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兰陵(157)

“你的脸……”

“我没事……”紫夜摇头，这个时候，织锦把门打了开来。

苍白如纸，气息微弱，织锦似是身患大病一样，颤然抓住了紫夜的手，道：“长恭怎么了？”

“织锦你……”紫夜关切地扶住了织锦，“你怎么会这个样子？”

织锦连连摇头，“别管我，你说，长恭怎么了？”

紫夜涩声道：“长恭只怕要被暗箭害了，我方才去求斛律光救长恭却无功而返，看来只有倾一府家将之力，拼一拼救长恭了。”说完，紫夜担忧地看着织锦，“织锦，我瞧你身子虚成这样，还是我带家将北上吧。”

“不……我要去……”织锦虚弱地摇头，似乎已是站不住，“我不能让长恭有事……”

“小女娃，不自量力，就你带几百人就能救下长恭？”那个紫夜讨厌的声音响了起来，紫夜不想多看他，将脸别了过去。

“怎的，还想来奚落我？”紫夜冷冷反问。

斛律光忍了忍怒气，担心地看着织锦，道：“织锦身子不适，你就让她好生休息，老夫有事想与你单独谈谈。”

“斛律老将军，求求你，救救长恭。”织锦抓牢了紫夜，稳住自己欲倒的身子，“长恭不能有事。”

“我又怎会希望他有事？”斛律光叹然摇头，吩咐左右丫鬟道，“快些把你们王妃扶进去休息，有身孕之人，怎可如此不爱惜自己？”

“诺！”丫鬟们急忙扶住了织锦，可是织锦就是不愿走。

“老将军，长恭……”

“我会救！”斛律光重重点头，终于让织锦放下了心，也让紫夜松了一口气。

织锦被扶进了房间，紫夜回过了头来，坦然道了一句，“谢谢。”

斛律光颇有惊意地看着她，“你这女娃，倒让老夫看不透了。”

紫夜苦涩地笑了笑，“老将军对我无兴趣，又何必要看透我呢？既然你肯救长恭，我自然该谢谢你，这是礼数。”

斛律光脸色一沉，却也不好答话，“你可愿意单独谈谈？”

“只要老将军你懂好男不打女便是。”紫夜故意揉了揉脸颊，从斛律光身侧走了过去，“老将军这边请。”

斛律光觉得有些生气，可是更多的却是愧意，这样一个女娃，心胸倒也算是宽广，或许，这也正是长恭喜欢她的地方。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老将军在，我相信我不会有事。”紫夜屏退了花园中的侍卫，安然看着斛律光，“你可以说了。”

斛律光仔细看了看十余步外严阵以待的侍卫，又看了看紫夜，道：“方才老夫来这里的时候，瞧见外面有……”

“不错，是宇文泠歌派来杀我的。”紫夜直接开口，坦荡得让斛律光吃惊，“只要我一踏出这里，我就是危险的。”

“那你还敢出府？”斛律光更是一惊，“你这小娃罔顾纲常就罢了，还这般胆大。”

“这样的日子，来这里之前就习惯了。”紫夜笑得放心，“我死，在之前的日子里，不过是迟早而已，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个好女人。”

斛律光更是觉得心中一梗，慌忙转换话题，“看来，我今日是来错了。”

“其实也不是，至少我知道你会救长恭，这样我也觉得安心。”紫夜望着北边的天空，“只是我还是忍不住要对你说一句话，大齐是个是非之地，今日太子年幼或许是受和士开挑拨，滥杀忠良，他日等太子年长，似你与长恭这样军功赫赫，说不定反倒是祸。”

斛律光心中一凉，一阵寒意冲上心头，不得不刮目看了看紫夜，“我想，过去还是轻看了你，长恭终究是有眼光的。”

“老将军，如今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老将军你打算如何救长恭？”紫夜叹了一声，忍不住问出了口。

斛律光迟疑地看了看紫夜，“原本是想到一计，如今看来，是用不得了。”

“为什么？”

“调动兵马，需要经过朝廷批令，我虽有家将千人，却不能轻易出兵，以免落人口实。”斛律光皱紧了眉，“原本我是打算让家将扮作边关山贼，悄然北上，在长恭野外作战之时将他劫下来，避开和璧可能对他的暗害。要让长恭乖乖被擒，就必须有个人站出来，长恭就会装样子落败的，而这个人我能想到的只有你。”

“好，我做！”紫夜当即拍手，“我们现在就北上！”

“你？”斛律光不由得叹气道，“你尚且要人保护，若是要你北上，只怕未到北疆，我将军府家将已伤亡百人。”

“我可以女扮男装北上的！”紫夜急忙开口。

斛律光点了点头，道：“此计甚好。”

“那……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