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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与盔甲(216)

作者: 尤茜淮木 阅读记录

他控告他们,生下了他,却无法好好抚养他。

结尾处主人公赞恩拍身份照突然露出笑容的那一刻,姚问瞬间泪崩。

应该说,她生在了一个尚且还算富裕的家庭里,相比赞恩,她不缺物质上的东西。但她跟赞恩有许多共通之处。

赞恩拿到了证明自己不是黑户的身份证,姚问索求的是有父母在的那个温馨的家。

不同的是,赞恩拿到了,姚问却永远都不可能拿到她的“身份证”了。

她无声流泪,为赞恩高兴,也是在为自己难过。

江与时全程都很安静,一直盯着屏幕看,此时伸胳膊过来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背。

影片结束,影院里灯光亮起。

周围有人起身,有人依旧坐在原地,但没有人大声喧哗。

姚问捂着脸颊抬眼,这才看见江与时眼眶里的湿意。

灯光下,细细碎碎,明明灭灭。

这就是她一定要和他一起看这部影片的意义。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懂得。

影片中,十二岁的赞恩站到了审判庭前。他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坚定地对法官,也是对全世界说:“我要起诉我的父母。”

“为什么要起诉父母?”

“因为生了我。”

影片里,赞恩的父母生了许多小孩,但却无力更好地抚养他们。赞恩最疼爱的妹妹惨死。而赞恩,没有身份证,是个黑户,哪怕他很渴望上学也无法去学校,甚至在出现紧急情况时都不能获得医疗救助。

赞恩通过电视说的那番话振聋发聩:

“我希望那些无力照顾孩子的人不要生孩子。否则长大后能回忆的是什么?是暴力、虐待、侮辱或者殴打吗?被铁链锁、被水管浇、被皮带抽吗?”

“我天天活在地狱里,受着煎熬。”

……

回酒店的路上,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回到酒店房间里,姚问先去洗澡。等江与时洗完澡出来,她还坐在床边发楞,头发都没吹干。

江与时来到她身旁,将她揽入怀里。

高三那年的秋天,姚问觉得自己真的如同十二岁的赞恩一样,天天活在地狱里,受着煎熬。

去年,李静雯终于决定再婚,再婚对象儒雅温和。

姚爱军得知后,给她打电话,坐在车里哭了。那一刻,她的爸爸在她面前像个小孩。

姚问拿着手机,耳边是姚爱军的哭泣声。她在浩如烟海的资料中抬起头,望向漆黑的夜空,脑子里虽然装了许多资料,却无比清晰。

无法控制情绪是最令人无奈的一件事。

曾经发过的脾气,做过的错事,就如同一枚钢钉,狠狠地扎在彼此的皮肉里。

拔.出来就要带起血,不拔就会生锈。

即便狠心拔.出来,仍旧会留有伤痕。

四年后,姚问才能平静面对一四年时伤痕累累的那个自己。

江与时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她抬眼看他,说:“我希望,大人在真正长大之前,都不要生育小孩。”

否则长大后能回忆的是什么?

是原本相爱的父母拳脚相向,原本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吗?亦或者是父母因无法控制情绪而挥向子女的拳头吗?

她的声音很闷。

现在,她已经过了十八岁了,她自己也成年了。

但成年,不代表真正长大了。

只有心智成熟,才算是长大。

江与时静静回望她,一字一句说:“我完全认同。”

第81章 盔甲

看影片前,姚问刷过简介。当宿舍姐妹提议大家一块儿上电影院看时,她没去,想着等哪一天和江与时一起去看。

没想到他这就来了。

她将自己从影片中彻底摘出来,情绪缓和了一些才问:“你怎么会突然来啊?是真的要在这里开分店吗?”

江与时起身从酒店冰箱里拿出来一个透明杯,晃一晃里面奶白色的液体,说:“给你送酸浆。开不开店,等明天见完投资人再说。”

哦,果然是顺道来看她。

不过,即便这样,她也开心。

她把酸浆接到手中,心里高兴,却还要埋怨一句:“我去年就说了想喝,你今年才送来。”

江与时斜倚在大立镜边,垂眸瞧她。

壁灯光线昏黄,落在她身上,柔软得不像话。

即将要冒出头的那句“想喝回来喝”被他吞了回去,他说:“来陪你找房子,不是说租房很烦躁吗。”

姚问从来没向江与时抱怨过学习难,也没抱怨过案件材料多,更没抱怨过案子错综复杂搞得她头疼。

她向他抱怨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找房子好难。

听到这里,她终于明白了,他这是给她解决问题来了,送酸浆只不过是顺带着的。否则,去年他就来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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