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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医生我暗恋你(92)+番外

孙母略带尴尬地说:“他之前给我留了封遗书,阿柯他……他是同性恋,所以我想……”她欲言又止。傅星河问:“他安眠药哪儿来的?为什么自杀?”

“我不清楚他安眠药怎么来的,他没有抑郁症,也没有处方,”孙母低垂下眼来,“他喜欢的人死了,说自己要去地下找他。”

傅星河忍不住挑眉,现在的年轻人都想些什么呢?殉情?

“在哪个病房?我等下过来。”

“好嘞好嘞,”她报了病床号,“谢谢您了傅大夫……”

傅星河记得,孙柯之前来医院看的那个病人,是胰腺癌。他帮助分析过病人情况,看了血管造影,发现已经非常严重了,而且不能手术,只能做伽马刀这类放疗。

他去了一趟放疗科,找到病人病历,翻看了一下。

病人顾铭从进医院到死亡,有六个月的周期,病人是篮球运动员,却因为生病,而不得不放弃自己的职业生涯。病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到医院来治病,而是呆在家里。胰腺癌是一种非常、非常恶劣的肿瘤,恶性程度非常高,治疗非常困难,而且病人自身非常痛苦。因为病痛,他长期失眠,有抑郁症,长期下来,开了许多安眠药。

那些安眠药,可能是给自己准备的。

傅星河似乎想通了孙柯的安眠药从哪里来的,也想起了上次他寄放在自己家里的篮球。这孩子看着很内向,精神总是不太好,也经常和他妈妈吵架,这些外因加上喜欢的人的死,直接让他起了自杀的念头。

他阖上病历,心里思索着,没准孙柯现在一点也不感激自己救了他,反倒怪自己。

虽然这么想着,傅星河还是去了他病房,林天的短信过来,说他已经到了,在大厅等他,傅星河回了个马上。

孙柯单独住了一个vip病房,进去时,孙母拿着吸管,在让他喝水,“阿柯,吃药,吃药啊。”

他厌恶地把脑袋扭开,孙母却不敢说什么,孩子现在这个样子,她怎么敢跟他吵?

傅星河对孙母道:“让我单独跟他谈谈吧。”

“哎!谢谢您傅大夫!”

孙柯对着傅星河,表情却是更厌恶更冷淡了。

“你怪我救了你?”

“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责任,你如果还想死,我不拦着你,这里是8楼,跳下去刚好能致死,但是死法很可怕,很不堪入目,脑浆和血肉都炸开,肠子都摔出来。”他慢慢说着,看着孙柯的脸逐渐变得苍白,“比顾铭的死法可怕多了。”

听见这个名字,孙柯突然抬起头来盯着他。

他看见了傅星河的胸牌,也反应过来,这是医院的医生,这医院里发生的事,他想查什么查不到?

他生硬地别过头,“不管你的事。”

“是你妈妈求我过来劝你的,我还有事的。”他说,“为什么要吃安眠药?你是殉情,还他教唆你的?”

“你不可能拿到安眠药,除非有人提供给你。”

孙柯脸色变了变,眼睛都红了。傅星河观察他的表情入微,心道:果然不是自己想自杀的,也不算为情所困,他是被教唆的。正巧,活着没有什么目的,母亲替他安排好一切,他又厌恶受束缚的生活,很容易就被洗了脑。

“你妈妈刚刚跟我说,不会再强迫你考音乐学院,她说她认可你的一切决定,包括你的性向。”傅星河看着他,兜里手机又响了一下,他也没工夫和这孩子多说,只是邻居罢了。“你妈妈很爱你,你知道她不喜欢同性恋群体,但你看她,愿意为了你来求我。”说到这儿,傅星河就停了,“我还有事,不跟你多说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眼,给林天回了消息过去。

出去时,他告诉孙母,“该说的我都给他说了,他心理很脆弱,不要强迫他做他不愿意的事,也不要跟他说同性恋是病,是不好的。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开导一下吧。”

孙母感激地道谢,说他是个好人,“以前是我偏见了,谢谢谢谢,谢谢您傅大夫。”

傅星河常常都能收到来自病人或家属的感激涕零,他出了医院,林天就在医院大厅等他。

依旧是下雨,林天还是只拿了一把伞。“哥,我听说了……”

傅星河点点头,撑开伞,揽着他,“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从傅医生最后一个举措可以看到他的态度了

虐渣会有的,打脸会有的,我是标准的亲妈!

为什么每天都有人怀疑我虐呢qaq

第52章

傅星河手臂上来那一刻,林天敏锐地察觉到了旁人的目光,他僵直了一瞬,傅星河力气很大,带着他走。

“哥,那你工作……”林天担忧地望着他。

傅星河直直地地把他带到车旁,林天说:“我来开车吧。”

上车后,傅星河才跟他说话,“你担心什么,我在哪里不能吃饭?”

他是靠技术说话的,以他的医术,多的是人求他主刀,这还得看傅星河有没有时间。

“我还是担心……我讨厌有人说你坏话。”

“他们说他们的,说别人坏话,又不会因此得到利益,能说多久?”他不在意。

“哥你是不知道……医院里照顾人的家属,大妈老太太老头儿,都闲,就喜欢传八卦。”林天以前每次来医院,都能听到传的面目全非的八卦绯闻,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什么女明星狐狸精,他们都喜欢谈论。

更别说是发生在身边的事了。

傅星河反倒不太懂,“同性恋有什么稀奇的?”

林天看看他,又叹气,他们家傅医生,就是太醉心工作了,他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说道:“反正人就那样,就喜欢道听途说再添油加醋,以讹传讹。”

傅星河满不在乎地笑,“别人有求于我,不敢当面说我,至于背后怎么谈论,和我没关系,和你也没关系。”

“傅医生……”林天似乎受到了震动,傅星河的态度,是聪明人才有的态度,他是真正的为自己而活,我行我素。没有过多的善心,也没有恶念,对人对事,全凭自己的职业准则,譬如下午那位不相信他这种“同性恋艾滋病”医生的医术、要求换医生的母亲。而这种不信任的态度,常常会得罪一些人,换在一些医生身上,可能就脾气大地不做了,管你死活。但傅星河不会为此生气,他只讨厌讲同性恋和艾滋病挂钩的说法。但在他眼里,只有一个快死去的病人,病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他没必要和不懂事的家属计较。

他自己也知道,他一计较,这手术肯定就得掰。

林天很佩服他,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医院门口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故,堵上了,傅星河指挥着他,让他从后面的专家宿舍区出去。宿舍区很老了,和明显高新建筑的住院部大楼比起来,老得日暮西山,苟延残喘。

“你们医院还有这种地方啊,”林天朝着窗外看去,“给老专家就住这种地方?”

“院务那边支出大头都是拿来购买医疗器械了。”傅星河是知道一点的,专家楼太过破旧,一群为医院工作大半辈子的老专家,现在老了,却住在这样的楼里。也有人去和雷院长提出过这个问题,可是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来管这群“老专家”。行医一生,但这些老人,忘记了自己毕生的经验及知识,他们之中大部分的人,得了老年人才会得的病,有些是痴呆,有些是迷信,院里不是拿不出钱,而是根本不想管。

林天看见一些散步的老人,成群结队地走过,很朴素,就如同这破落的宿舍楼一般。

他是只晓得捐钱的那类人,其实很少亲眼所见,也极少切身地去体验。给山区捐钱修学校,只是从电视上,新闻上,看到了可怜了便捐了,和大多数的好心人没什么不同。他看到别人可怜,便会心生同情,做什么?他什么也不做,只是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