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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狗饲养守则(35)

林靖懒得和他们掰扯其他有的没的,继续追问道,“那梁旬今年几岁了?”

“和我们一般大的,恩,七岁光景吧?他进书院里早,已经读了两年了,不过我听说读的也并不很好,”青哥儿带着些刻意装出来的老成,感叹道,“但是谁让他小时候生过病,身子不好呢,又不能和他爹练武功,只能来读书了。”

林靖若有所思的坐着。

“不过就是送我去练武功,我也不去的,”青哥儿话痨,絮絮叨叨没个停歇,“我就想享福,练武功太苦了。”

“那你还不快些练字?”林靖止了思绪瞥他一眼,抬手一按差点儿将青哥儿脑袋按进砚台里。

第二天一早,三人来到书院,先也没干别的,就站在书院门后面从门缝里偷偷瞧。

没等一会儿,就看见一个捕快打扮的人带着一个看着颇为瘦弱的小孩走到门口,那孩子想必就是梁旬。梁姓捕快低声嘱咐两句,后那小孩点点头自己慢吞吞的往台阶上走。

梁姓捕快站了一会儿,目送着梁旬到了门里面才转头走了。

“喏,那个就是梁旬了,”青哥儿还是有些不懂为什么林靖要认识梁旬,“你找梁旬做什么?”

☆、第三十二章

这个时候如果表现出对梁旬的过分热切反而会显得奇怪。

“我看梁捕快他功夫很好,原来以为他儿子功夫应该也好,却不想体弱的,”林靖收起目光转头回来,做出浑不在意的样子,没再多看梁旬一眼,自顾自的打头往里走。

这话一说,青哥儿与江哥儿果然以为林靖只是好奇,跟在他屁股后头道,“可不是,都说奇的。”

一早上随意揭过。

中午回家里吃了饭,洗碗的当口。林羡坐在太阳下面用磨盘磨药粉,看着林靖今天格外急促的动作,好奇的问,“今天先生上课比平常早的?”

林靖将两只碗从木盆里捞出来在半空中撒了撒,水珠子落在地上一下就晕开了,成了黑黑几个小点。

“没有,”他一边往厨房跑一边回道,“我今天有些地方没读明白,就想趁着中午有空问问同学。”

“那你现在就要走啦?”林羡站起来,拿过一边放着的一块干布擦了擦手,从荷包里取出一文钱递给林靖,“今天下学去东街那边买块豆腐,晚上做了吃。”

“恩。”林靖闷头应了,却没有接林羡递过去的钱,只拿着书包往外跑,告诉林羡道,“我还有钱。”

林羡第一天上学的时候给他两个铜板,到现在还给林靖藏在裤腰带里,半点儿都没磕着。

糖葫芦,糯米糕这一类甜腻腻的东西,林靖一点儿也不喜欢吃。每次青哥儿吃的满脸渣子他总觉得他傻兮兮的。

林靖路过青哥儿江哥儿家门口的时候,扬声喊着让他们两个慢慢来,自己则一溜烟跑去了书院里。

青哥儿嚼着饭菜追到门口,探头只看见一个人影拐过街角。

他捧着手里的饭碗,里头的饭菜才吃了一半,时间也还早的很,于是嘟嘟囔囔的念了一句,“这么早去书院真是傻!”

坐在门口眯着眼睛晒太阳的他祖父听见了,抬脚就要踹,恨铁不成钢的说,“人这叫会读书,用心读书,你这贼娃娃还不好好学!”

青哥儿捧着饭碗灵活的一跳,哼唧唧的扭头跑回去和他祖母告状去了。

林靖到书院的时候,里头没几个人。大半学子此时都在家里没过来,剩下的几个除了吃住在书院的寒门学子,梁旬算是其中特别的那个。

他母亲念着他身子差,不舍得他来回走动,每日都是由家里的一个下人来送饭。

林靖一气儿跑到书院大气都不喘一下,径直跑到了比他们念书地方稍稍靠里的一间。那一间正是梁旬读书的地方,也是他再读一年以后能进的。

梁旬瘦弱的身形很打眼,林靖一眼看去,就瞧见他抱着碗低头小口小口徐徐的吃。除了五官还能看出些影子,其他地方和他那威风凛凛的父亲真是半点儿没有相似的地方。

林靖摸出自己一早准备好的书,翻到早上刚学过的那一页,后挺直腰板,脸上换上单纯好奇,便快步走过去,站在屋子中间做出四下寻找的动作。

“请问,你们知道先生在哪儿吗?”他问。

林靖一迈入这块儿院子,立刻就有人注意到了他。他才来上学第一天就在书院门口一战成名,不认识他的人实在没几个。

此刻留在这里的都是外乡人,对林羡命硬不硬半点儿不在意。知道他们两姐弟的身世,多的也只是同情。是以没人为难。

梁旬闻声抬起头,见是一个小同学发问,还好意解释了,“先生这会儿不在这里,正在后面吃饭呢,不好去打扰的,你若是想要找先生,再等半个时辰上课前就可以看见了。”

刚好是梁旬回答,这也实在是自己撞上来的。林靖心中一喜,神色却掩饰的很好。

对这个回答,林靖脸上露出的只有失望,但也还规矩的行了个小礼,谢过梁旬。后面站在原地停了停,脚步转向梁旬,显得很是犹豫,“今天早上先生才讲过的一点,我已经有些忘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请教一二,不然我怕先生下午问起来,要怪我学的不用心。”

梁旬愣了愣,连忙放下手里的碗筷,点头去接林靖手上的书本,“当然。”

林靖早就想要了要问什么,怎么问最妥,一路下来无比诚恳的问了梁旬小半刻钟的时间。梁旬一一都尽力解答了,遇见自己说不太清楚的地方,脸上还露出惭愧的表情,直说自己读书不够好,还指点林靖去问屋里另一边坐着的一个小少年,“他是这里学问最好的,你去问问他可以多些收获。”

林靖自然还是一副很好学的样子,照着梁旬的话走过去问了清楚,得了满屋子人的侧目。

中午也就这么一下,呆了不过大半刻钟就走了,没半点儿奇怪的地方。

后头两三天里,他都带着书本去问一问,众人也渐渐习惯起来。另外加上林靖的态度端正又很恭谦,对众人都是一样的举止,半点儿看不出和他差不多大孩子的顽皮,更就讨人喜欢。

等到第六七天上时,梁旬与他已经很自然熟络。

梁旬身后从来不乏刻意讨好的人,这是没有办法的,毕竟他爹的身份摆在这里。别有用心的人多了,即便梁旬这样温温吞吞的性格,也难免会不耐烦起来。

可是林靖的接近不同,他半点儿不带功利,也没特意只和他交好。以好学上进的态度让梁旬对他好感倍增。连在家里的时候都不经意对林靖提起一二。

给他爹梁鸿义听了,问,“林靖……可是家里只有一个姐姐的林靖?”

“是,”梁旬点头,感叹道,“人很好学,与之交往也亲切自然。”

他还是头一回在家里提起书院里的同学,梁鸿义听了倒也赞同,“别的不说,每次出摊时他看着就是个较同龄人稳重的性子。

说到这里,再听梁旬说起林靖在书院里打架的事情,梁鸿义反而笑了。

“这有什么,这个年纪的孩子难免的,”说完又顿住看了梁旬一眼后,起身自己出去练拳去了。

梁鸿义是清溪镇土生土长的人,但是四岁到十四岁这十年里均在外头习武。他小时候身子骨也不好,所以给他爹送到一个故人那里习武,日渐锻炼着,总算将身子骨练好,并学了一身本事回来。

二十岁那年娶了早早定亲下来的青梅,后两年才生下梁旬。却不巧染了他小时候的毛病,病情比他原来还重一些,连练武都无法,只能好好的用药调养着,还不知道后面能不能健壮起来。

梁鸿义的性格不像他师傅那样恪守顽固,他当捕快,一则是因为可以将这一身武功发挥出去,二则是中间明里暗里的油水不少,省的活的吃力。

现在这样,一家人生活的和和睦睦,买一个丫头一个小厮的伺候过着,在他看来就挺好。旁的么,都没有他自己家庭和美来的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