐渐地,人终于安静下来。

.

头好疼!刚睁开眼,杨念晴便觉得天眩地转,脑袋沉沉的,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醒了?”温和的声音。

一只手轻轻从她的手中抽出,随即端来一碗药:“先喝药,这次不比上次,倒是严重了些。”

是他?杨念晴愣住。

心中半是失望,半是感激。一夜未眠,他没有习过武,俊美的脸看上去略显得有些憔悴,然而,那片醇和的微笑依旧无比亲切。

她垂首,低声道:“谢谢。”

南宫雪在旁边坐下,将小匙送到她唇边:“先喝药,好了再说。”

也是,爱情诚可贵,小命价更高。杨念晴告诫自己不要想得太多,然而看着那小汤匙,她又冒起黑线——在古代只好喝中药,上次小伤寒灌过两三次,如今他居然还要用这种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喂,这待遇……不是吧!

杨念晴抛弃文雅,一把抢过碗:“不用了,我自己喝。”

猛灌。

南宫雪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就不能喝慢些?”

杨念晴拼命摇头,将空药碗还给他,接过递来的水连灌了好几口:“喝得越慢,越苦啊,不如一下全解决了。”

“这次闹重了,怕是要喝上好几天。”

喝几天?

见她郁闷,南宫雪笑道:“昨夜你在外面站太久,又不多披件衣裳,受了寒,不多喝几天药,只怕今后不好。”

果然是感冒了。杨念晴点点头,忽然心中一紧,昨夜他肯定在外面站得更久,会不会也感冒了?

“他……没事吧?”

看她不自在的模样,南宫雪明白了:“李兄内力深厚,不会有事。”

没事就好。杨念晴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轻描淡写道:“他来过吗?”

南宫雪微笑:“李兄此刻正有事,想必稍后便会过来。”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桌边,将药碗轻轻放回了桌子上:“你该也饿了,不妨先吃些东西,再好好歇息一下。”

他并没有回答,杨念晴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昨天晚上整整陪了她一夜的,是他,不是那个人。

她暗暗苦笑,移开话题:“南宫大哥,昨天真谢谢你,这药……真要喝好几天?”

南宫雪往椅子上坐下:“胆子不小,怎的怕起喝药?”

“不是怕,只是药太苦,还要喝那么久,很麻烦,以前感冒发烧,都打点滴的。”

“打点滴?”

“是,”杨念晴抬起手,指给他看,“就是用针管扎到手上的静脉血管里,比如这儿……当然,那是消毒过的,消毒……这个以后再慢慢说,反正就是通过针管,把药注射到血管里面去,是不是很高级?”

南宫雪沉吟:“这种法子实在罕见得很。”

来古代这么久,都没机会和他们吹过这些呢!抛开烦恼,杨念晴倒有了些谈兴:“其实还有肌肉注射的,就是直接打……”

她忽然住了口,这位帅哥若是跑到现代去打针,那俊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看着南宫雪,她不怀好意地笑起来:“那个不说了,不太雅……”

“必定不是什么好话,”微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忧郁之色也淡了许多,南宫雪有些好笑,“总有这许多新鲜事,病成这样,倒也没忘记顽皮!”

话音方落,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我看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

邱白露缓步走进来,还是一身土黄色的衣衫,飘逸无尘,一双锐利明亮的双目中带着明显的傲气。

看着杨念晴,他难得地有兴趣:“此法果然高妙,只是行起来却有些难。”

不愧是神医,接受医学上的新理念也这么快。

“邱大哥,”杨念晴眼睛一亮,提醒他,“不如……你去研究研究?若真的成功了,那可是历史上的创举,中西医结合疗效好!”

邱白露却没注意这句广告词,怀疑地瞧着她:“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将药直接注入脉管,这种法子听来道理上似也不假,却难以办到。”

可惜你就算是神医,生在这个时代,连玻璃塑胶都还没有,医学上再有天赋,接受了再多的新理念,最终也只能在脑袋里成为一个个伟大的构思而已。

改变历史难度系数太高,杨念晴还不想去碰。

失望之余,她慢慢跟这个神医解释:“当然,直接把汤药注射进去是不行的,还要考虑到很多方面,比如灭菌消毒,比如药物也要提炼处理,反正很麻烦……”

邱白露若有所思。

南宫雪笑道:“李兄可用过饭了?”

闻言,邱白露回过神,看看他,语气里颇有几分嘲讽:“我看你倒是该多担心自己才对,他守了那女人一夜倒无事,你以为你也有那么好的内力支持?不吃不睡,我倒该开个方子给你。”

南宫雪皱眉,露出罕见的不悦之色:“你……”

邱白露只略略一嗤,又看看杨念晴,转身走出去了。

.

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他陪了她一夜,而南宫雪,陪了自己一夜。

察觉到这种情绪,杨念晴忍不住自责,你怎么能嫉妒一个可怜的女人?你哪点比得上她?何况现在她已经死了,这种时候,难道叫他丢开她不管?你怎么那样自私!

然而,心里依然抑制不住地难过,在某些事情上,人都是自私的。

南宫雪静静看了她片刻,走到床边:“你……”

杨念晴抬头冲他一笑:“南宫大哥,谢谢你,我没什么的。”

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她到底太年轻,又是初恋,心中自然格外难过。初恋总是惹人回忆的,纵然格外痛些,却痛得很真,很纯。一个人若不会再心痛,未必不是种遗憾。

南宫雪轻轻叹息,坐下,拍着她的背:“过两日就好了。”

一个人在孤独的时候,总会不自觉要去寻找依靠,刹那间,亲切的感觉涌起,杨念晴干脆伏到他怀里,毫不掩饰地哭起来。

凤目微微一闪,俊美的脸上掠过迟疑之色。

他终于拥住了她:“待病好了再说,李兄他只是……”说到这里忽然停住,因为实在不好解释。

.

哭过之后,反觉得心里也没那么委屈了,尽管在他面前有些失态,但那亲切自然的感觉已让杨念晴少了许多尴尬。

华美的衣袍上,一片泪迹。

“这……”

“没事就好,”南宫雪微笑着打断她的话,“先吃点东西,如何?”

沉默。

她忽然摇头:“是我太自私了。”

南宫雪正要起身,闻言又看着她。

她垂下头:“他现在难过是应该的,若是换了我,说不定更难过,现在我不去安慰他就算了,还这么……是不是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