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97)

慕清轻轻一笑，纵身入江。

火炮轰鸣，万箭齐飞，一刹那间，江岸已成一片沸腾的乱石飞灰之地。

“朝江心放炮！”完颜亮怒然一喝。

破水而出，慕清横枪跃上了甲板，长枪横扫，几名炮手已然倒地。

“杀兄之仇，完颜亮，我要你以命相偿！”

“弓箭手！放箭！”

慕清一枪刺出，当先刺中一名弓箭手的喉咙，“你们还要为这个狗皇帝卖命多久？”

微微迟疑，慕清的长枪横扫，数名弓箭手已然倒地气绝。

“登船！勿让战船火炮使出威力来！”慕清匆匆对江中的宋兵将士下令。

“得令！”

“谁家小将，如此凛凛，当真叫虞某佩服！”战鼓新起，只见长江之上飘来数十艘战船，旌旗之上的大大的“宋”字映入眼中，让完颜亮不禁大惊。

“大宋虞允文，前来襄助延陵郡王！”远远地，虞允文一声大呼，火炮声起，几枚炮弹已然落上了大金战船。

大火骤起，金兵不由得大惊失色，竟然有援军！

“全军听朕号令，火炮手调转炮头，迎击虞允文！弓箭手乱箭射杀战船附近宋兵！”完颜亮倒吸了一口气，明明是尽在掌握之中的一切，为何突然会变成了四面楚歌？

慕清掌中长枪连连横扫，勇悍惊人，方才搭箭上弓的金兵还来不及拉满，慕清的长枪已经落下，横眉一瞪主战船之上的完颜亮，“狗皇帝！”

乱箭射来，慕清转枪以挡，箭矢纷落，足尖一点，慕清一踏船舷，朝着完颜亮扑去——

“小将如此无畏，虞某可也不能落了你之后！”说完，大手一挥，虞允文哈哈一笑，这一战能结识如此少年英雄，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慕清，四哥来了！”江北对岸，慕风带领众将出现，立马大金后营之中，“众将听令，断了他的后路！我要他永远上不了岸！”

“得令！”

一万人马即刻在完颜亮的后营纵横奔杀，不用一会儿，已然大火纷扬，烧红了半江江水。

完颜亮万万没想到，倾尽金兵精锐一心渡江，竟然会落到如此田地，后方失火，粮草尽失

47、第四十六章．山河染碧血 ...

，前方又有宋军堵截，江上还有大宋援兵，难道这当真是老天要亡他完颜亮吗？

“朕是真命天子，不会输！不会输！”完颜亮一声咆哮，“众将听令，强行东撤！”

帅旗东行，大金将士士气顿时一落千丈——

无心恋战的金兵弓箭手们停止了射箭，有些匆匆跳江逃走，有些慌忙入舱划桨加速东撤。

长枪扫倒一名弓箭手，慕清夺过他掌中长弓，挑枪将金人弓箭手腰间的箭囊取了下来，一脚踏上那金人尸体，长枪重重刺入船板之中。

慕清搭箭上弓，将弓弦拉满，对准主船之上的完颜亮，“狗皇帝——纳命来！”

弓弦惊响，飞箭破空射出——

眼前的一切忽然恍惚起来，记不清楚什么时候自己也如此射箭，战鼓同样擂动，战马同样呼啸，不一样的是，那些身边一起浴血奋战的是唐代兵马，而身边的是大宋子弟……

血染征袍，满身都是腥红，慕清的身子不禁一颤。

“若是有一天你看不见我了，你寻着歌声，定然可以找到我……”

一个温暖的声音响起，慕清摇了摇头，你究竟是谁——？

执盾为完颜亮挡下这一箭，完颜亮身边护卫匆匆立盾，将完颜亮保护其中，“保护皇上！”

“慕清，不要发呆！当心后面！”慕风骇然一叫，张弓射箭，正中慕清身后的一名金兵。

慕清匆匆回头，已是泪眼连连，手中长弓落地，有些颤然，瞧着自己的双手血腥，这里究竟是大唐还是大宋？我又究竟是谁？

恍惚速度扩大，莫名的心痛让慕清不禁捂紧了心口，连连摇头。

身上的金人血水与江水滴落，突然之间，觉得好冷好冷……

“慕清！”慕风惊然一呼，速速下令弓箭手搭箭上弓，保护好那个脸色惨变的慕清，

“延陵慕清！朕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完颜亮的声音穿透了恍惚。

慕清急然抬眼，猛烈地甩了甩头，我究竟怎么了？

炮火声依旧，弓弦声依旧，惨呼依旧，碧血依旧。

人，可还依旧？

“可有时候，真想你多心疼心疼……”若锦曾经的话在心底出现，慕清的心痛微微一缓，哑然一笑，若锦……

完颜亮千帆东行，虞允文百船紧追，炮火惨呼渐渐远去——

延陵大营之中，宋军欢呼声大起，这采石矶之战，可是前所未有的大胜啊！

远远瞧着慕清，延陵郡王的脸上既有忧愁，又有骄傲，为何你偏偏要是女儿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