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眼神一扫：“就像你头发吹那么高，塞只老鼠进去估计都找不着。”
江淮：“……”
两个人互黑得起劲，一旁的摄影师也就拍的越起劲，过了一会儿，两人在那越坐越没意思，干脆商量起了晚上唱的曲目。
“《醒在九月末》还是《这城市再不寂静》？”
“《这城市再不寂静》吧！”贺砚话音刚落，便听身边的江淮几乎与他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好。”
几乎不用排练一般，江淮拿起了一把吉他，贺砚挑了一把电吉他，第一个音符响起的刹那，音乐便与音乐交融相汇，随后，一首经典摇滚曲《这城市再不寂静》便在两人的配合之下被演唱出来。
声音又高又嗨，两个声音叠加起来的效果好听得出乎人意料，特别是在第一句词被唱起的刹那，歌词几乎不用记忆，就被轻易地吐出来，一句都没有错，一句接着一句，一直唱到最后。
因为这首歌他们都太熟悉了。“北斗”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江淮和贺砚也都只是两个对音乐充满热爱的年轻人而已，音乐这东西，最能激起男子汉血性和叛逆的自然只有摇滚，哪怕在两人成名之后，私下练歌的时候两人也并不喜欢软绵绵的情歌，而是爱练摇滚。
因为摇滚会让他们有种在斗歌的感觉。哪怕贺砚的脾气再温和，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的音乐比江淮差，在这种时候两个人都是卯足了劲，哪怕唱到嗓子破了都一点也不心疼。
顶多被赵允初板着脸熊两句而已。
“你刚刚有个音高了。”江淮正要夸赞他和贺砚的默契呢，耳边却忽然响起贺砚淡定无比的声音。
他顿时很不爽：“能不能给我一点面子，贺小砚？”
“你刚刚明明也跑调了。”
落下这句话，江淮就背过身去生气了。
贺砚并没有安慰他。
摄影师有了刚刚的经验，这会儿也不对着贺砚挤眉弄眼的了，见休息室里的气温好像一下子低了几度，他暂时关掉了机器，静静等待事态发展。
其实明星在节目上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可私下里挑事儿互骂动手的都不少见。摄影师在电视台待的时间久，拍过好几档节目，见过的太多了。前两年苹果卫视有档邀请夫妻共同参加的综艺节目，一对夫妻对着观众都是恩恩爱爱羡煞旁人的样子，摄影师还真以为他俩感情好了，谁知道节目一开拍，当着一堆嘉宾和工作人员的面，这两人开始互骂，一个指责一个不回家，一个骂另一个就知道买买买，家当都被搬空了。
骂完了吵完了，两人又是恩爱和美的样子，不过刚刚那一段给摄影师的印象太深刻，导致他一看到两个明星面对面沉默，就下意识地去关镜头。
要是拍到一半被要求删了就太麻烦了。
虽然他觉得江淮和贺砚的关系不错，可这两人刚刚那样子要真是装的，那就……太尴尬了。
出乎这位资深摄影师意料的是，江淮的怒意并没有持续太久，不过他也没有立即对贺砚和颜悦色，而是——抱着吉他弹奏了起来。
歌的曲调很熟悉，是那位英伦史上最有名的摇滚组合的反战名作《》。
江淮轻轻推了推贺砚：“要来吗？”
贺砚点点头，纵使很不想理面前这个烦人的家伙，但是既然有音乐需要他去演绎，他就会忘记所有的愤怒，专注于音乐。
贺砚觉得自己这样的性格有些像弹簧，初触时觉得他软绵绵的没什么劲，可是一旦他到了绝境，他就会嘭一声爆发出无比坚韧的力量。
不过大多数时候他还是那个好脾气温和的贺砚，没什么事情能逼他再爆发。
江淮先开口唱第一句，贺砚随后便接上，虽然除了跨年演唱会那次他们没有再合作过，可是骨子里深藏的默契还是让他们轻松配合唱完了这首歌。
一曲唱完，江淮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泛出来，微笑一直挂在他脸上，良久良久都没有消散掉。
有些默契是会停留很久很久的，哪怕时间相隔再长，可是那股熟悉感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抹去。
江淮欣喜的恰是这一点。
他不相信贺砚会那么容易遗忘，他了解贺砚，他因为怀疑背叛可以忍着那么久不出现，说明他对感情有多固执专一，哪怕他一直坚信他已经忘了自己。
可是江淮知道，他不会忘。
正如自己不会忘。
不会忘记《这城市再不寂静》，不会忘记《》，也不会忘记8年前那个爬到山顶看雪的夜晚。
摄影师默默打开了机器，他有预料，今天这一幕如果真的能够在电视上播出的话，一定会成为“回归的歌手”这档节目以来最大的收视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