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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时有曙光(10)+番外

蒋川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倒是很配合地跨下车,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秦棠跨上刚才他坐的位置,转头看他:“上来。”

蒋川挑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她:“你会?”

她说:“试试就知道了。”

一般人听见这种话大概会骂人,或者拒绝坐上去。

蒋川乐了,长腿一跨坐上去,他人高马大,后座向下倾斜,他像是将她笼罩在怀里一般。

秦棠表情有些严肃,手腕扭动,车便开了出去。

还算平稳。

蒋川笑出声:“什么时候学的?”

秦棠:“关你什么事。”

惹恼了她,她就像一只刺猬。

蒋川毫不在意,视线落在她微红的脸颊和耳根,在她耳边说:“脸红什么?”

秦棠脸又是一热,嘴唇抿紧:“太阳晒的。”

蒋川低笑出声,没有再问,只说一句:“开稳了,前面路不好走。”

秦棠会开摩托车,是陈敬生教的,那时候他玩赛车,她也跟着瞎玩,玩着玩着就会了,虽然比不上专业晒车手,但技术还不错。

有些年头没开过了,也没在这么崎岖坑洼的山地上开过。

前面横亘着块大石头,秦棠就晃了一下神,眼看就要冲上去了,蒋川高大的身体笼罩过来,大手握住她的手,把着方向盘转弯,避过了那块大石头。

秦棠抬头看前方,“谢谢。”

蒋川坐直,依旧贴得近,把话放她耳边:“专心点儿。”

后面跟着的那辆小货车上,小白有些羡慕地盯着前面说:“秦棠姐还会开摩托车啊,好帅。”

阿西刚才也看到了,蒋川跟秦棠不知为何换了个位置,一车子的人都奇怪呢,那个漂亮的摄影师还会开摩托车?大家盯着他们看,阿西暗自希望她出丑,没想到她真的会开。

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有些帅气。

蒋川身材高大,坐在后座,几乎都看不见秦棠的身影了,唯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风吹得散乱。

摩托车停在羊圈山小学外,两个年轻的支教女教师带着孩子们站在门口等。

秦棠浑身酸,下车活动了几番才舒服一些。

显然,蒋川不是第一次来。

有两个男孩跑过来,站在他们面前,兴奋地喊:“蒋叔叔!”

蒋川下车,弯腰摸摸男孩的脑袋:“还记得我?”

这两年他忙,跑不了那么多地方,有时候是货车司机直接东西从义站运过来,他就不跑这一趟了,上次来羊圈山是一年多前。

“记得,东东也记得。”

叫东东的男孩看了看秦棠,才仰头看蒋川:“蒋叔叔,这次你呆多久啊?”

蒋川说:“等会儿就要走了。”

东东失落地塌下肩膀:“这么快啊……”

上次蒋川来这里,呆了差不多半个月,给他们安了新桌子,装上新黑板,又带他们几个男孩去玩,这群男孩都喜欢蒋川,总盼着他来。

蒋川拍拍东东的肩膀,那两个支教老师已经带孩子们走过来了,蒋川下颚指指身旁:“秦棠,摄影师,过来给孩子们拍些照片,带了些礼物。”

两名教师很感激,秦棠笑笑:“这没什么,你们不用谢我,这也是我的工作。”

这两年棠跑了不少地方,确实是因为工作,她想做个关于贫困山区的摄影展。

但也不全是为了工作。

安壹公益基金是她父母在她三岁的时候成立的,是为她成立的,她小时候跟父母去过不少贫困区,见过太多跟她不一样的孩子,他们生来贫穷,觉得每天能吃饱饭就是幸福,他们脸色蜡黄干裂,眼神淳朴干净,笑容灿烂纯粹,看起来很美好。

但依旧贫穷,没有人拉一把,他们可能一辈子就困在这山区里。

这件事她父母做了二十年,差点毁在她手里。

“姐姐……”

有个小姑娘过来拉她的手,小脸蛋红彤彤,是特有的高原红,仰着头看她,笑容灿烂。

秦棠低头,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说:“我叫月月。”

秦棠笑笑:“大名呢?”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隔了几秒才说:“赵月亮。”

秦棠猜测,大概是其他孩子拿她名字开过玩笑。

“你的名字很好听。”

小姑娘眼睛一亮:“真的吗?”

秦棠点头:“真的。”

月月高兴地跑开了,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指着她的裙子说:“姐姐你的裙子好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裙子。”

秦棠低头看向那身红裙,一抬头就看见蒋川冲她勾手指。

货车刚到,阿西和小白从车上跳下来,小白扭着腰说:“我的妈呀,颠死我了。”

阿西苦着脸说:“我骨头都快散架了。”

秦棠走到蒋川面前,问:“怎么了?”

蒋川说:“月月的奶奶今天80岁,刚才月月她爸过来问,能不能请你给他们照张全家福。”

秦棠:“可以。”

蒋川点头,“等忙完我跟你过去。”

秦棠低头检查相机,“嗯”了一声。

大家开始忙活,蒋川跟村民把东西搬下车,孩子们围着他们转,只有月月眼睛一直看向秦棠。

秦棠走到她面前:“我给你拍张照可以吗?”

月月点头:“好呀。”

货车铁皮上斑驳生锈,秦棠让她站在货车旁边,秦棠站在几米之外,举着相机构图。

“月月,笑一下,像平时那样。”

小姑娘听话地裂开嘴,露出一排不太整齐的牙。

货车上,阿西站在上面,搬着木板递给小白:“快点!好重的!”

小白连忙过去接住,“都说让你别逞能了,快下来吧,太沉了。”

秦棠走过去,给月月理了下头发。

货车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接着是两声。

阿西:“啊……”

小白惊恐地看着木板从两人手中脱离,砸向月月和秦棠:“啊啊!秦棠姐!”

秦棠抬头,来不及心惊,立刻抱住月月忘旁边拖。

来不及了——

木板尖角砸下,小姑娘清脆凄惨的叫声响彻平静的山村。

第9章

月月的惨叫声变成哭声,让人听了心疼。

秦棠抱着月月跌坐在地上,心慌慌地低头看,月月后脑勺上正冒着鲜红的血,粘热地沾在她手上,她手瞬间软了,脸色泛白。

蒋川从教室里冲出来,低头一看,立刻抱起月月,拽起秦棠,沉声问她:“你怎么样?”

秦棠摇头,手指疼得发麻,声音微颤:“我没事。”

蒋川没多说,抱着月月朝摩托车走,“我送她去医院。”

秦棠深吸了口气,立刻跟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蒋川看她一眼,把月月塞进她怀里:“上车。”

秦棠扯下披肩,按在月月头上,月月还在小声哭,她柔声安慰:“别怕,我们现在就去看医生,你不会有事的。”

阿西脸色惨白,腿软在货车上,低头看向那块木板,尖角处还沾着一丝血迹,看起来格外刺眼。

不知道那小女孩会怎么样……

还能哭得那么大声,应该不会出大事吧?

小白也吓坏了,把她拉下来:“我们也跟去看看。”

阿西慌慌张张地问:“她不会有事吧?”

小白拖着她过去,“我也不知道……”

那块木板太沉了,小白还没拿稳,阿西就撑不住脱了手,就这么砸了下来。

阿西抓着她的手,看着她说:“小白……刚才不是我一个人弄的吧……”

小白楞了下,好像突然在这一刻看清了阿西。

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先关心月月的情况吗?而不是急着追究谁的责任,撇开责任。

小白看了她一眼,淡声说:“嗯,我也有责任。”

蒋川看了下月月的伤口,不算深。

秦棠按住那个伤口,“快走。”

小白跑过来:“蒋大哥,我想跟你们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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