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112)

“是，皇上。”刘贵妃福身应允，上前扶住大宋皇帝，转头对着念雅一笑，“你且在此等母妃一下，母妃有东西要送你。”看着念雅点了点头，刘贵妃安然跟了大宋皇帝出了大殿。

君臣已退，慕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将郡王金印收在了怀中，对着念雅重重一拜，“慕清，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其实，我也不想留在宫内……”黯然一笑，念雅避开了她的眼睛，“说不定，这也是我真正离开这里的机会。”一抹凄绝的笑在淡淡升起，念雅转身对着内侍吩咐，“可否给我准备一下文房四宝？”

内侍高高仰着头，“咱家是宫里人，自然要听宫中主子吩咐，只是……”上下打量了念雅一眼，“如今你已非公主，咱家……”

“那若是我堂堂延陵郡王要一套文房四宝呢？”慕清愤然开口，“你要嚣张，怎不见你对着金人跟西夏嚣张，只会欺负女子，不过是狗奴才一名，我现在就可以要你的命！”

“奴才知错了，知错了！”慌然跪倒在地，内侍急急叩拜，方才慕清的手段他是看见了的，真要了他的命，皇上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那还不快去取来？”慕清一声大

54、第五十三章．望君全禅念 ...

喝。

“是！是……”内侍慌然奔走，片刻便已将文房四宝取了来。

慕清接过了文房四宝，一瞪内侍，“以后若是再对念雅公主不敬，当心我要你的命！”

“是！奴才再也不敢了……”说着，内侍已惶惶逃走，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只剩下了慕清与念雅。

“这宫中本就凉薄，你也怪不得他的……”低头接过慕清手中的文房四宝，轻轻放在了地上，念雅磨了磨墨，展开了纸卷，便在纸卷上颤然落下了笔，不经意之间，一滴泪水滴落在了第一个字上，沁了开来。

“你……在写什么？”慕清不懂上面究竟是写的什么，可是看见她那瑟索凄凉的身子，却还是禁不住满心莫名的痛然，“公主，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我跟公主之前是不是见……”

“那些都不重要……”念雅的笔锋一停，忽然抬眼瞧着殿外，似乎在刻意压制着声音中的颤然，“曾经有过子清一心一意的相待，雅儿心满意足，只是史小姐太苦了，不可以让她苦两辈子，还要苦下去……”念雅仰起头来，泪水落下的瞬间，却是苍凉的坚定，“慕清，人的一颗心很小，当你容了一个人在里面的时候，就把不该记得的都忘记吧……”

“你说什么？”慕清更是惑然。

念雅拭泪一笑，在纸卷之上署下“赵念雅”三个字的瞬间，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将纸卷递给了慕清，“我要你今生今世只属于……她……”

“这是什么？”慕清一慌，接过纸来，却看不懂上面的任何一个字。

“休书……”淡淡的，两个字逸出唇边，念雅却再也没有勇气去看慕清的眼，递上毛笔，指向纸上一个地方，“在这里，写上你的名，你我就算拜了天地，也不算夫妻。”

“公主……”震惊地瞧着她，慕清接过毛笔的瞬间，只觉得那支毛笔仿佛比任何时候都沉重，“今日应允，只是权宜之计，我会想法子不与你拜天地的——不仅仅是因为若锦，而是，我若真的与你拜了天地，你今后便成了弃妇，将来会没有人娶你的——所以，别说我不会写字，就算真会，我也不能写这个。”

“有些时候，你是左右不了宿命的……”念雅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一滴热泪滴落在了慕清手背之上，一抹熟悉的感觉泛上心头，慕清怔怔然瞧着念雅，“你究竟是谁啊？”

“一个过客……”念雅抬手擦泪，却已经引着慕清的手在修书之上，签下了“延陵”二字。

这是你今生今世的姓氏，呵，多那么一些笔画，也好，至少，我能真真实实地多握握你的手，慕清，好好待她……你们该美满幸福……而我，不管轮回多久，我都会等着只属于我的子清出现……

“慕”

“清

54、第五十三章．望君全禅念 ...

”

一滴热泪砸上了清字，沁开了的“清”字让慕清的心狠狠一刺，“你为何偏偏要如此呢？”

“雅儿本就不属于这里……”说着，念雅松开了慕清的手，双手合十，虔诚无比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你想出家？”

“念雅早已是出家之人，只求离开这宫闱之时，能让我做个云游小尼，四海为家，望君成全……”

紧紧攥紧休书，慕清沉沉一叹，哽咽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雅儿，你究竟是谁？为何仿佛看透一切，却又如此万般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