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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蛋护养指南(42)+番外

又说那一边,二皇子的侍从手捧一只方形锦盒,自外院一路到了元宝居。

他也不是第一回来送东西,元宝居里的丫头自然是认识的。

“是个有些年数的古物,殿下觉得大公子会喜欢,是以差我送来,里头有些要略,恐怕要我亲自和公子讲。”那侍从话说的十分客气,可元宝居里的人为难并没有因此少了半分。

明柳让下头的人收了那盒子,思索了片刻措辞,这才转头对侍从道,“公子外出游学,等他回来,看见这个定是特别欢喜的。”

侍从露出微讶的神色,旋即又收敛回去,他点了点头,只说,“那是真不巧了。”

说罢也没再停留,径直快步走了。

明兰蹙着眉头,松了一口气之余又隐隐有些担忧。

那侍从出了元宝居,一路快行到了宰相府里的藏书楼。褚清与吕益正在下棋,棋局僵着,难分难舍。他过去附在褚清耳边低语了一句,褚清的指尖顺着他的话语一松,白子掉在了棋盘上,咕嘟咕嘟的滚了一圈,落在个难看的地方。

吕益大概知道侍从说的是什么,只不过依旧气定神闲的将那一枚白子捡起,又把棋盘恢复了前一刻的原样。

褚清摈退了侍从,没有周折直接开口问,“阿迟怎么有了出去游学的念头?”

吕益浑不在意的哈哈笑道,“他的脾气殿下您也清楚,犯了他的不喜欢,那还有什么商量的?他要出去,我也拦不住,说是一两个月便会回来,他虽给他祖母与母亲骄纵的厉害,不过也是个男子,出去游历是好的。”

“如今外头多不太平,流民四窜,战事未稳,老师此时让阿迟出去,欠妥当了些。”褚清面色发沉,顿了顿,又道,“去了哪里,我派人寻他回来。”

吕益这才放下手里的棋子,双手垂在膝头,他看着褚清面上的忧虑,平静的开口,“去了秦国。”

“秦国?”褚清闻言失了风度,他猛地起身,面上的怒容终于掩饰不住的迸射出来,“老师难道不知道秦国如今局势?阿迟去了那等地方,无异于羊入虎口。”

吕益慢吞吞的站起来,“如今局势未定,却也未反,拢共再一月就回了,想必不会如何。”

他的话说的轻飘飘,砸在褚清心上却是阵阵如同惊雷。他自然是先忧虑吕迟的安危,下一刻想到的还有吕益的态度。政局之事吕益看得不可能不清楚,这个时候让吕迟去秦国,他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褚清满目怀疑的凝视着吕益,吕益只淡然笑笑,“此事的确欠妥了,待阿迟回来,我会好好教导他。”

他说着回望那棋盘,又道,“这棋已经是个死局。”

褚清稍稍平息了脸上的怒容,拂袖道,“那便做平手,下次再来向老师指教,告辞。”

他转身离去,吕益泰然自若的坐回原位,盯着那棋局好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下头有奉茶的小侍从见他如此开怀,不由问道,“老爷缘何对个死局发笑?”

吕益摇摇头,“这哪儿是个死局,”他说着拿出一枚黑子,落在棋盘边角,一瞬间竟然将这死局救成了活的,白子被他一通大杀。

那小侍从瞪着眼睛看了许久,也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在哪儿,只啧啧称奇,又学了一手。

朝堂之间的政局瞬息便换,如今更是胶着在一处,动辄便有杀头的祸患。从入冬至今,上至京官,下至地方小县的官员,贬的贬,杀的杀,一路未曾有过停歇。

吕益将双手拢回衣袖里头,站在廊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古言说伴君如伴虎,晋王已糊涂的不用再说。朝政全由褚清把持,与其说步步小心错不得,倒不如趁早抽身来的好。

他是这一家子的家长,自然要保全这一大家子的人平安随顺。

褚清折返回宫,探子早早已在殿里等候,将外头传来的消息告知与他。

“周王与卫王已经动身来京请罪,不日便要到达。”

周国与卫国分于边角,然而百姓富庶,不愁吃穿。韩郑等三国起兵谋逆之时,卫国与周国忌惮当时局势,又预想晋国将灭,均未曾出兵来救。如今秦国大胜,将三国收回,卫国与周国日日战战兢兢,唯恐晋国秋后算账。是以两王亲自入京,只想保命为上。

天气越来越冷,也许不日就要下雪了。

褚清坐在暖意融融的大殿里,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吕迟抱怨天冷的模样。

他的心情因一个吕迟起伏不定,好半晌才找来暗卫,命他们去秦国,花上性命也要尽快将吕迟带回晋国。

而因为吕迟心情起伏的可不止褚清一个。

秦王宫中。

昨天夜里起了风宫飘飘零零的下了好些雪子。落在窗檐瓦愣上噼里啪啦的发出细碎的小声,今儿个一早出去看,却只剩一地的雪水。

吕迟躲懒,睡着窝在床铺里面不肯起来。

明柳早上也不舍得叫他,只陪着坐在外间做针线活,偶尔抬头看他一眼,厨房里的粥也跟着一路温着。

等褚瑜到,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天气阴郁的叫人不喜欢。他迈步进了小院,后头的宫人都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小院子里的摆设铺陈,以及这会儿的人烟气息,全都是个寻常人家的模样,半点儿看不出高门皇宫之感。

院子里头的小宫女见了他连忙行礼,却给褚瑜略过,他大步往里走,等到了房门口还没听见一点儿声息,这才奇怪了。

竟还没起?他正待叩门,门就从里头自己打开了。

明柳在里头听见小宫女行礼的声音,心头一跳跟着站了起来,开门见了褚瑜,也跟着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少爷还睡着,您先进屋吧,外头凉的很。”

明柳客气的让褚瑜有些受宠若惊。从前几回,这小丫鬟见了自己虽然也是恭敬,可那间或牙痒的神色褚瑜也都看在眼里,却不知何时起她转了性,此时见了自己眼底竟只有笑眯眯,连前头的怕都没了。

不等褚瑜细想,明柳将他迎进屋里,又让小宫女进来倒了茶。这一切都是轻手轻脚,没打扰褚吕迟的半分安眠。绵白的床帐垂着,褚瑜的视线落过去时依稀能看见里头包成一只粽子的吕迟,半张脸挤在枕头上,软翘的嘴唇抿着,全不设防。

“奴婢先去厨房看看。”自从昨儿个瞧见自家少爷将秦王压在身下肆意轻薄,明柳就觉得再就没有什么担心了。她对褚瑜福了福身,转头毫不留恋的走了。

房门一开一合,屋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

褚瑜手里捏着茶杯,里头的茶水热乎乎,他却喝不下去,反而浑身涌起一股燥,恨不得跳进井水里凉一凉。

《龙阳秘法》,吕迟给他送了一本好书。原本对男女之间情事都了解不多,没什么花样可说的褚瑜,不过将那本书草草的翻了几页,学到的竟比前头十几年加起来的还多。

虽然上头描述的事情本也并未让褚瑜有多大的感觉,可这会儿坐在吕迟房里,看着他睡在不远处,昨天夜里的那些普普通通的文字忽然像是活了过来,一句一句的闯进他的脑海里。原本生硬的,平白的文字,描述的话语,一点点在褚瑜的脑海里形成了具象的画面。

只要将人代入成吕迟,褚瑜的呼吸骤然加粗,目光紧紧锁住吕迟。

手中的茶杯在被他捏碎的前一刻,终于给褚瑜放回了桌上,他忍不住也不想忍。褚瑜起身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掀开床帐,就势坐下。

吕迟听到点动静,以为是明柳来叫他,挪挪移移的往床里头躲,嘴上含糊道,“走远些,走远些,我不穿衣服……”

他说着从原本只露一个脑袋的被窝里甩出一只光光的手臂,闷闷的拍在了枕头上。吕迟的双臂带着少年转青年人的肌理,形状线条优美,莹润带着玉色。间接带出的一截脖颈与肩头,俱是一样的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