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不好意思地捏了捏她的手心。
他们走到了神奈川通往东京的新干线的车站。夏树是来找仁王的,但不打算在外过夜(当然,他们现在还只是国中生呢)。而仁王原本打算送夏树回家,却被少女拒绝了。
“你还是别表现出异常。怎么可能白天出去还是单身晚上就开始和女孩子约会了呢?雅治,就算是愧疚也不需要故意表演得像个傻子呀。”
仁王无法反驳少女的话。
他在车站门口看了看夏树的脸色:“我可以问吗?”
“你都这么说了,该不该都问下去吧。”
“七海君……”
“真绪他很好。”夏树笑起来,是真心开心的笑,“真的。雅治,在这个社会上,做男孩子真的很好。他不会遇到那些曾经让他绝望的问题,想跳舞就跳舞,想恋爱就恋爱。”
“是啊。”
“所以,我们都是很幸运的人。”夏树转过身,“原来还有一个世界,他能那么幸福地活着。而我,和你,也经历过站在对方角度的人生。我已经没有遗憾了,雅治,你呢?”
我?
我怎么可能还会有遗憾呢。
我重新经历过的人生,改变过的“历史”,和牵挂的人。
“我也没有遗憾。”仁王勾起唇,“真的。”
仁王第二天是带着好心情去了学校。他想开了。不,应该说是夏树的话给了他新的思路。他想对啊,我已经没有遗憾了。就算队友变成女孩子,那享受这一个事实就好了。这么多光怪陆离的世界,如果全都计较过去……他仁王雅治难道是这么有责任心的人吗?
混双。
他还没玩过这种规则呢,应该好好享受才对。
他下午参加部活时就变得开朗了一些,是肉眼可见的那种开朗。丸井观察了他一整天,目睹他上课用无与伦比的技巧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发短信,手指的动作都快出残影。
“恋爱给人的改变这么大吗?”红发的少女嘟着嘴,“可是我谈恋爱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甜蜜呢?”
甜蜜与否暂且不提,仁王前一日的那场比赛,倒是给网球部带来了直观的改变。
立海大奉行的是强者至上。幸村就是打败了上一届的网球部部长,才以一年级的身份成为女子网球部的部长的。而现在,仁王表现出了足够特殊的实力。
“你足够强。”幸村直白地说,“那你就有更多权利。”
“噗哩?”
“比如挑选搭档?”
仁王无语了两秒:“……柳生本来就是我选的搭档啊。”
“我只是有些可惜。”幸村叹了口气,“你怎么就只能参加混双呢?”
仁王:“……女子网球部的比赛能让男性参加才是最荒谬的啊。”
“啊,这个规则我们已经吐槽过足够多次了。谁知道最初的组委会是怎么想的呢?大概那是个男权至上的时代,没有男性参与,女性是不能单独举行这种大型竞技比赛的。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规则居然还是没有更改。”幸村说着觉得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你大概对这种话题不感兴趣。”
仁王歪了歪头:“噗哩。”
很快,仁王就发现了,幸村的本质,确实是个“网球部至上”及“实力至上”法则的奉行者。他是说,他记忆里,他和幸村的关系止于“来帮忙的混双选手”和“严肃的女子网球部部长”(是的是严肃没错,虽然微笑着但仁王能感觉到笑容里的疏离)。可一场和孔雀开屏一样炫耀网球实力的比赛过后,幸村对他的态度就亲切了一些。
而他们聊起来后,发现很多观点确实很一致。
“真少见。”幸村感叹道,“仁王你的想法,和很多人都不同呢。”
“拒绝平庸可是个坏毛病,不合群也是。”仁王随意道。
幸村便笑着说:“你看起来可完全没有要反省的意思。”
“噗哩,我当然要做最特别的那个。”
与其说是聊得来,不如说是两世的经历让仁王对“如何与幸村相处”这件事处理得非常得心应手了。性别改变,灵魂也是同一个。就像他和仁王雅子,骨子里的本质是一样的,想法也是世界观也是。所以幸村市和幸村精市也不会有太大的不同。
其他人也一样。
时间过得很快。仁王来到这个世界是正好卡在关东大赛失利的时间点,因此没过多久就是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幸村为了避免留级,卡在期末考试之前回了学校就是为了参加考试。她实际上还是需要每天去医院复诊,因此那场比赛打完后仁王还在车站见到了幸村。
大概会被医生骂吧?仁王想。
期末考试对仁王来说已经是毫无难度的事了。这是他经历过的第三次国三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试题没有变化,一模一样。第二次时他还有重新学习重新挑战的心情,等到第三次,他的内心自然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