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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哭包[重生](176)

他受伤后,伤疤未消,贺庭政每天都给他上药,他反倒觉得不乐意,觉得上不上药都无所谓,但他这么疼贺庭政,有时候生气时打他,都是轻轻一下,从未用过力气,他怎么允许其他人伤害贺庭政?

他怒火烧得厉害,残存的理智叫他用力压制下愤怒,他微微起身,看见贺庭政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放软了声音:“阿政,你撑着点,别睡觉,我送你去医院。”

贺庭政勉强地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声音很弱地嗯了一声:“我不睡觉。”

在爆炸发生的的那一刻,已经有人报了警,所以很快,救护车和警察统统都到达了现场,江宇典以一己之力把贺庭政扶到了救护车旁让急救医生替他急救。

现场还有一些受到波及的人,有些严重的,已经送到了医院里,而贺庭政不属于特别严重的类型,就在现场做了急救,随后才被送往医院。

江宇典在病房里看到了直播新闻,说的是车内没有人,有十几人受到不同程度的波及,无人死亡。

导致这起爆炸的具体发生原因还不能确定,动机也不明,不排除的恐怖分子的恶意行为,或者由别的原因引起的,也是有可能的,在新闻里,还列举了近些年美国发生的此类案件,去年加利福尼亚发生过一次,而六年前的旧金山也发生过一起类似的事件。

六年前的那起,就是江宇典经历的那次了。

新闻上,还贴出了当时的照片,江宇典感到脑仁里一阵刺痛,心里好似破开了一个大口子,他铁铸的心脏破了个口子,有什么东西缓缓淌了进去,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不敢再看,直接把电视关了。

他坐回贺庭政的病床旁,前一阵子巴黎发生的事件,再次在两人身上重演——只不过这次他们的身份对调了。

他就坐在床边,双手合拢撑着眉心,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在脑内思索着,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

意外吗?

不,他从不相信什么意外——这是有意针对他的事件。

医生说,贺庭政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看着有些吓人罢了,只要不是疤痕体质,什么都好说。

江宇典打心眼地认为医生只是在说宽慰人的话,他从没见过贺庭政这样,贺庭政被他骂了、被他冷落了,会无精打采,像被雨淋湿的大型犬一样,他会失落地垂下头,尾巴也不会晃了,但他决计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动也不动,雪白得几乎透明的手背上,扎着输液针,输液瓶里的药液静静流淌着,江宇典伸手探过去,摸了摸他那只在输液的手。

因为他自己也生过病,输过液,知道在输液的时候,病人的手是很冷的。

他默默无语地握着他的手,心里祈祷着他快点好起来。

有些事只有在发生过后,才能认清自己的内心。

他一手握住贺庭政的手,一手搭在他的额头上,低着头,近距离地凝视着他。贺庭政的这副上好皮囊,是个十成十的大美人,同时不乏阳刚之气,他皮肤白皙细腻如瓷,眉睫乌浓,江宇典想起他上次为了套路自己来装病,还在嘴上涂了粉底来骗他!

可这次不同了,江宇典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痛。

他就那么坐着,静静等着贺庭政醒过来,有时候要自言自语一句,或是骂一句脏话,或是对贺庭政说一句类似“老子给你报仇,干他娘的”这样的话。

而贺庭政也不好受,他感觉自己的背部灼烧着疼,但因为上了药,所以还有一股很强烈的清凉感,一热一冷两股感官让他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贺庭政依稀感觉到自己是可以站起来的,他身上的伤,实际上没有那么地严重,只是皮外伤,不如江宇典上次被玻璃扎伤那次严重。他完全是可以直接出院的。

但同时他心底是不想站起来的,他实际上已经醒了一些,神志已经回来了,他感觉得到江宇典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心,可他仍旧没有睁开眼。

只不过他生理上的那股疼痛,完全可以被江宇典此刻的温柔所抵消,所以贺庭政哪怕醒过来了,也不肯睁眼,他只想安静享受片刻这样的温柔。

他只希望宇典能更爱他一些,希望他这样的温柔能够持续到天荒地老,那他受再多的伤也是值得的。

第123章

贺庭政这样的想法, 江宇典不得而知, 他的一颗心提着, 久久放不下去,他的眉头紧锁着,见贺庭政的嘴唇干燥苍白, 想起身去给他倒一杯水,用棉签沾着润润唇——却突然感觉到贺庭政的手在动。

那么轻微地动了一下,把他的手抓着,似是不愿意让他离开。

江宇典多精明啊, 他一下反应过来, 贺庭政怕是已经醒过来了, 正在装睡呢。

他并不点破, 执着地把手抽开了, 去给他接了一杯温水, 用棉签沾湿,轻轻按压在他的嘴唇上, 他的动作细致而温柔, 贺庭政的睫毛如同黑蝴蝶的翅膀那般轻颤两下,原本平稳的呼吸, 也略微变得急躁了些许。

江宇典却装作没发现, 慢条斯理地继续自己的工作, 嘴里还似乎在自言自语般道:“老子什么时候这么照顾过人了?我他妈这是爱惨了你了,你最好快点醒了,不然我就找个护工来管你的死活!”

贺庭政装睡的原因, 就是想多享受片刻他这样的照料,现在听见江宇典这么说了,他再也装不下去了,演戏演全套,他从手指开始动弹,睫毛轻轻颤了颤,这才悠悠转醒。

他虚弱得不像话,脸色苍白,连张嘴说话都有些费劲。

贺庭政微微张了张嘴,但却只有气音,听不出说了什么,江宇典便俯首,将耳朵贴到他的唇边:“你说什么了?”

他仔细地听了两遍,才听出贺庭政这是在说:“我也爱惨你了。”

江宇典心疼之余,不由得觉得好笑:“你是不是早就醒了?跟我装睡呢?”

贺庭政嘴唇微微勾了一下,说:“没,刚刚醒的,醒过来……就听见你说话。”

他声音特别弱,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搞得江宇典也是心乱如麻。他抬起头来,看着现在这个躺在病床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的贺庭政。

他家阿政平时总是很有精气神的模样,眼睛总是亮着神采,嘴唇也是天生的红润,皮肤白但是有好气色,而不是现在这样的苍白。有时候贺庭政忙得好几天不睡觉,都不会像现在这般、从神态深处透出病态来。

诚然如此,他脸上依旧挂着很浅的微笑,手指动了动,他低低地道:“大哥,你摸一摸我吧。”

江宇典问他:“摸哪里?”

贺庭政眼睛弯起来笑:“脸,或者手……”

江宇典无奈,复而去拉他的手指,右手则抬起来,动作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嘴上却不客气:“都这样了还笑,笑得哪一出?”

贺庭政脑袋在雪白的枕头上蹭了蹭,眯起眼来,像只猫一样享受他的抚摸:“生活总是要继续的,我开心一点,你也就高兴一点。”

江宇典笑了笑,不与他逗乐。

因为贺庭政说的有道理,只是他却也开心不起来。

贺庭政见他垂下睫毛,抬手握着他的抚摸着自己脸颊的那只手背,液体在输液管里静静流淌着,贺庭政望着他说:“你别不开心了,我没事的,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省着点力气吧你,别说话了。”他轻轻刮了下贺庭政的鼻尖。

就算真是皮糙肉厚,江宇典也是要心疼的,更别提贺庭政皮肉一点也不糙,太精致细腻了,诚然他的上半身全是黑色的纹身,他的皮肤仍旧能看出底子是雪白的,而且摸起来触感顶尖,舒服得令人爱不释手。

甭管他平时怎么对贺庭政的,他一直都把贺庭政保护得很好的,根本舍不得动他一根头发丝,所以这件事发生后,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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