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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倒霉蛋(44)

康起瑜点头示意他可以随意去睡,自己把一直播报新闻的电视关掉,跟进屋里摸了摸已经躺下的齐锐的额头问:“你哪里不舒服吗?”

床上的男人摇了摇头,他额头上的温度确实不高,康起瑜怀疑地打量了他一会,把卧室的厚窗帘拉严,俯下身亲了亲他的脸颊,为他关好门退出了卧室。

齐锐在卧室里睡觉,康起瑜当然不可能像那家伙说的那样随便放音乐看电视,他把客厅的日光灯也关掉,自己就着书房里的台灯看书。专心做一件事时时间过得飞快,摊开书本时窗外还有晚霞,听到卧室里齐锐起床的动静时,康起瑜抬头看到的就变成了嵌在夜幕里的月亮。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关上台灯出去和齐锐打招呼,却发现这个今晚一直很奇怪的男人正在门口套外套,不由惊讶地问:“你要出去?”

齐锐应了一声,拿过鞋柜上自己的手机,看到上面新换的手机链愣了一下。康起瑜暗自庆幸自己出来的及时,没有错过这个邀功显摆的大好机会,立即欢脱地奔过去给他看自己手机上同款的挂坠,“哈哈,这个是我今天自己做的。看,我做了一对!”

齐锐的眼神落在康起瑜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又溜回自己手里的手机上面,惊讶地有一回没有说话,半晌之后才开口道谢说:“……谢谢,你做的真好。”

他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手机链,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康起瑜趁他愣神的机会拉住他的手,把手腕上带着的手链就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推到他的手腕上,然后抬起他的手低头亲了亲他的手腕,一本正经毫不脸红地用低沉的声音说,“亲爱的,你要记住,你永远不需要向我道谢,因为能让你感到快乐是我的荣幸。”

齐锐抬起头来,睁目结舌地望着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康起瑜,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多出来的东西,一副哑口无言、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样子。康起瑜板着脸深情的凝视着齐锐,努力忍住爆笑的冲动,恨不能用相机把他此时此刻的表情照下来永久保存。但想到类似情景重演一遍,大概还是可以看到他这不知所措的模样,也就心满意足地松开手退了一步,重新拐回正题问:“你是要出去买东西吗?”

齐锐呆滞地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立即回过神来,“不是……晚上我不回来了,不用等我。”

“你等一等,”康起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说完这句话就要开门离开的男人,“你到底要干嘛去?说明白了也不耽误时间,一会我送你。”

尽管大部分时间齐锐像个冰山面瘫一样缺少表情,但对康起瑜来说,这个人的想法虽然不好琢磨,但情绪就像写在白纸上的黑字一样清晰好懂。他看出这个问题让齐锐觉得为难,明显他并不想回答,但又不好意思就这么甩开康起瑜的手,所以最终也只能吞吞吐吐地说:“……我去上个夜班。”

康起瑜很惊讶,“你的白班和夜班怎么能排在一天?”

这次齐锐没有回答康起瑜的问题,只是晃了晃自己的胳膊示意他放开,转移话题道:“晚上坐车的人不多,你不用送我……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豆浆油条还是粥和包子?”

“你要早上才下班?那你刚才还做什么饭洗什么碗,随便吃一口睡觉不行么!”康起瑜崩溃地抓过自己外套,把齐锐推搡出门,“别啰嗦了,快去上你的夜班,等你下班我得好好跟你谈谈——你几点下班?我找你一起吃早饭吧,楼下有家早餐很好吃……”

三十七

康起瑜意识到齐锐这个“夜班”有问题,是在齐锐告诉他的地址与白天截然不同开始的。但他没有多说什么,第二天早晨按照昨晚和齐锐约好的时间爬起来接他吃早饭。接连上了白班和夜班的齐锐看起来并没有明显的疲态,虽然他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眼神也不那么灵动,但比起小吃摊上某些呵欠连天睡眼惺忪的上班族来比较,甚至可以算得上有精神。

康起瑜也没和他多说什么,只在要东西时帮他点了这个摊位远近出名的老豆腐。滚烫的豆腐浇上汁,在淋上一点芝麻酱和韭菜花,味道勾人得要命。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就着这个吃掉了大堆的包子油条。吃饱喝足之后,康起瑜本以为可以带着齐锐回家补觉,谁知道这个男人用桌上的面巾纸擦干净嘴和他抢着付了帐后,竟然用相当自然的语气对他说,“呃……那我上班去了。”

康起瑜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用力眨了眨,他有点不确定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瞧瞧齐锐那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哪个正常的人类会在工作了24小时之后吃顿饭就表示自己可以继续去出卖劳动力了啊!而且他确定这个男人吃的是路边摊的包子不是大力水手的菠菜也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回血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