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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蛋护养指南(15)+番外

根据探子信报,路上拢共截了秦王三次,均被斩杀,褚瑜快马一天一夜,已经离了晋国版图。

“秦王已知杀心,再让他进京基本没有可能,然而,”吕益道,“此次平乱之战秦地已然在列,此时便是想退也无可奈何,只不知后面秦王会如何决断。”

“趁此时秦兵正与强敌缠斗,晋国派兵出击可否一举拿下秦王?”晋王忽想到这一处,双目瞪得铜铃大,满是热切。

吕益闻言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赵丰年是个武将,直爽性子听见这一句立刻反驳了下去,“陛下,如今秦王打的是谋反之徒,如若我们此时派兵反而伤了秦王之兵的锐气,岂不是助敌?”

事情势陷入僵局之中。晋国无法取胜,又无法脱离秦果的兵力,实实在在是个被动至极的位置。只能确定下来秦地就算宣布自立也无法撼动晋国,因着两相权衡仅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褚清明白这一点,一时却也无法解了这个局,如今看来,这一步步的事情竟多半都在褚瑜的预料之中了。

仲夏的天气,他搓了搓衣摆下面微凉的指尖,事已至此就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了。

而吕益与赵丰年两人对这个结果早有所预料,面上波澜不惊,也瞧不出是什么心绪。

待两人一前一后从御书房走出来,吕益对赵丰年拱拱手正要道别,却给他拉着,“哎,一处走,一处走。”

吕益不知道赵丰年唱的是哪一出,然而武将的一双大手有力的很,他挣不脱只能跟着,显出几分狼狈来。

一路上有人见到两位权臣,难免有上来搭茬的,吕益有心回礼,赵丰年却懒得弄那些虚浮的架子,一概不去理会。等走到人少的地方,他才前后看了看,对吕益道,“不知府上大公子的婚事有无安排?”

吕益给他问的一头雾水却也如实摇了摇头,“还不曾安排。”

赵丰年闻言眼睛一亮,又压低了声音,“是时候定一个了,不用远了看,近的找找就成。”

他说完冲吕益挤了挤眼睛,然后松了对吕益的桎梏,转身道了别。

等吕益坐着马车一路到了宰相府门口,他这才明白过来赵丰年暗示的是什么。吕益不由失笑,回了了乐安居,在吕朱氏为他换衣的时候说了这事情。

吕朱氏手上的动作一顿,跟着笑起来,“要说阿婉的确是个讨喜的姑娘家,同阿芙玩的也好,若真成了姑嫂没什么坏处。”

“想是这么想的好,然而我们两家怎么真成得了亲家?”吕益摇摇头,“赵家掌着晋国大半兵权,皇帝明着宠信,二皇子那边却是防备的很,赵家无论是嫁娶都只许往普通了找。”

“这倒是可惜了。”吕朱氏道。

等这里整理了一番,后夫妻两个一个去了春熙苑,一个去了书房。

春熙苑里今日闷声闷气,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

老祖宗已经用过早饭,此时坐在屋里脸色不好看。吕朱氏进了门里同她行礼问安,后坐到老祖宗身边拉住她的手,“母亲今日身子不适?”

老祖宗烦恼的将昨天夜里忘忧给吕迟赶出来的事情告诉了吕朱氏。

吕朱氏一愣,转头看向角落里眼睛红肿的忘忧,心中有些怜惜,只不过前儿个对她的中意也随着这事情烟消云散了。

“我是想着阿迟到了年纪,房里该有个人侍候,忘忧从小我亲自教着的,旁人都比不上,也不知阿迟怎么就不喜欢……”老祖宗的目光落在吕朱氏脸上,无奈道,“媳妇啊,你要是能劝,你就劝劝他。”

吕朱氏点了点头,又说话宽老祖宗的心,“母亲也别太忧虑,阿迟他到底才十六岁。”

“十六岁可不小了!”老祖宗不认同的摇头,“当年益儿十六岁,房里的丫头都侍候了一年了。”

吕朱氏脸上笑容不变,“忘忧到底平日里离的远,阿迟房里不是还有两个大丫头?兴许能中意她们呢。”

老祖宗眼睛一亮,跟着点头笑道,“也是,还是你想的周到。”

“还有一事您知道怎么着,”吕朱氏陪着老祖宗喝了一杯茶,又想起赵家有意结亲的事情,便将前后说了一通。

赵家位高权重,赵婉又是时常来的,她本以为老祖宗会中意,却不想老祖宗立刻否了。

“武将家长大的丫头,面上再怎么瞧着好,性子定是带着粗气的,要不得,要不得。”

第十五章

在老祖宗看来,哪有一家的姑娘真正配得上她家的宝贝蛋呢?不是性子太软就是性子太强,不是长相不够周正就是颜容太盛,仔仔细细说过那么几家门面配得上的,也能给她挑出千百种毛病来。

到了吕朱氏也给她说的无奈,只能推诿下去,“也不知朝廷里有没有什么利害关系,还是要回去仔细问过夫君才是。”

老祖宗勉强点了点头,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额角,不无烦恼的道,“阿迟的一桩事情便够我烦的了,偏生老三家那个没有什么长进的丫头也到了年纪,陈氏的愚钝性子你不是没有见过,开口说一句能气的我头疼。”

吕朱氏连忙轻轻拍了拍老祖宗的手,应承说,“母亲身子要紧,阿荷的婚事交由我来办便是了。”

老祖宗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将这事情妥妥的推给了吕朱氏。

元宝居里,吕迟刚起,侍候起居的丫头进了一屋,厨房里也跟着热络的忙碌起来。

明兰与明柳想要给他穿衣,然而吕迟还记着昨天晚上光裸着身子给忘忧抱得那一下,纵使隔了一晚上,身上冒出的鸡皮疙瘩也没见少了。他后怕的往后退了一步,推手道,“你们别过来,我自己穿就是了。”

明兰与明柳便退了下去。

待吃早饭的当口,吕迟才在桌边坐下,枣木便兴冲冲的从外头跑进来,莽莽撞撞的站在桌前,“少爷,许久未曾出去,今天可有兴致?”

早上传来信说外头的难民都给归置了七七八八,在城外扎起营帐来,原本给堵着的路如今通了。

“不是说路给堵着?”吕迟托腮喝了一口粥,懒散至极。

“没堵着了,”枣木上前站定,高高兴兴道,“昨天四面八方的城门都给疏通了,小的听说一会儿二少爷与三少爷还要出去陪着家里施粥呢。”

“怎么没叫我?”吕迟直了直身子,取过一边的锦帕擦手。

枣木支吾两声,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行了,问你这笨东西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待会儿可别跟着我出府,丢不起你这人,”吕迟起身往外走,枣木屁颠颠的根上他。

赔笑道,“哎,少爷,别啊,没有小的,那些外院的奴才怎么知道如何侍候你呢?”

明兰往前追了两步,问,“少爷,你这便不吃了?才两口呢。”

吕迟烦她啰嗦,没理会,径直出了元宝居往春熙苑去了。

昨天夜里的事情吕迟给吓得够呛,若是不想往后常常有这么一遭,还得究其根源同老祖宗说清楚些。

转过几处游廊,穿过两条卵石小道,便进了春熙苑的院门。

吕迟嫌太阳晒得慌,没直穿过院子,而选了从走廊下面过。经过偏房之时,忽而听见里头的丫头道,“昨天夜里,还没得她不要脸呢,竟自己去了大少爷哪里。”

“我还道她以后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可见那匆匆去了又回来的样子,谁不知道大少爷厌弃她?”

“就是,这样不干净的,往后可怎么还有脸面在这儿?”

“这要是我,还不干脆死了好,偏她皮厚呢。”

忘忧的性子张扬,平日里得了不少记恨,如今见她吃了闷亏,无一不发作出来的。

吕迟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这样嘴碎,是以脚步停在门口不再走动,一双清俊的眉头也跟着锁了起来。他诚然是不喜欢给忘忧碰的,然而也不意味着他乐见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给人在背后说的这样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