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兰陵(173)

紫夜摇头，“即使出战，也该我去。我有个办法，如果成功了，北疆或许可以平静多日。”

斛律世雄看了看紫夜，“你有什么方法？”

紫夜定定看着立马城下的祁洛，道：“我去与小洛洛单挑，若是她落下了马来，你便伺机动手，拿下她。到时候宇文泠歌投鼠忌器，必然不会再轻易出战，这样我们就可以太平几日。”

“你去单挑？”斛律世雄不由得冷冷一笑，“且不说他会不会答应你，就算是答应了，只怕落马的也是你，你千万别辱没了长恭在军中的威望。”

紫夜怒然瞪向了斛律世雄，“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并非小看，而是凡事量力而为，切莫乱来，以免坏了大局。”斛律世雄低头看着祁洛，“你以为他还是长安城外的祁洛？你看看他如今的气势，已不是当初那个白面书生了。”

紫夜沿着斛律世雄的目光看了过去，确实，如今的祁洛战甲熠熠，英姿飒飒，举手投足之间，少了当初的呆愣，多了一份果敢。

“高长恭，今日这燕北城，你绝对守不住！”祁洛仰头望着紫夜，语气之中充满了傲气。泠歌说，今日洛阳同时被袭，只要猛攻燕北城，便能让高长恭疲于奔命，左右难顾，所以，这一战，定要打出气势来。

“她还是小洛洛，那个不怕死的小洛洛。”紫夜突然一笑，拿过了身边弓箭手手中的弓箭，拉满了弓弦，对准了祁洛的马蹄侧，“嗖”的一声射出了箭矢。

祁洛一惊，勒开了马儿，瞪向了城头上的紫夜，“高长恭，你总是喜欢冷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紫夜侧脸对着斛律世雄轻声道：“对她说，我要与她单挑，一决胜负！你信我也罢，不信我也罢，你我都只为了守住燕北城，这是最快的一个法子。”

斛律世雄还没从震惊中转过神来，“你……你竟然会射箭！”

“过去跟爸爸玩过一些。”紫夜淡淡一笑，“比这个厉害的兵器我都会用，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快些照我的说，不然拖久了会让人生疑。”

斛律世雄正色对上了紫夜的眸子，有时候这个女子还真像是一个谜，难以解开，也难以看懂。微微愣了愣，斛律世雄点头笑道：“既然如此，我不妨也陪你疯上一回，看看你怎样打祁洛下马。”

“谢谢。”紫夜舒了一口气，点头一笑。

斛律世雄早已转过了脸去，冲着下面的祁洛喊道：“祁大将军可敢与王爷单打独斗，一决胜负？”

祁洛一愣，看着城头上没有对自己说一句话的紫夜。高长恭素来狡猾，单打独斗绝对有诈，只是，这一次她也不会再笨下去了。祁洛当即道：“你当我是三岁幼童，会中你的计？”

斛律世雄哈哈大笑道：“看来堂堂大周祁郡马，也有如此胆小怕事的一日！其实，哪里用得着王爷出马，你只配与我大齐兵勇单打独斗！”

“你想激我出战，没那么容易！”祁洛冷冷一笑，定定看着紫夜，道，“这燕北城定然会是我囊中之物，休要多言！”

“哦？堂堂大周将军，竟然连单打独斗都不敢，还妄想夺城，真是笑话！”斛律世雄继续道。

“你……”祁洛握紧了缰绳，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大周兵马，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微微一笑，仰头看着斛律世雄，道，“你休要多言，不就是单挑嘛，放马过来！”

“好！”斛律世雄重重点头，抬手再拍了拍紫夜的肩头，“下面就看你的了。”

紫夜点头，走过斛律世雄身边的时候，轻声道：“一定要擒住她！”

斛律世雄应了一声，随着紫夜走下了城头。

城门打开，紫夜单马走出城门，身后只跟了斛律世雄及一百名大齐骑兵。

两边战鼓擂动，祁洛抽出了腰间长剑，对着身边副将道：“一会儿我与高长恭兵戎相见之时，你们速速纵马冲入城中，一举拿下燕北城！”

“自古行军都有规矩，两将独斗，兵将若动，都算有违军规，会遭天下将领笑话卑鄙。”副将连连摇头。

“你们这些死脑袋，只要能拿下这城，还管谁笑话！”祁洛说着，转过了脸去，看着紫夜，“这高长恭行军多年，经历战役无数，你敢说他没有卑鄙过一次？况且，他一心激我单打独斗，绝对另有所图。他不仁在先，可也别怪我不义！”说完，祁洛沉声加了一句，“这是我的军令，泠歌说过，不听军令者，斩！”

“诺！”副将只有重重点头，看着祁洛纵马朝着高长恭骑了过去。

两人挺剑相向，从来这里的第一天起，紫夜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紫夜看着祁洛眼中的杀意，不明白为何她对长恭的恨还是那么浓，经历那么多事，她还是放不下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