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点点头，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他往卧室那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杨洋还在原地，眼里带上几分疑惑。
杨洋好不容易把身体转了一半过来，看到小哥盯着自己，忍不住讪笑了下，“我马上来。”他原地蹦跶几下，带上了点力气转身，差点没摔个狗吃屎，还好从小练舞身体够稳，晃了几下便停住了。
他往前连跳了几步，找了借口半假半真地解释道，“没睡好，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缠进去了。”
张起灵看了看，被子的一角都快到地上了，被蜷得只剩下粗粗的一个螺旋条似的样子，怪不得一下子挣不开来。他伸手，想把被子解开来。
杨洋往旁边一躲，嘿嘿笑道，“等我蹦到床边上，估计被子自然散了，哪里用得到小哥你这两根手指啊。”
小哥的手指可金贵着呢，稳如泰山力量极大，能轻易从一面没有任何缝隙的青砖墙上拔出一板青砖来。杨洋想这样的手用来给他解被子，那他还不如一头撞墙上算了。
张起灵听了便收回手，看着蹦到自己前面去的人，眼神暗了暗。
这两根手指吗……
他怎么会知道的？
“小哥？”杨洋蹦到床边，又多跳了几下，果然把被子蹦开了，他看看还站在外面的张起灵，疑惑地叫了声。
“嗯。”张起灵应了声走过来。
……
第二天早晨，杨洋醒过来的时候小哥还闭着眼，虽然知道以小哥的警觉度，肯定会被自己弄醒，他还是习惯性放轻了动作。
电饭煲里老样子煮了点粥，贴了个字条提醒小哥要吃。然后把小哥那身扔在沙发上的外套挂到衣架上，门口的鞋子规规矩矩摆好，看了看家里一切都干干净净井然有序的样子，留了个字条说明自己要出门一趟。
虽然徐柯之前做的那件事情不地道，但是联系资源的动作倒是快得很，怎么说他的利益是和杨洋绑在一起的，一听杨洋说了廖编的事，他立马就打了电话约了最快能试镜的时间。
这回的戏是民国的，从小我到大我，从野路子练家到傲然铁骨的军人，从私人恩怨到家国仇恨，层层递进，内容深刻。
据说这部电视剧是军政府投资拍的，上头挺重视，看制作班底一个个都是老派实打实的那类，再看选好的几个角色，哪个不是有了十几年经验的老戏骨，其中一个还是在新红楼里演过贾政的。
李立见杨洋过来一下子乐了，这个晚辈是他看好的，他走过来一拍杨洋肩膀，“又是你啊！拍完红楼又来拍这个，大制作都被你小子赶上了，运气不错啊。”
杨洋摸摸后脑勺，道，“我只是来试试镜，能不能被廖导看上还说不定呢。能在这部剧里讨到一个角色都是我的福气了。”
“你也不用那么谦虚。这回找的演员都是二十岁左右的，角色要求限定得太厉害，你的演技在红楼里算磨练得不错了，希望还是很大的。”李立给他解释道，杨洋听了笑笑，李立说的也就是鼓气的场面话，真当成给自己撑腰的那就太傻了。
廖编先让杨洋试了几套衣服，一套是白色短袖小褂上衣加黑色功夫裤，一套是藏青色的中山装，最后是一套深绿色的军装。
杨洋一见到居然还有军装，眼睛都亮了。从小心里就有军人情结，现在因为要拍戏所以退伍了心里有些遗憾，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过把瘾。
他穿上军装，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站在那儿，和其他几个一起来试镜的演员一比，瞬间之前作为一个真正军人的不同就明显起来。
李立站在廖编旁边啧啧感叹，这当过兵的果然和没当过的就是不一样。
“他当兵的？”廖编转头问道。
“是啊，现在退伍了。”李立回道。
廖编眯了眯眼睛，留下了杨洋和另外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男演员。
“这两个片段你们来演下。”廖编指了指稿子说道。
一个是男主人公还未成军人前的一段经历，他是个弃婴，由师傅抚养长大并教会他一身功夫，那时候他目睹了师傅被日本鬼子杀害，发誓要为师傅报仇雪恨；另一个片段则是他后来机缘巧合下被纳入军人编制，经过几年正统训练后正式作为军帅抗战。
前者是一种张狂外放的匪气，对待日本鬼子恨入骨血的咬牙切齿；后者是内敛而不动声色的凌然正气，那股仇恨被收得不露痕迹，只有血刃仇敌的刹那才能从那双眼里看出压抑许久的恨意。
另一个演员的表演不懂得“收”，肢体语言很丰富，反而显得过于夸张，匪气有是有了，却显得像个地痞流氓；更别说后期正气的军人形象，一时间没及时转过来，演得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