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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与盔甲(177)

作者: 尤茜淮木 阅读记录

她也能看得出来,江与时也很享受这个过程。

有好几次,在夜晚一起解开一道难题时,她享受酣畅淋漓的感觉和他互相击掌时,当眼神相对时,她都特别想问一句:“你为什么每次都考低分?”

就如同骆轻舟所说,他既然擅长解难题,没道理简单的题目不会做。

越是深入了解,她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江与时的时间大部分都给了餐馆,他到底哪里来的时间学习?且还能这么厉害?

二十八班的师资资源确实算不得好,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如何做到的?

姚问思考良久,最终得出一个答案,他真的是很聪明,擅长自学,学习效率也很高。

姚爱军总是教育她,要向成绩拔尖儿的同学看齐,要向人家学习。

如果有一天,她和一个能够共同进步的男生在一起了呢?那不是很好吗?

“你为什么回回都考低分?”

这句话,每次都悬于舌尖,却从来没有问出过口。她觉得,他不会做那种故意考低分的事情,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且这个原因,肯定不会让人喜欢。

每每想到这里,姚问就怎么都问不出口了。

时间在学习中飞速流逝,腊月二十傍晚这天,姚问有幸见识到了北方的大雪。

可真像是《沁园春·雪》里描绘的那样,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视野范围内天地一色,让人如置身于洁白空旷的高天云浪之中,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

江与时拿铲子铲雪,老太太和张美艳拎着扫帚跟在后面清扫,小豆丁在扫过的地面上踢着小短腿蹦蹦跳跳。

刚铲完雪露出地面来,转个身的功夫,又飘飘扬扬覆了一层薄雪。

伸手接一枚,落到手心里慢吞吞化掉,那点冰凉太令人惊喜。

天冷的时候就要吃火锅,江与时架起了炉子,烧好了料。老太太和张美艳洗菜,间或往窗外望一眼,感叹今年的雪大。

小豆丁缠着姚问,要她跟他玩儿扑克牌七王五二三,是这里的一种独特玩法。姚问不会,小豆丁很积极地教她。等她上手想玩一把,人不够,小豆丁就跑去拉江与时。这回不叫大江了,一个劲儿喊着哥哥央求。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小豆丁教会了姚问,把自个儿给气哭了。第一把他就输了,接下来,三人玩了十局,他没能赢一局。

可技术越是菜的人越爱玩儿,姚问见他回回输回回输,等第十五局时,她哈气重重弹了弹小豆丁的脑门儿。

这一弹,把小豆丁给弹哭了。

额间红了一片,哭得眼泪汪汪。

姚问一时有点儿懵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哄小孩,赶紧说:“你不能哭,知道疼你要学技术啊,怎么还哭了呢!”

小时候她老也练不好字,被姚爱军打了几次手心后,那字就慢慢写得好看了。

可是小豆丁跟她不一样,他只管一个劲儿哭。

姚问眼见哄不好了,偷偷看张美艳,再偷偷看江与时。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江与时问小豆丁:“还玩儿不玩儿了?”

小豆丁含着眼泪珠子说:“玩儿!”

姚问:“……”

她不敢跟他玩儿了。

这一次,小豆丁又输了,江与时拿到了百分之六十的分。他哈手指的时候,小豆丁就开始酝酿泪意了,等他“嘣”弹了小豆丁一脑门,小豆丁嘴巴瘪瘪眼看就要“哇”一声大哭了,江与时立刻冷酷说:“闭嘴!再敢哭就不跟你玩儿了。”

小豆丁立刻拿两只手捂住了嘴巴,不出声,只剩眼泪珠子不停掉。

姚问心疼得不行,推了牌刚说“咱们不玩了吧”,就见他转头又要冲着她哭,她赶紧说:“玩儿!”

小豆丁擦一把眼泪,立马去洗牌。

这一次,姚问故意让着小豆丁,想要让他赢一把。结果,自己输了,江与时得分最高。

小豆丁在旁边高兴得一个劲儿蹦跶,脸颊上那眼泪珠子还没干,就破涕为笑了:“哎呀呀,姐姐输了呢。终于输了呢,哥哥快弹脑门儿!”

“……”

姚问简直无了个大语,但输了就得挨惩罚。她紧紧闭上眼睛,等着江与时弹脑门儿。

江与时手指挨过来,触碰到了她的皮肤,姚问已经准备好了要疼一下。然而,那手指顺了下她的眉心,就没下文了。

姚问睁开眼,望向江与时,有些不确定地问:“这、这就好了?”

江与时笑望着她,不说话。

江与间瞧瞧自家亲哥哥,再瞧瞧姚问,再也蹦跶不起来了,“哇”一声又哭了。

“妈妈!哥哥偏心,我不要哥哥了!”

火锅咕嘟咕嘟响,张美艳揭开盖子,在升腾起来的热气儿里叹了口气:“妈妈跟你说过什么了?是不是叫你离哥哥远一点儿?他没扔你还愿意陪你玩儿扑克牌,妈妈不用出去捡你,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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