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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放总裁(12)

他是这种我行我素的人,言语中也透露了叫我不要自作多情的意思,我没来得及受伤,我只是预想到后果,那些漫天飞舞的裸`照被发布到网上,我的学生要怎么看我?

“赵寅杉,我求求你收手好不好,”我不知道我的声音是怎么样的,大概听起来很可怜吧,“我求你了……”

他似乎觉得这种事很好笑,“你难道是爱他的?”他觉得我简直有病了,不肯松口,“都说了跟你没关系,现在网上的风向又不是我在主导的,他犯了太多坏事,没人会原谅他。”

我也没原谅他,只是我有不得不的理由。

“他伤害了你,你还希望伤害你的人好过?”我听见打火机的声音,他似乎是烦躁地点了一支烟,“就算你是这么希望的,我也不能如你所愿。”

我听见他的声音,似乎能看见他嘴里那根烟燃起火苗的橘红色烟头,从鼻间吐出的轻烟。我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很难,我没法说服他,而且我内心是希望柴锦得到报应的,不应该由于我的个人原因而让他逃脱他原本应有的惩罚。

“好…吧。”我沉默地按下了挂断。

幸好明天就是他们期末考了,好歹我也算干完了这一学期。

一开始我怎么着也睡不着,我盯着手机屏幕,希望事情出现转机。到了半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依稀手机屏幕是亮了一下,当我早晨醒来,发现那只是一条来自于天猫的推送短信。

我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心里想着: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去你妹的好汉…我已经没有活路了。

我又看了一眼手机,今天他们期末考,我不需要去监考,我只用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审判。

过了一会儿,我从床上爬起来了,找到手机里的沙县的电话,打了过去,我说,“我要两笼蒸饺,顺便,一、不两小碟花生酱。”你们不知道,蒸饺配上花生酱吃,简直能让我把舌头吞下去。那是我在兜里没钱的岁月里最大的奢侈。

沙县的伙计认识我,我估计他手机里也存了我的电话,总之我不用报家门,他就知道我住哪儿。本来我还在心里期待着那个哈士奇,我想看看它到底有没有我表情包里的哈士奇那么蠢,可是现在,我正在等待我最后的午餐,一顿蒸饺。

真操蛋的人生。

大后天的同学会我也没有什么脸面去了。

我看到网上的骂战愈演愈烈,完全没有熄灭的倾向。我也披上马甲去骂了他一通,我用尽毕生所学,没有一个词语是肤浅的国骂。可骂完,我心里还是不爽。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贴吧的提醒,点进去看,有人回复说:高手啊!膜拜大神!

于是我更痛快地骂了起来。

当回复我的人越多,我心里就越松活。看,他们都觉得我骂的对。

我在网络上耗了一个下午,到了快晚上,柴锦居然也没给我打电话问事态进展。

我看了眼时间,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嘟嘟声,过了许久,大概得有一分多钟了,电话才接通。

但是我听见的,却不是柴锦的声音。

“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事实?”

我依稀听见一个男人的惨叫声,那种似乎骨头被一棍子敲碎的惨叫,我辨别出那或许是柴锦的声音,因为我听见他叫我的名字,叫我救他。

我沉默了两秒,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大概很轻松,可是另一种“还不起”的感觉越来越浓重。

我说,“我不太想跟别人说…这样的事。”

大概我就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例子,活教材。

“那你就撒谎?”他啧了一声,“假如我不过来教训他一顿你知道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可我那仅存的自尊让我不得不撒谎,“谢谢你。”

我知道谢谢远远不够,可除了谢,我还能说什么。

“好吧,”他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我先忙着,待会儿过来找你。”

在他挂断电话前,我又听见一声闷棍,即使隔着电话,那声音也让我浑身一寒,以及柴锦更惨的惨叫声。

我想象一下,他说的“我先忙着”,是什么样的场面。

那大概是……让我看不下去,却又想微笑的场面吧。

赵寅杉没过一会儿就过来了,刚打开门我就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气冲天仿佛要掀翻我以及我身后的玄关墙。

这大概是个从小就呼朋引伴打群架的主吧,所以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身上气息不善,并不像个好人。

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转变的思想,现在在我的眼中,赵寅杉就是个好人。

尤其在我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就帮了我那么多。

他脱下外套,四仰八叉地占据我的沙发,“累死老子了。”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问他,“照片…?”

“你想看看?”他掀起眼皮瞅着我,嘴角抿出微笑。

“不是销毁了?”我坐在了沙发的一侧。

“是销毁了啊,硬盘都给他烧了,”他顿了顿,“不过…我手机备份了一份。”

“你备份那个干嘛!”我不由自主提高了嗓门,简直怀疑他的居心。

他挑起半边眉毛,我客厅不算太亮的暖光打在他的头顶,竟有镁光灯一般的效果,我没见过有人能像他一样,那种一看就是家世底蕴好的贵气,和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匪气,映衬着我这平凡的房子,变得亮堂了起来。

“我看呐!”他一副不然你以为呢的表情,反倒无耻地说,“你要是想看,我也可以给你看几眼的。”

“你!”我收回自己先前那句他是好人的话,果然,人渣还是人渣。

“骗你的,”他突然笑起来,“哪儿有什么裸`照,他也是骗你的,你怎么这么容易相信人。”

我从小就这样,很容易上当,可是我骗人的水准也是一流的。

一听说并没有我的裸`照,我就松了口气。

“有东西吃吗?”他换了个姿势,将长腿伸直,放在我的茶几上,“我饿好久了。”

“没有,要现做,我给你叫外卖吧?”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我也没吃饭呢,刚才并不觉得饿,可心口的大石一旦落下,身体立马就非常诚实地恢复常态。

“外卖?”他很夸张地说,“怎么能吃那种东西,你家有米吗,不然面也行,随便做点。”

一听他说话口气我就忍不住嘲讽他,我不相信他是个不吃外卖的人。

开玩笑,一个不会做饭的男人,没有外卖可怎么活。

可到最后我也只是妥协地说,“蛋炒饭行吗?不然煎蛋面?做点快的,免得你饿久了。”

可他居然还一脸嫌弃,“行吧行吧。”

知不知道我的手艺有多好?保管让你吃完发现自己的舌头都不见了,居然还敢嫌弃?!

我烧了一锅热水,抓了一把面放进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将脖子伸长,嘟囔道,“这么少?够吗……”

我不耐烦,“煮软了了就多了。”

他“哦”了一声就在旁边不动了,似乎打算旁观我煮面全过程。

我把小葱切碎,放在盘子里,从冰箱里拿了几个香菇切了几刀扔进锅里,把西红柿切片,罗列在葱花旁边。我打燃平底锅下面的火,倒了点油进去,一边往沸腾得冒泡地锅里加了点冷水,然后敲了个蛋在油锅里,平底锅不大,只能煎一个蛋而已,我把火关掉,撒了点细碎的盐巴,盖上锅盖。

“你干嘛盖盖子?”赵寅杉在一旁冷不丁发问。

我说,“我喜欢吃糖心的,”我瞥他一眼,“你吃糖心还是实心?”

他好像懂了似的点了点头,说:“那我也要糖心。”

我总共煎了三个蛋,他似乎又想发问,可还是忍住了。因为我觉得他是那种不能时刻暴露自己是个门外汉的那种人,即使不懂,也要在一旁一副我很懂我只是懒得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