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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与盔甲(263)

作者: 尤茜淮木 阅读记录

说到这里,姚问突然愣住了。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于是不管不顾道:“或许她就是借此让你跟妈妈生了嫌隙呢!她这样习惯偷抢的人,还有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姚爱军原本摆摆手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但在听到“嫌隙”二字时,突然没声儿了,有些愣怔地僵住了。

两日后,姚问去看守所会见蒋茹。

这两天,她把跟蒋茹有关的所有案卷资料都过了一遍。这是她的习惯,在见当事人之前,一定要先了解清楚情况,要对对方有一个基本的判断。

而依她对蒋茹的判断,她一定对姚爱军撒谎了。

对律师来说,在当事人有罪的情况下,可以根据实际情形做罪轻辩护,但前提是当事人得配合。

当事人有事隐瞒律师,不信任律师,不对律师和盘交代,这在案件中太常见了。姚问原本想的是速战速决,刺激几句让蒋茹尽快把实际情况交代一下,但没想到,蒋茹一见她,就跟疯了一样:“你来干什么?全世界的律师都死光了吗?”

关押了这么些日子,她精神状况很不好。见到她后,反而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得眼睛都快要凸出来了。

姚问长呼吸一口气,毕竟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不会随随便便就被她激到失去冷静。

她在心里默念几句:“为了姚爱军,为了姚爱军,为了姚爱军。”

自我建设完毕,她开口:“你……”

“我告诉你,知道你大一那年为什么没能收到生活费吗?”蒋茹诡笑着,眼睛里迸射着恶狠狠的光,一字一句说,“我做的。”

姚问原本想要出口的话戛然而止,她积累了许多让当事人开口说实话的招数。但现在,她不打算用了。

蒋茹恨得牙痒痒:“我趁机让你爸身上一分钱都不能装。你和你妈不是喜欢钱吗?你给你妈拿了那么多,够你们花几辈子了吧?”

学法处于一个特别狂躁的环境中,有时候,看事情反而会变得平和许多。

在两人干裂的对视中,姚问笑了一下。她没有像以前一样气得牙咬咬跟蒋茹对呛,只是轻飘飘落下一句:“你喜欢就好。”

她轻声问:“但有什么用呢?我爸该给我的,少一分了吗?你拦得住了吗?”

她轻轻淡淡地扫她一眼,又说:“注意保养,毕竟出去后,可能还得靠这个东西吃饭。”

要是连面皮都没了,那就真没什么优点了。

“另外,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狼狈的。”

说完,姚问起身离开。

身后传来蒋茹愤怒的拍打声和民警制止的巨大动静。

是啊,她喜欢就好。

她再能折腾,姚爱军该给李静雯的,全都给了。该给姚问的,也一分不少。

这几年,她该气出内伤了吧?

脸都苍老了不少,情绪眼见着也不怎么稳了。

这是姚问最大的胜利。

恶人自作虐,自吞恶果。

她抬头迎上刺眼的阳光,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直到甩掉阴暗,让温暖进驻。她又独自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等浑身被阳光彻底浸透,才给姚爱军打电话,告诉他蒋茹不配合。

姚爱军“哦”了一声,听着有些无精打采,说:“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姚问觉得不对劲,便问:“爸,你生病了?”

等她长大,最怕听到他说自己生病了。

“没有。”姚爱军没再说话,却也没挂电话。过了片刻,才又说,“你是对的。”

“什么?”

“蒋茹……”姚爱军似很难开口,停了好一会儿才说,“……当初确实没有怀孕。那份检验单……是伪造的。”

凌晨三点多,姚问落地神山机场。江与时把她接回家,她嚷嚷着:“时哥,我要喝酒!白的!”

白酒是不可能的,江与时给她开了瓶红酒。

姚问撇撇嘴,红酒就红酒。她坐在自己家客厅,喝了半瓶红酒。

这事儿得庆祝啊。

就说嘛,一个惯偷惯骗,有机会怎么可能不搞点儿事。

蒋茹用一个不存在的孩子,搞得姚爱军和李静雯几十年扛过风雨的婚姻彻底破裂。又利用这个不存在的意外“掉了”的孩子,等到下次真正怀孕时,成功把姚问赶回老家!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人心啊,有时候真的太过险恶。

姚问看向一旁的江与时,他如同高三那年一般,默默陪在她的身边。

她仰头望向他,说:“时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两个都要坚定地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谁也无法预料,好好的婚姻生活中,什么时候会蹦出来个蒋茹。

唯一可以做的是:夫妻必须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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