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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蛋护养指南(76)+番外

“不过是来回一趟罢了,有什么打紧的?”皇帝沉声下来,将事情定了,“明日出行,你们同我随行。”

以吕益为首的几个臣子俱是只能应下,褚清站在一旁也应的和缓。

他清楚知道皇帝的计划,皇帝却恐怕不知道,自己在路途中间安排的假意行刺的刺客是褚清身边的人,到时候那行刺由假变真,追查下去却是皇帝亲自安排的事情,难免变成怎么都说不清楚的。

说不清楚的事情,自然和褚清没有什么关系。

时至第二日,众人果然乔装一番坐进了同一辆马车里,悠悠踏上了出京的行程。

众人脱下华服,穿着俱是普通,车内几人却都不说话,气氛颇为生硬。只吕益一人还从车窗往外看,瞧见沿街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还笑说了一句,“等咱们这一趟回来,我得给阿迟带串糖葫芦回家,他喜欢吃的。”

褚清听见阿迟两个字,面上的神色缓了缓,也跟着望出窗外去,接了一句,“这外头的山楂,他会喜欢吃?”

阿迟那张嘴,若非最上等的山楂裹上细致的糖浆,哪里能入他的嘴巴。太甜不要,太酸也不要的。

吕益笑道,“如今没那么讲究了,出去一趟我看也是很好的,将那娇气病给弄跑了些。”

说起吕迟,车里的氛围骤然松快起来,多半都是知道宰相府这个宝贝金蛋的,开口说笑两句,只余下皇帝一人还神色狐疑的在众人身上扫视,琢磨不清谁有异心。

皇帝没有多少耐性,等马车一出城,不过十余里路,道路两边便冲出两个黑衣刺客,车上除了赵丰年,俱是文官,两个刺客武艺高强,赵丰年对付一个已经吃力的很,褚清也只能上去缠斗,两个人堪堪才拖住一个刺客。

而另一个刺客直向皇帝而去,手上的兵刃锋利闪着寒光。

马车里剩下的几个臣子俱是四散逃窜,唯有吕益一人,思索一瞬后便猛然挡在了皇帝身前,只差一刻的功夫,那兵刃从他的胸骨刺穿,深红色的血液泉涌般随着那刺客抽回的剑身喷了出来。

皇帝未曾想到刺客竟是要真的动手,他猛地想到,若是没有吕益挡在自己身前,那这这柄剑不是要刺到自己身上?

他心中如同擂鼓,当下喊道,“还不退下!”

赵丰年与褚清瞧见情势如此,忙更运了十成的功夫,才勉强一起将那刺客踢倒在地,冲向皇帝这边来。

皇帝的话才说完,两个刺客看了褚清一眼,连忙运起轻功隐没在了山林里。

这一刀下的是杀心,好在吕益将身子往上挪了两寸,没中心房,否则恐怕要当场死过去。只不过虽然没刺入心脏,却也并不好上多少,胸前这么大一个血窟窿若救治不及时,也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调转马头,回京!”

马车夫刚才已经给此刻一刀砍死,褚清跃出车厢,自己驾马快速回京。

要刺客不管旁人只需将皇帝诛杀的命令是褚清自己吓得,可是此刻吕益手上以后,他却后悔不已。若是阿迟知道了这件事情,会如何反应?

他不敢往下想,心中如同火烧焦急万分,只将马车驾的飞快,以期吕益还能挺过这一关。

吕益走的这一步是险棋,若是成了,他还没死,那就是最好,若是一不小心把命赔了,却也算是半完成了自己原本的预计。

他脑袋渐渐昏沉起来,胡天黑地的想起许多事情来,却都整理不出头绪,心口越来越凉,后终于忍不住在颠簸的马车里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正听见吕朱氏趴在床沿哭泣。

吕益费力的睁开眼睛,想要抬头碰一碰她的脸,手上却提不起劲儿,只能哑声喊了一声,“阿绿……”

吕朱氏闻声慌忙抬起头来,见吕益已经清醒,高兴的不知怎么办才好,脸上的泪痕也来不及擦,连忙起身拉住吕益的手,忍不住又骂,“你出去一趟,弄成这样回来是怎么回事?实在让人怎么放心才好?”

吕益勉强笑了笑,“如今不是好了?”

他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太医来看过,说是若晚上还不醒,那多半就救不回来,可以准备后事了。吕朱氏不敢将这消息告诉老祖宗,几个孩子年纪又小更不好说,只能一个人担惊受怕着不知如何是好。

她既是高兴吕益没事,又是难免责怪,心疼的不得了。

吕益一醒来,乐安院里里外外就忙活了起来,煎药的煎药,换药的换药,正忙碌的当口,忽然通传一声,“大少爷来了。”

吕朱氏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松开吕益的手道,“我出去看看。”

迎出门去时,吕迟已经走到了台阶上。

他皱了皱鼻子,奇道,“怎么这院子里一股子药汤味儿?”

说话间他的脚步也不停,继续往前走,直到给吕朱氏不动声色的拦在当场,“你怎么来了?”

她笑的很勉强,更忘了自己脸上的泪珠子还没有擦干净。

吕迟给她的模样骇到,忙伸手给她擦脸,又问,“你怎么哭了,出了什么事情?”

他说着更要往里走,吕朱氏拦也拦不住。

一进屋里,药味更重,内室里躺着的人也渐渐能够目见。吕迟松开吕朱氏的手,试探的叫了一声,“父亲?”

吕益应的吃力,换药的丫头手上还没停,正好露出那一大个血窟窿给吕迟看见,吓得他当场脸色苍白一片,“这,这是怎么了?”

受了这么大的伤,吕益心里却是松快的,此时给吕迟见了,他也就不再隐瞒。

第五十八章

“你站着别动,”吕益道,怕吕迟走的近了看见还未结痂的伤口受惊。

可吕迟哪里听话过几次,让他别动他还偏往前面走了几步,杏眼睁得浑圆,盯着那丫头正换药的动作,又问,“这是怎么受的伤?”

吕益说话吃力,开口斥退了换药的丫头,转头对吕朱氏道,“阿绿,你来。”

屋里就剩下他们一家三人,说话间也就没有了什么隐瞒。

“这伤虽然重了些,可我心里是有分寸的,那剑该往哪里捅,我清楚得很,伤不到要害,只不过是看着可怖了些。”

吕益说完这一串,连喘了两口气,脸色又是白了三分。

吕迟听他说完这句还是糊涂,既没有说缘由也没有说结果,算是个什么意思?他在床沿坐下,双唇紧紧抿着,面露凶光,“这伤是谁弄的?”

语气间大有也要提剑去将动手之人砍杀一顿的架势。

吕益不好明说让他们忧心,便只道,“遇见刺客,护驾受的伤。”

“你也,”吕迟咬牙开了个头,后头的就说不下去。怎么有这么傻的人?为了那么个糊涂皇帝,难不成还值得送上命去?

吕迟素来也不信忠君爱国那一套,此时只以为自己父亲是那等愚忠的臣子,给他气的够呛。

吕朱氏见他面色有变,连忙拉住吕迟的手,劝他,“你父亲受了伤,旁的就不要在说了,等他养好了病也不迟,另外,你的弟弟妹妹均不知道这事情,你要放在肚子里,省的他们忧心。”

从前许多事情,多半都是吕迟不知道内情,由着几个弟弟妹妹瞒着自己。现在突然有了一桩这么大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事情,虽然忧虑烦恼些,可责任感也油然而生起来。

“我自然知道的。”吕迟板着脸抿唇道,只是目光中的焦急掩饰不去,“那父亲这伤势,大夫是怎么说的?”

吕朱氏的语气稍稍松快了些,手下换药的动作合着说话的声音都是轻轻地,“大夫说了,今天晚上能醒过来,这伤口就没有什么大碍,后头经心些养着便是了。”

听了这话,吕迟总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伸手在吕朱氏肩头拍拍,“母亲莫要忧虑,弟弟妹妹哪里我知道怎么应付,”他说着又转头对吕益道,“父亲只消记得好好养伤,快些好起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