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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破裂后我吃了前任哨兵的回头草/最后的哨兵(116)

作者: 辞楼西 阅读记录

“三十多年了,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当年你陪他来救我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吓傻了,巴不得要离他远一点,谁能想到你居然真的和他走到了今天。”

比起在跟他沟通,反而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江豢望向窗外,眼看车子飞速掠过一个又一个明亮的车灯,在车内反复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我们风家人本不该有弱点,风满袖是,风满城更是,在我们风家的家训里,只有这样才算活得体面而又洒脱。风满城很听我的话,沿着我安排的路线走下来,然后在最后的时刻慷慨赴死。”风屹叹了口气,背脊微佝,眉眼前所未有的苍老,“是我亲眼看他按下安乐死的按钮,我以为这才是风家人真正的宿命。可我这位从不让我省心的小儿子却没走成这条路,他选择了你,你让他有了弱点,可你也——”

后半句话风屹没有说出口,只摇摇头,薄唇微抿,难得露出几分在风家人脸上少见的脆弱。

司机把江豢送到医院楼下,在临行之前,风屹拍了下江豢的肩膀,不算用力,却仿佛是身为一位久居高位的父亲所能托付的最强烈的情绪。

莫名其妙的对话,莫名其妙的行为,直到走进风满袖所在的病房里,江豢才意识到风屹没说完的那半句话是什么。

——是你让他有了弱点,可你也成功让他活了下来。

他是风满袖的向导,是风满袖的安全绳。

无论风满袖走得有多远,风满袖总会为他回来。

今天的精神力治疗依旧效果不佳,除了江豢之外,昏迷中的风满袖不肯放任何向导进入他的精神图景。

任性的狗东西。江豢心想。

不,以风满袖的行为习惯来看,应该说是任性的猫东西才对。

风满袖的精神图景里春暖花开。

原本摇摇欲坠的四面墙壁比之前坚固了不少,飞鸟与游鱼在墙上灵活攒动,抽象派的挂画附和着钢琴的叮咚声左摇右晃,正中央的猫窝里趴着黑豹的雕塑,星天仪样的装饰物慢吞吞地旋转,懒洋洋地散落细碎的发光齑粉,落地窗大大开着,窗外是一整片明艳的骄阳。

这是他呆惯的地方,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家,除了风满袖不在场之外,这里的一切都和三十年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区别还是有的,落地窗外不再是白茫茫的虚幻符号,而是被替换成了一整片黑雪姬花海,赤黑色的花瓣迎风飘扬,蔓延到远方。

在视野的尽头有一条清澈的溪流,溪流边的遥遥摆着两个睡袋,旁边还有一从已经熄灭的篝火。

精神图景从来不止房间这么大,按照当年老师的话来讲,其实精神图景的大小是无穷无尽的,只不过因为人类的脑容量有限,所以才会建议哨兵将精神图景具象化,勾勒出边缘,以防自我在精神图景里迷失。

方方正正的房间没有门,江豢从落地窗中跳出去,跳到黑压压的花田里,据说‘旺风满袖’的黑雪姬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道路,引领他走到睡袋旁。

江豢先是抬脚在睡袋上踩了一脚,下面是扁的,风满袖也没藏在睡袋里。

倒是没觉得有多失望,江豢单手把睡袋拎起来,从里面掏出一本《睡美人》。

塔里一般是两人宿舍,江豢和另一名几乎忘记姓名的向导舍友住在一起,而风满袖却因为过于特立独行,从而拥有了独立住宿的权利。

这可太方便小情侣谈恋爱了,江豢晚上偶尔会偷偷在风满袖的宿舍里留宿,他的哨兵总有办法帮他瞒过负责巡查的哨兵老师。

那时风满袖的宿舍还没有后来他们俩住的地方那么整洁,书架里塞得满满当当,摆了一大堆书脊靠内开口朝外的书本。

在得到风满袖的允许后,江豢随意抽出来一本,那时候他抽出来的便是这本《睡美人》。

风满袖?童话故事?他用一种‘你他妈在逗我’的眼神盯着他的哨兵,而风满袖则自暴自弃地把被子拉过头顶,瓮声瓮气地说这玩意是我哥的恶作剧。

然后生怕被江豢嘲笑,反客为主地说我不管,我困了,我要听睡前故事,你现在念给我听。

于是在那个黑沉沉的夜里,二十岁的江豢被迫摊开童话书,借着微弱的灯光给他二十三岁的年幼哨兵念睡美人的故事,念远道而来的王子将沉睡的公主吻醒。

江豢一直翻到最后一页,‘王子与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并不是结局,后面还接了几条一看就是风满袖手写的句子。

虽然速冻剥夺了我至少一半的哨兵能力,但我还能抓到人物B,这是不是证明我还配得上你?

刹那间精神图景万籁俱寂,每一朵花,每一片叶都成了风满袖的眼睛,他们提心吊胆,他们在暗中窥视着江豢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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