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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家人鱼和我的青梅竹马(92)

……呸呸呸!她都是在想些什么啊什么?!梅仁瑜又想抽自己几个耳巴子了。

她为什么要对着笙歌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不,在那之前。她一个前途未卜还负债累累,身边还一堆破事儿的大龄女青年有什么资格,凭什么能考虑这些有色彩的东西?

她应该只向钱看齐,只向前程看齐的不是吗?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闲心闲工夫去沉湎于儿女情长的纠葛之中啊?

“抱歉,笙歌。我闹过头了。”

酒精带来的燥热感急流勇退,和那些不该生出的萌动一样都变成了自我嫌恶、烦闷与头痛。梅仁瑜笑着道了歉。把蜡烛往旁边一搁就从笙歌的身上爬了起来。接着就想从笙歌面前离开。

“阿瑜,”

“我去拿毛巾来给你擦一下。”

梅仁瑜的口吻是柔和而温暖的,笙歌蓝得犹如夜空的双眼里倒映出的梅仁瑜也是带着笑的。可是笙歌一点也没有要放开梅仁瑜的意思。

“阿瑜,你听我说。”

笙歌扯着梅仁瑜的手,非要她坐下来。梅仁瑜无法,只能重新坐回笙歌旁边。

“什么?”

见笙歌一本正经,梅仁瑜还以为老祖宗这是要点化她这个凡夫俗子来着。哪知笙歌的下一句话差点让梅仁瑜喷出来。

“别那么禁欲。”

“——?!”

老祖宗拉着自己手一脸语重心长地道:“阿瑜你太禁欲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啥?啥啥啥???老祖宗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可能会是“那个”意思吧?不不不,绝对不可能。老祖宗可才到她胸脯那么高呢。

那,笙歌这老祖宗又是什么意思?

梅仁瑜颇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笙歌身上那被那什么的精油蜡泪给濡湿了的t恤。一开始的那一滩精油黏糊糊地把t恤粘到了笙歌的胸前。笙歌左胸上那个小小的凸起,连形状都给绷得一清二楚。

卧槽——!

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在盯着哪里看的梅仁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阿瑜你要多做点儿你想要做的事情。”

老祖宗完全没发现自己胸口的茱萸果有什么问题,还在继续叮嘱梅仁瑜。梅仁瑜也像受训地孙子那样低着头望向了自己被笙歌握住的手,不再四处乱看。

“你要想开心的时候就开心,想高兴的时候就高兴。不要因为发觉自己开心就憋着让自己不开心。你又不是生下来就该不开心一辈子的,何必因为自己开心就判自己有罪,然后罚自己不准开心呢?”

梅仁瑜的手一颤,还不知道自己该作出怎样的反应就被笙歌抱了个满怀。

“阿瑜是人,不是机器。人就该有七情六欲。没什么好可耻的。为什么非要压抑自己的天性本/能,才觉得自己做得对呢?”

笙歌轻轻地、轻轻地抚摸起了梅仁瑜的后脑勺。就像在为她擦头发时那样用冰凉的指尖穿过她的头发。他的指间有蹼,手指并不能非常深入,但光是这样,梅仁瑜的心头也一阵熨帖。即感觉温暖,也感觉舒服。就像胸腔里被打开了窗,积压在里面黑乎乎的东西都被正在打扫卫生的笙歌赶了出去。

“就算阿瑜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也没有人会骂你的。阿瑜不需要用苦大仇深去对得起任何人。你对得起自己便好。”

梅仁瑜脑子发胀,鼻头发酸。她自小没了母亲,生父又是那么个可恶可憎的玩意儿。她生活在别人的怜悯里他人的歧视中,连高兴一下、疯闹一头这种事情都像是罪过。

所有人的视线似乎都在无言地说着:你/妈都去世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你爸是那种人你怎么还能仰头过日子?你看看你家的境地,你自己的境地,你怎么还能开心怎么还能快乐?怎么还能试图去拥有钱以外的东西?明明你连钱都没有啊!

她成人以前,会逗她开心,会因为她开心而开心的只有海洋海川两兄弟。在经历过那么多的曲折劫难之后,就是海洋和海川都让她觉得陌生。

在这个狂风大作、暴雨不歇的今天,在这一分这一秒这一个瞬间,她却得到了一条人鱼,一个幻想生物的许可:他说,她可以开开心心的活下去,不用苦大仇深。

笙歌抚着抚着梅仁瑜的后脑勺,就察觉到她身上的哆嗦与战栗。他先是一怔,后复一笑:“想哭就哭吧。哭一下也不代表你软弱。哭出声也不代表你想要别人的同情。”

“所以哭一下,又何妨?”

梅仁瑜总算是山洪暴发一般地哭出了声。

就像很多很多年前,自己在院子里玩儿时摔破了膝盖,非要等到回了家,被妈妈抱在怀里时才终于嚎泣出声那样大声地啼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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