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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蛋护养指南(84)+番外

“说我什么事情?”说谁来谁,前才有人说到薛爷二字,后脚薛爷便迈入了茶铺,差点儿将茶铺里的一半人吓得魂飞魄散。

那提及薛爷二字的人更是恨不得一下钻到地缝里,浑身打颤抖个不停。

说书人屁滚尿流的缩到一边,就怕薛爷拿自己开刀。

众人惊慌之际,却见薛爷站在屋中央四下一看,后目光锁住吕迟,嘴上十分客气道,“吕公子,上回实在失礼,也一直没能当面给您赔礼,”他拱拱手,“望您大人有大量。”

吕、吕公子?

说书人瞪大眼睛看着吕迟,想起自己前头说的那些诳语,当场吓得厥了过去。

第六十四章

场面一时之间混乱起来,茶碗碎桌子翻,狼藉一片。

薛爷自个儿其实也奇的很,照着那日得罪吕迟时候的情势,他也并不是个怂人,后还以为吕迟必然要用手段报复,却未曾预料吕迟和忘了这事儿一般,没有半点举措。

众人都不管真相如何,只就先把吕迟放在了标准纨绔的称上,别的顽劣怎么来,他便该怎么做一般,甚至加之十倍都不算多。

可吕迟也是真的转头回家就将这什么薛爷狗爷的忘到了一边。在京城时人人护着他,几个平时恶事做尽的重臣之子到了他面前多也是好好收敛着,以笑相对。吕迟又不喜欢和他们耍到一块儿,自然就不知道还有将场子找回来这么个说法。

“我一向没什么大量,赔礼不必,后头别到我跟前来就是,另外……”茶铺到底不比家里暖和,吕迟双手抱住茶杯,凑过去认真的闻了闻茶香,面上没将薛爷的郑重当一回事,嘴唇上下碰碰,目光却跟着飘到外头,还不等将话说完忽的看见一道人影闪过,人也就跟着愣住了。

刚才那个……怎么那么像阿瑜?

吕迟一双猫儿眼睁得浑圆,黑水水带着光,眼睫往下一眨,将原地站着的薛爷弄得心头一酥,半边身子都跟着麻了。纵使薛爷男人堆里滚过一圈,也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另外?”他循着吕迟的视线往外,却没觉出一点儿异常,只好开口提醒吕迟往下说。

吕迟却不理他,兀自推开板凳腾地起身就跑到茶铺外头的主街上。

明柳和枣木互看一眼,俱是不明所以,却也不敢慢,一前一后的追了出去。

“少爷,您做什么去?”

吕迟一走,薛爷也赶忙带着人追过去,茶铺里一下走了两尊大神,气氛霎时松了下来,过半人只道一声晦气,再扔下一两个铜子儿付了茶钱,转身就走,有人急忙去掐那说书先生的人中。

剩下几个站在原地长吁短叹,连着茶铺老板也惶惶不安。

“只要薛爷没有将这个地方记住,那倒没有什么的,我看吕家的大少爷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可怕。”

“要我说也是的,竟有长得那么好看的人,恐怕连观音身边的童子下凡见了他都要捂脸走呢。”

“人都说相由心生,我看那吕家大少爷,不会是个恶人。”

这风向转得实在太快,说书先生刚从昏迷中醒来,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迷糊问道,“怎么回事?”

又有人扶着他的后背,半骂道,“别的不用多说,我看你却是个命大的!吕家大少坐在那儿听了这么久,愣是没将茶杯砸到你脑袋上,后头连薛爷都来了,竟还给你留了一条生路。”

茶铺里留下的众人心有余悸。吕迟站在街上茫茫然看着也很没底,刚才其实也就一个打眼看到个像的背影,心中也很清楚,这个时候褚瑜怎么可能出现在晋国京城不远的一个小镇上?

可他心里执念难去,这段时间跟着委屈攒出来的气性又泛了上来,层层堆在心口郁卒的很。

相个好怎么这么累人呢?

想到去年这个时候也是下雪的天气,家里请了戏班子来家里唱戏,又有名士赏梅,湖面滑冰的玩乐,点点滴滴俱是轻松欢快,哪里知道愁绪是什么?

吕迟快走了两步,思及此处又有些赌气,作甚要为个褚瑜弄得这般累的,去年玩过觉得有意思的,今年继续玩就是了,日子左右不会变的。他的脚步猛地停下来,毫无预兆的转身就要折返。

明柳和枣木跟的近,差点儿就要与他面对面的撞上,三人都下意识的往后一仰,枣木怕明柳要摔,连忙抓住她的手臂,吕迟本站的还稳,不料后脚踩到一块儿沾水凝冰的砖面,身子重心一歪,猛往后仰去,眼见着就要摔到地上结实的吃个痛。

薛爷站的不远,见状哪里有不伸手扶的道理,他拉住吕迟的衣袖,心头又是一酥,本想用手扶扶就罢了的也转而成了送上自己的胸膛,以期将这么个妙人抱一抱。

吕迟踉跄两下,脑门啪的撞到薛爷的胸前,手还给他扯着一时脱不开,脑门闷闷的疼。

薛爷见吕迟低着头不说话,还道,“哎,没事,我胸口不疼的。”

这也是个什么事儿都想到自己的主儿。

吕迟忍无可忍,猛的抽出自己的手,一圈打在薛爷的肚子上,骂道,“你不疼我疼,走远些!”

他说着捂住泛红的脑门,更是气恼,转身也不管旁人,兀自快步往马车去了。

明柳和枣木也头一回见他这样生气,心里难免慌,小跑着跟上去也不敢说话。

这么一路沉默着往家去,吕迟坐在马车的角落里,双手枕在膝上,将脸埋在里头。心中不知从哪个角落爬上来的酸胀占据了整个心房。

不过是看到了个有些像的背影罢了,何以至于这么患得患失?实在没有半点儿风度,一点两点的跌份都不好往外说。

明柳和枣木坐在一边面面相觑,俱是大气不敢喘,可又忍不住上前关心。

“少爷?”明柳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放在吕迟背上,察觉他肩头微颤,更是着急,连忙将他半搂到怀里,“哎,咱们不气呀,下回若是再见那什么人,只管抽打便是的。”

她还只以为吕迟是忍了对薛爷的气,此时回头想想气不过。

枣木瞧着明柳这动作,从前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过他也不敢动手阻拦,只跟着明柳的话头往下说,“就是,下回见了他,咱们一句话不说,上去就打他个祖宗都不认识!”

他们两个劝的顺溜,却忘了自家主子哪里是个会忍气的。

两人劝的文不对题,吕迟却听到了心里,他直起身子露出微红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下回见着他必定好好抽打一番!”

主仆三人这么在马车里鸡同鸭讲到了家里。祖屋里的元宝居比不上京城的大,却胜在精巧别致。

吕迟一路进了院子里,几个小丫头在来回打扫,明兰坐在偏房里正做针线。

一切如常。

一见他们回来,明兰连忙站起来道,“房里暖炉热乎着,您是先回屋还是?”

吕迟点头,“我自己回屋去,你们不必进来。”

一句话停住了明柳与明兰的脚步,枣木躲懒,顺溜的就去了偏房里烤火。只明柳还站在吕迟身后不太放心的道,“那我还是让人把茶水果点换了去吧?”

“不用,我又不吃。”吕迟背着身子摇头,后自顾自的上了台阶,进门就把房门关了。

一关门,嘴上说话自然就少了顾忌。

他先是重重的哼了一声,伸手解外袍的一会儿功夫,口中就是一连串的,“谁要再理他?莫还真当自己是个宝贝来的呢,真是个宝贝几月不见都能忘记长什么样,更别说是个人了……”

吕迟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觉得气性纾解了点,正在小几旁坐下自己脱鞋的当口,忽的听见屋里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动。

他一愣,忽的皱起眉头来,转身利落的爬到窗口推开往外喊,“明兰明柳,我这屋里好像闹耗子!”

这句话音才落,身后忽然起了一阵细碎步子,后一只大手猛地搂过他的要,顺势又将那窗户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