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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为妖/石头与狗(GL)(4)

只是自己……

奶娃娃从她怀里爬出来,三两下蹿到了她的脖子上,照着她的脸就“啪叽”亲了一脸的口水,然后“噫噫噫”的抱住她脖子,脸蹭来蹭去,逗她笑。

昆仑弯了眉,捏了捏她毛茸茸的耳朵。

罢了,只希望把损害降到最低了。

只不过一千年过去了,楚茨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模样,昆仑百思不得其解,以前自己孩童时,虽然长得也缓慢,但好歹也算是长了。

楚茨那时还总爱慵懒地靠在树干上,叼着野草笑话自己。

——欸,小昆仑,你说咱俩明明是一起孕育出来的,你如何长得这样慢,过了一万年,你还是没到我的胸口。

然后昆仑就立在树下,抬头一瞬不瞬的瞧着她,年纪轻轻的少女总是露出一副和外表不符的沉稳来,漆黑乌亮的眼睛瞧得妖王忍俊不禁,最终哈哈大笑,飞身下来搂过人在嘴唇上凉凉的亲一口,化为原形载着她脚踏祥云乘奔御风。

彼时洪荒未开,无飞禽走兽,无仙魔人鬼,天地间任她们遨游。

昆仑想起以前的事,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当初二人在太华山初见,楚茨便已然是大人模样,但她在万妖窟里长了多少年自己全然不知,怎么自己以前傻兮兮的就信了,以为自己长得真的太慢了,私下里还专门研究过怎么长大,然后被发现了又被笑话了一场。

这么说来……

“你以前也这副姿态在地底下摇摇晃晃地爬了最少有一千年,”昆仑把在她脖子上乐此不疲涂口水的孩子弄下来,戳着她米分嘟嘟的脸颊问:“噢,你还笑我,你凭什么笑我?嗯?”

“噫!噫噫!”孩子这么回答。

“你噫什么噫!就会噫!明天带你搬家。”

楚茨是从浊气最盛的妖域诞生的,也在妖域长大成人,而昆仑山巅是清气之源,离山巅越远,妖气就越盛,所以昆仑带着她这些年一直在往下搬,如果在一开始居住的地方,杜衡星君来的时候也不会碰见泥土里的妖物了。

昆仑一开始想住去万妖窟,但楚茨虽然死了,妖域的怪物们也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四五万年前,昆仑自是不惧这些妖物,现在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可还没等昆仑搬家,第二天早上起来,便发现怀里抱着的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了,瞧上去竟已经三四岁模样了。

☆、第4章 姜央

“你,”昆仑指着四岁的孩子,道:“楚茨。”

“噫!”

“楚茨。”

“噫噫!”孩子咯咯地笑。

“楚、茨!”

孩子扑过去搂住她手臂,摇摇晃晃:“噫噫噫!”

孟召重看着院子里相对而坐的一大一小,把刚刚劈好的柴火堆在了墙角,然后换了新的一堆,继续劈,一边看一边劈,笑意漫上了眼角,他没发现自己已经整整劈了够用三个月的柴火了。

“山圣,我来试试吧。”他搓了搓手掌,远远的问了一句。

昆仑纹丝不动,继续纠结在“楚茨”和“噫噫噫”的反复中。

孟召重不以为意,走到昆仑跟前,重复道:“山圣,我来试试?”

高大的身影挡在眼前,昆仑才诧异地抬头,眨了眨眼睛:“什么?”

“我来试试?”

“哦,好。”

昆仑退开了几步,孩子往前一扑,巴巴的瞧着她,然后小短腿在画布上蹬啊蹬的要爬过去,孟召重竖起手掌,示意昆仑不要去抱她,然后一手指着昆仑,一边问道:“这是谁?”

“昆仑!”

昆仑微微睁大了双眼,然后眼白不着痕迹的往上翻了一下。

孟召重:“……”

为什么她和自己家妹子不一样,小时候自家妹子学说话不是这样的啊喂。

“错啦,乖孩子,”昆仑指指自己,笑眯眯的道:“是师父。”

“昆仑!”孩子斩钉截铁。

“师父!”昆仑不依不饶。

“昆仑!”

……

“孟召重,给我倒盏茶来。”

“是。”

“孟召重,也给我倒盏茶。”糯生生的童声。

“是。”

“欸?”孟召重扭头看着孩子,明明方才还只会“噫噫噫”的,现在就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了?

昆仑接过茶杯,睨了她一眼,对孟召重淡淡地道:“她在逗我,习惯就好。”

耿直的龙族青年孟召重:“……”

你们俩这是在合伙逗我吗?

“不信你瞧,”昆仑轻咳了一声,对孩子问道:“你是谁?”

孩子懒洋洋的:“噫。”

“你是楚茨!”

“噫噫!”

“乖孩子,你叫楚茨。”

“噫噫噫!”

龙族青年孟召重觉得自己已经没眼再看山圣大人了,她们俩玩得开心就好。

******

上界,紫霄殿。

“陛下,不是小臣不谨慎哪,那座昆仑山里有妖物,小臣道行微末,幸而跑得快才没有被当做盘中之物,只是山中出了动静,无法隐匿行踪,一时不查,方被山圣的人察觉。”杜衡跪地禀报。

“昆仑山何时有妖物了?你从何处进的山?”

“半山腰,有一条大瀑布,就在瀑布的左侧。”

“哦?那你在何处见到的昆仑?她以前是住在昆仑山巅靠下的云居处,今次呢?”天帝坐在书案后面,九毓冕上垂下来的玉珠将脸挡住,他的表情也就愈发地看不分明了。

杜衡星君沉吟了片刻,道:“小臣是被一位龙族青年领着去见山圣的,小臣也不知是在何处,只是那龙族青年领着小臣并未走多久,应当不是在接近山巅之处。”

天帝低低的“嗯”了一声。

杜衡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但是也不排除那龙族青年用了缩地成寸的神通,毕竟小臣道行实在微末,瞧不出来也属正常。”

天帝瞟了他一眼:“你倒是会说话。”

杜衡星君赶紧伏地:“小臣不敢。”

“起来罢,”天帝直起身来,踱到书案前面,双手背负,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问道:“你见到山圣了?”

“是的,陛下。”杜衡星君颤颤悠悠的起来。

“如何?”

“陛下问的是哪一方面?”

“任何方面,比如……”天帝顿了顿,忽然轻描淡写的道:“孤和她,哪个更像神?”

杜衡星君还没站稳吓得又扑通跪了下去,两股战战:“小臣、小臣……”

完了,这双膝盖看来是没法要了,膝盖还是小事,要是小命没有了,那可就真的完了。

“你抖什么?嗯?”

“我……不不不,小臣、小臣没有抖。”杜衡星君抖如筛糠,说道:“自然是陛下更像神了,不,陛下就是神。山圣……啊不,是昆……她就是一个偏安一隅的老不死而已。”

天帝把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咂摸了一句:“老不死?”

“是,陛下。”杜衡舒了口气,扭扭屁股把裆间那股尿意憋了回去。

“可孤……”天帝冷笑了一声,厉声诘问道:“孤是会死的。所有神、仙,最后都会死,孤的父王和母亲都死了,为什么只有她不死?为什么她能够与天地同寿?她也就算了,为什么连那个妖物也……连一个妖物也比孤高贵吗?!”

“孤掌管三界,所有神仙都对孤俯首称臣,她算什么?孤才是真正的神明!”

杜衡面如死灰,心也如死灰,再这么受刺激下去,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把头重重一磕,干脆伏在地上不起来了。

静静地等天帝发完疯,杜衡星君又听见他平静如往常的声音:“你见到她的时候,发现什么异样没有?比如说,身边有没有什么别的人或者宠物?又或者她有没有经常将视线落在哪个地方?像不像心有牵挂的样子?”

杜衡心说:天帝这到底是闹的哪出?一会发疯,一会又问人是不是心有牵挂,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果然君心难测,人家山圣没招他没惹他的,自己还为了保命骂了对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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