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兰陵(186)

“是我自作孽，不可活……”织锦凄然垂泪，再次咳了咳，挥了挥手，示意丫鬟退下。

丫鬟悲然退出了房门，“小王子之事，王爷是定要知道的。可不能让王妃这样愁下去！”打定了主意，丫鬟便急急地朝着长恭的房间走去。

长恭拉着紫夜来到了自己房中，将门栓好之后，长恭这才道：“紫夜，这些香味并非是我故意要惹的，今夜我被皇后娘娘单独……”

“你说的可是胡皇后？”紫夜突然问出，“想不到她对你也有意思！”

长恭更是一惊，“紫夜，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紫夜将头扭朝了一边，道：“我是仙人，怎的不知道？”

长恭舒眉一笑，“不仅是仙人，还是我的救星。”说着，长恭将身上甲衣解了下来，“这身甲衣满是灰尘，我今夜只想好好洗个澡，然后明日接旨带你们去洛阳。”

“当真是去洛阳？”紫夜一惊，“看来那个老道士确实有些厉害。”

“老道士？”长恭一动不动地看着紫夜。

紫夜点头，道：“他今日对我说了一串，可是我只记得几句话。什么太白星落，天下易主。还有什么求佛不如求人，解孽不如上心，是悲，是喜，可要看我了。”

“天下易主？”长恭脸色惊变，想到今日好端端的高湛竟然会那样一串咳嗽，不由得暗暗心惊。

大齐高家，历经数朝，没有一个君王长寿终老，难道高湛也躲不过这样一劫？

紫夜看着长恭凝重的神色，忍不住抬手为她抚平了紧皱的眉心，道：“不管谁当皇帝，只要你能够平平安安就好。”

长恭舒眉点头，道：“紫夜，我原想打胜之后便娶你，看来，你我成婚要等到洛阳才行了。”

紫夜靠在长恭怀中，轻笑道：“我一定要嫁你吗？”

长恭环紧了紫夜的身子，道：“我嫁你也成。”

“呵呵……”紫夜忽然仰脸娇瞪长恭一眼笑道：“我可是要想一想，娶了你，会不会被人追杀。”

“既然你还要想，那只好我娶你了。”长恭抬手在紫夜鼻尖一点，“这一辈子，我高长恭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谁伤害你一分。”

“哦？”紫夜突然坏坏地笑望着长恭，“若是见红，可算伤害？”

“这……”长恭脸颊飞红，道，“这个在所难免……”

“那我可要你先见红！”紫夜说完，便一口吻在了长恭唇上，缠绵难分。

“咚咚。”

突然，有人敲响了房门。

长恭与紫夜分了开来，问道：“何事？”

丫鬟深吸了几口气，方才开口道：“回禀王爷，在王爷带兵北疆的日子里，王妃腹中的小王子，滑胎了……”

长恭与紫夜俱是一惊，这个孩子……终究还是没有保住……

“紫夜，我必须去看看织锦。”长恭对着紫夜歉然开口，“今夜你先在此休息吧。”

“好……”紫夜点了点头，确实，这个时候长恭能去看看她，对她来说，心里也是好受的。忍了忍心中的酸意，紫夜对着长恭点头一笑，织锦为了长恭牺牲那么多，是自己夺了长恭的心，不该再把长恭的关爱也夺了去。

长恭释然点头，打开了门来，跟着丫鬟朝着织锦的房间走去。

“王妃，王爷来了。”丫鬟轻声通报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长恭叹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倒在榻上的织锦忍不住轻轻颤抖，心中虽然有几分暖意，可是一想到回不去的一切，便觉得心酸无比。

长恭看着锦被的瑟索，忍不住坐到了床边，抬手摸了摸织锦的额头，这才舒了一口气，道：“织锦，好好养身子，你会好起来的。”

关切的话，让织锦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长恭的手，不敢再放开手。

“织锦？”长恭感觉到她的颤抖越来越厉害，急忙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对上了她凄凉的泪眼，“你怎么哭了？”

织锦笑了笑，却将长恭的手贴在了心口，“我以为……这辈子……你再也不会关心我……”

长恭身子一颤，摇头道：“你为我牺牲的，我这辈子都还不了你，在我心里，你终究是亲人。”说着，长恭扶起了她的身子，“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都让那些过去吧，好好养身子，我相信，你这么善良的一个女子，会有幸福的。”

“会有吗？”织锦苦涩地一笑，“当真会有吗？”

长恭点头，“织锦，你不该活那么苦。当初是因为我，才让你委屈了那么多年，如今还是为了我，才让你委身和璧……我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更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才能让你活得开心一些……真正的罪人，其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