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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每个人都知道我爱你/吃枣要弯(200)+番外

她把车停在外围,拽着季微白赶紧往海滩跑,租了自助烤架,火急火燎地抢了为数不多的一个空位,大喘气,一屁股坐在沙地上。

季微白比她斯文多了,脸不红、气不喘,施施然席地而坐,跟高级餐厅里准备享受法国大餐似的。秦暮就看不惯她这副正经的样子,抓了一把沙子往她腿上一撒,大笑:“哈哈哈哈。”

季微白望着她无奈地笑,起身掸干净,然后朝秦暮伸出双手。

秦暮顿时如临大敌,以为她也要朝自己扔沙子,两手挡在脸前做出防备动作:“你想干什么?”

季微白的手握住了秦暮的脚踝。

秦暮耳热道:“你、你干吗?”

季微白紧接着脱下了她的鞋,将鞋面朝下,抖动几下:“在想你坐下来第一时间为什么不是清理鞋底的沙子,而是要来逗我。”

秦暮色厉内荏道:“我喜欢逗你不行吗?”

“行行行,你是秦始皇,你想干吗就干吗,我哪管得了。”

“也不是不能管。”秦暮嘟囔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秦暮把鞋夺过来穿上,“我去拣点食材,你看着地方,别被人给抢了啊,然后我回来替你。”

“去吧。”

秦暮踏着夕阳落幕的薄红远去了,背影特别的雀跃,步子却迈得很小,和往日不大一样,难得有点娇羞。季微白隐约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只可惜……她低头点燃烤炉里的炭火,观察了风向,然后换了个位置坐着。

两人将一切准备妥当,天也完全暗了下来,篝火和烧烤堆渐次交替,海滩上显得特别的热闹,季微白拿了秦暮的车钥匙,把后备箱里一大袋啤酒拎了过来。

一人开一瓶,刺啦一声,气很足。就着刚烤好的正滋着油的五花肉,碰杯:“走一个。”

咕嘟,咕嘟,一人一口,同时满足地“啊”了一声,照镜子似的。

秦暮道:“诶,有没有发现,你跟我越来越像了?”

季微白笑说:“近墨者黑吗?”

秦暮不服气:“近墨者黑怎么了?你也不看看自个儿朱成什么样了,就得我这样的墨给你调剂调剂。古语有云,过刚易折。”

季微白接口道:“古语还有云,宁折不弯。”

这一下小白羊撞狼嘴里了,秦暮笑得前仰后合:“你丫都弯成盘蚊香了,还好意思说不弯。”

季微白:“……”

这个理倒也没说错。

秦暮心里一直惦记着件事,不管现在时机对不对,她都得说出来,不然她能把自己憋死,她仰头灌了一口啤酒:“我有个事要和你说。”

“你说。”

“其实那天晚上吧,你没对我做什么。”她含含混混道。

“那天?”

“就是大年初二,我们喝醉酒那天,我不是把你带去宾馆开房了嘛,第二天早上起来身上有好多小草莓那次。”秦暮看着她的眼睛,“想起来了没?”

“噢!”季微白恍然大悟,“记起来了。”

“就是那天。”

季微白好奇道:“那些吻痕?”

秦暮说:“我自己亲的。”

季微白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季微白道:“我记得大腿根也有啊,你掐的?掐的应该泛青才是,你那个真的不能再真了。”

秦暮道:“那也是我自己亲的,差点把腰折了。”

季微白一怔,古怪地看了她好几眼,似乎在震惊她是怎么做出这种高难度动作的。

秦暮把易拉罐放在地上,烤签递给她,自己往后挪了一点,上身躬下去,贴近自己的大腿,拧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嘴唇正好虚虚碰到大腿根,她费力地仰头看她,说道:“信了吗?”

季微白用手托着自己快掉下来的下巴:“信了,你是练瑜伽的吗?柔韧度这么好。”

秦暮谦虚道:“一般啦,练过几年。”

季微白看穿了她求夸奖的真实目的,捧场道:“哪里是一般,是非常好了。”

秦暮就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是的,她不好意思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假客套了一番,秦暮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哎?你不生我气吗?”

季微白道:“生气啊。”

秦暮疑惑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季微白吃了口肉,含糊道:“生气了大概有二分之一秒吧,就好了。我这个人不爱生气的。”

秦暮“嘁”了一声,揭穿她道:“你这个人不是不爱生气,是爱生闷气,旁人都不知道的那种。哪天你的怒气值攒满了,你就要发个大招,轰得对方连渣渣都不剩。”

季微白那口肉停在嘴里,好半天才重新咀嚼咽下去,沉默了一会儿,说:“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你才认识我几个月,居然比认识我十年的人还要懂我。”季微白摇着头苦笑,不知道是在笑别人还是笑自己。

她一说十年,秦暮就知道是谁了,立刻闭了嘴。

只是她闭上嘴,季微白却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我认识乔瞳的时候,她才十二岁。学校的宿舍是单身公寓那样的,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学生,她就住在我隔壁。她比我小两岁,足足矮了一个头,但是很精致。一开始到国外特别不适应,在家就不出门,上课除了正常讨论以外不说一句话。抱着照顾同胞的想法,我就主动去靠近她,当然主要原因是因为她长得很好看。”

秦暮不是很喜欢听,但是没有出声打断她,轻轻地问:“然后呢?”

“然后就喜欢上了啊,日久生情,顺理成章。但她不喜欢我,她情缘淡薄,头先我想既然人家对我无情,不如就这么算了吧,但是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始终放不下,我试着去喜欢别的事,但其他的事情都太无聊了,远不如喜欢她有趣。”

“后来你就得到回应了?”

后来,季微白清晰地记得那是什么日子,乔瞳的十八岁生日,她亲自给她过的成人礼,在大学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房间里的灯都熄了,只余下蜡烛微弱却温和的光线。

二十岁的季微白给她唱完生日快乐歌,满脸期冀地说:“可以许愿了。”

乔瞳双手握在一起,抵在下巴上,闭上眼睛道:“我许愿……”

季微白提醒她道:“愿望不可以说出来的,不然就不灵了。”

乔瞳才不信这个,她闭着眼睛笑,一字一顿,口齿清晰地用并不流利的中文道:“我希望和季微白可以永远在一起,我爱她,她也爱我。”

她等了很久,睁开眼,看见季微白像个愣头青一样傻站着,说:“你怎么不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

“让你过来。”

“不是那句。”

“那是哪句?”

“你说我爱你前一句。”季微白直直盯着她看,胸膛起伏得有些剧烈。

十八岁的乔瞳朝她走过去,把她的手握住,环在自己腰上:“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季微白急切道:“我说我爱你——”

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乔瞳的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

“我也是。”

那天夜里,奶油蛋糕和接吻的味道,从此时常萦绕在她的梦里。

“可能说出来的愿望真的就不灵验了吧,我和她在一起没多久,问题出现得措手不及,谁也没想到。”季微白仰头灌了半瓶啤酒下去,“就像你说的,我不是没有脾气,我只是不善于释放自己的情绪,我习惯忍让,习惯温柔,习惯毫无底线的纵容她,明知道不对,却无力去改变。我们不像恋人,像两只非要拥抱在一起的刺猬,我有再多的爱,也抵挡不过一天又一天的争吵和消磨。她估计感觉和我一样,她不喜欢我这样。”

秦暮根本无法理解这样的感情,说:“你脑子被驴踢了?忍不了就分手啊。”

季微白道:“对啊,后来我们就分手了。憋了个大招,把她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