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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哭包[重生](12)

施小邦长话短说:“你今天失控了,节目播出后肯定会有舆论,如果被贴上了娘炮和没有男子气概这类标签,你以后就不用混了。所以我决定直接把痛觉检查报告公布出去,首先让大众接受这件事。”

他都想好了如何公关。

江宇典却思索道:“别直接公布。”

施小邦看着他。

一般艺人直接拿主意,他是不放心也是不认可的,可是江宇典……

“我等会儿去别墅收拾完东西,把手机领了再商量,不急。”

“那成,还不急,”施小邦突然想到说,“你现在淘汰了,住哪里?”

他知道江宇典没地方住,之前住团队的宿舍,后来住医院,现在住在节目组提供的地方。

“我住酒店。”江宇典淡淡道。

施小邦想了想,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总不能这大晚上的他忙前跑后地去给江宇典找住宿吧?

他叮嘱道:“虽然不会有狗仔跟着你,还是小心点,记得戴口罩和帽子。到酒店发个信息。”

收拾好行李,到处布满摄像和监控的客厅里,剩下的六位选手给江宇典开了个欢送派对,大家虚情假意逢场作戏,又互相留了微信号,还对江宇典说:“你连上网了记得关注我微博啊。”

江宇典从别墅出去,摄像机跟了几步就停下了,他把手机开了机,打了个滴滴准备去市中心的酒店。

那滴滴显示还有六分钟到达,江宇典就站在路边等,差不多过了七、八分钟后,一辆灰色的雅阁不疾不徐地开过来。江宇典对了下车牌号和车型,把行李丢在后座,这才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他戴了帽子,没戴口罩。

大晚上的,他又不红,加上还是素颜,一般不会有人把他认出来。认出来也没关系,不承认就是了。

上车后,他才发现旁边儿司机也戴了顶帽子,那是个很高大的男人,让驾驶座的空间都显得逼仄了。

乘客一关门,他就把帽子摘了,露出一张很显然不属于滴滴师傅的英俊脸庞。他侧脸轮廓英挺,眉眼深邃,点漆般的眼睛注视着刚上车的乘客:“尾号7721,到丽思卡尔顿?”

江宇典听见声音,似乎有片刻怔愣,随即扫了了眼司机。

贺庭政注视着他。

可江宇典的目光就像是扫过一块石头,什么感情都不带,接着平静地嗯了声,不为所动地低头看手机。

表面的平静下,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却陡然跳得激烈起来。说来奇怪,这具身体他也已经适应了这么久时间了,可面临这种让他有些无法招架的情况时,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颤抖、紧张。

贺庭政慢慢发动汽车,两人在拼演技。

“先生,我觉得你有些面熟,你是明星吗?”他微微侧头,凝视他的面孔,可是他的反应却让贺庭政失望了——尽管他仍有种强烈的熟悉感和直觉。

江宇典低头看着手机,一边把车窗摇下来,道:“师傅你认错了。”

他看了下滴滴提供的司机照片,是个谢顶的中年大叔。

贺庭政观察入微,解释道:“老张今天老婆生产,我替他跑一天。”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借着一点月光凝视着江宇典:“您别担心,我不是什么坏人。”

车子缓慢地行驶着,飘来了阵阵不安的微风。

江宇典当然知道他在撒谎,但他什么也没说。他闭着眼休息,耳朵里塞着没有开声音的耳麦,却是嗡嗡作响,大脑混沌。

比起五年前,自己死的时候,贺庭政有了不小的变化。

他头上有了白头发。

三十二岁的男人,却生了白发。

明明五年前在他眼前的模样,还像个十八岁少年。

到底是什么样的苦难,能把人蹉跎成这样?

江宇典始终记得自己死前,贺庭政提着购物袋从远处走来,他脸上洋溢着暖融融的笑。

望着那样的笑,他黑暗的人生似乎被点亮了。

江宇典心里非常酸涩。他打定主意要和过去划清界限,所以克制地呼吸,克制自己的神情,克制全身上下数以亿计的细胞,但他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

——贺庭政怎么会找到他?

他不由想到了上次自己拿电脑登陆数据库的事,自己刚上节目时坐过轮椅,在VCR里说过宠物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一个相似点——他们的名字仅有一字之差而已。

但江宇典也知道,贺庭政显然是不确定,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况且已经时隔五年了。没准他还会认为这是一个专门为他设计的骗局,所以他才用这种叫人意外的方式来试探自己。

毕竟出其不意,总是最容易得到意外收获的。

车子开的速度很缓慢,乡道上没什么车流,贺庭政一直侧头看着他,他视线直白、不加掩饰地进一步试探道:“你现在看起来很健康,也可以站起来了。”

江宇典手指微微一颤。

“我看见你之前的比赛,你那时候坐轮椅。”

道路一旁的树影像只牢笼里的野兽,对着车厢内的人张牙舞爪。雾茫茫的车前灯照亮方圆一小块地,似乎整个世界就这么小了,江宇典感到有些喘不过气。

“我都说了,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明星。”他看起来非常平静,甚至打开了消消乐玩。

“是吗?”他自嘲一笑。

他做戏做全套,一边悠闲地玩游戏一边道:“不过你不是第一个认错的人了,最近很多人都说我像他。”

这路上的路灯稀疏,车前灯的一点光让贺庭政的眼睛笼上难以排遣的悲伤,他定定地瞧着这张陌生的面孔,瞧了好一会儿。

“真像。”他声音很低沉,字句里藏着刻苦铭心的回忆。

在江宇典死后,他一直在追查那起人为的爆炸事故,可他挖掘得越多,就越发现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不能见光,而且越查越黑,越查越让他觉得难以置信。

他陷入了两难境地,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筹莫展。

贺庭政不再说话,沉默在车厢里蔓延,江宇典手上心不在焉地通着关。

风呼呼地灌进来,吹得他双颊发烫。

车子脱离偏僻乡道,拐上高速。

这时,后备箱传出不小的响动,像是有什么活物在扑腾、挣扎,伴随着“唔唔”的声音。

江宇典手上消除的动作一顿,他知道,那多半是贺庭政口中那位“老婆生产请假”的司机——老张。

作者有话要说:雨点:??这小狼狗怎么货不对板???

又改了个书名。。。未来说不定还要改

明天见!

三十个前排红包么么啾

第9章 露破绽了

贺庭政微微侧头,碰巧看见了他手一顿的反应。

可江宇典只当没听见,继续玩游戏。

在他心里,贺庭政一直都是个乖孩子。

他非常听话,尽管他常常恶作剧,而且还能做出离家出走、并且一走就是八年不归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但他依旧很听自己的话。

贺庭政的父亲贺华强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和现在那些博名声的“善人”不同,那是真真正正的大好人,也知恩图报,江宇帮过他,他便一直记得。

所以后来他知道原来江宇接近他,其实只是想利用他洗钱的事实后,也还愿意帮他最后一次。

但贺华强压根想不到,这个嘴里十句里有九句都是谎言的男人,对贺庭政影响这么大。

贺庭政要去找他,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然不可能把儿子往火坑推,他愤怒地骂:“你知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贺庭政和他顶嘴:“做什么的我不管,他现在只能坐轮椅了,他都是个废人了还能惹你了?”

贺华强大发雷霆。他把儿子关在家里,禁足了大半年,结果贺庭政还是跑掉了。

他不听父母的话,却只听江宇的。

至少在江宇典的印象里,贺庭政虽然爱玩,私生活似乎也乱七八糟,但却做不出“绑架人”这么大胆的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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