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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后成双[娱乐圈](10)+番外

苏寒若有所思。

第一个人出来了。

所有要参与试镜的人将目光投了过去,细微的喧哗,有人站了起来。

那个女演员脸有些红,还出了汗,好像承受了很大压力似的,有和她关系密切的女星凑了上去,问:“里边怎么样?都有谁?”

那个女演员经验不多,还是有些紧张,道:“秦导、副导演、监制、制片人……”她顿了顿,喘出口气,“还有陆饮冰。”

苏寒细心地观察到夏以桐搭在腿上的手指猛然动了一下,同时闭上了眼睛。

“陆影后就坐在评委席上,我没料到她也会来的,而且全程迷之笑容,我一见她差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台词都忘了一句。”女演员还在说着,真真假假地却不知道了。

夏以桐外表淡定,脑子里却一团乱麻。

她来了,她来了,她真的来了!

夏以桐又紧张又期待,更多的却是害怕。她害怕自己发挥不好,更害怕自己发挥好了在她眼里却是一滩乱泥,她费心争取这个机会反而弄巧成拙。

对于见她,她永远心怀忐忑。

夏以桐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把剧本交给苏寒:“苏寒姐,我去趟洗手间。”

苏寒:“注意时间。”

夏以桐:“我会的。”

夏以桐全身都在微微发着抖,她双手撑在洗手池的台子上,望着镜子里的人,镜子里的人也在望着她,脸颊滚烫,在白净的脸上绯红分外醒目。

怎么办?

夏以桐焦急地想着,迫切地想泼自己一脸水冷静一下,又怕弄花自己脸上精心画的妆。看过全部剧本的来影和她透露:“你的长相太过清纯娇俏了,传统意义来说,其实不是特别适合舞女这个角色,但是咱们也不是没办法……”

第一个办法就是鬼斧神工的化妆术。

但是她妆化得再好,现在脸红成猴屁股也根本没法上去试镜啊!

十分钟后,夏以桐坐回了原位,苏寒看着她的脸,关切地说:“热坏了吧?方茴,给夏老师拿瓶水来。”

助理应了声。

“不用了。”夏以桐忙摆手拒绝了,现在只是脸红,再喝水,怕是要紧张得当场尿裤子,要直接试镜尴尬了。

“12号,夏以桐。”

“来了。”夏以桐抬起头,暗自压抑住,好歹才没有同手同脚地进去。

休息室空调开得很低,乍一进去有点冷,夏以桐感觉脸上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外面的嘈杂一并排除在外,让她心情平静下来。

但平静过后,看清评委席上坐着的人,心跳重又重重地跳了起来。

陆饮冰就坐在笑面佛秦翰林旁边,半侧着身子,身上披着件夹克衫,慵慵懒懒,嘴角微微地上挑着,像非洲大草原上趴伏着的狩猎的豹子。

看见夏以桐进来,她嘴唇无声地开合了一下,笑意更浓了,一脸的调笑。

夏以桐不争气地又脸红了,两脚并拢了些。

秦翰林眼前一亮,一反常态地没有立刻喊开始,而是细细地打量了她一下。在剧本里,舞女陈轻第一次登场的年龄是十八岁,她既有少女的青涩,又有惊人的女性魅力。夏以桐才二十三岁,模样还没有完全脱去青涩,但是她眼角自然上挑,眼尾处好像扫着一片艳丽的桃花色,不笑也勾人。

他喜欢这张脸。

陆饮冰身子往前倾,单手抚着额角,失笑地瞧向秦翰林:“秦导,可以开始了吗?”

秦翰林收回目光,笑说:“开始吧。”

评委席上的灯光暗了下来,夏以桐所处的舞台灯光亮了起来,灯光板照得脸颊有些发烧。为了更好地看到拍摄效果,秦翰林在休息室架了台机位,手里拿着取景器看。

六殿下荆秀在陈轻的帮助下慢慢地夺取了大楚的实权,荆秀对陈轻的猜忌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逐渐消失,并且听从她的吩咐一步一步和父亲楚王走向了对立面。正当荆秀满心壮志,以为江山美人都可以收入囊中的时候,大楚一朝城破,昔日王宫贵胄统统沦为了阶下囚。

荆秀发了疯似的去找陈轻,放下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向看守打听陈轻的消息。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戴着镣铐的荆秀,几近绝望时,却在敌营中偶然见到了衣着华贵的陈轻。

夏以桐要演的就是这个时候的陈轻。

夏以桐重新闭上眼,再睁开,眼睛里已经是一片平静。和她的眼神一同改变的还有她的站姿,她微微侧了一下耳朵,紧接着眉头微微一蹙,问:“那边在吵什么?”

然后她眯了眯眼,似乎看清了是谁,才朝远处抬了抬手,高高在上地吩咐道:“带过来。”

她望着前方,由远及近,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她和脚下的空气对视着,仿佛有人正跪在她面前,她慵懒地抚了抚领口的狐狸毛,一笑,缓缓地开了口:“你这么着急地喊我,有事?”

说完这句话不到半秒,她忽然整个人向后弹开两步,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嫌恶,好像那个脏兮兮的、满脸尘垢的荆秀浑身恶臭地真的朝她扑过来了一样。

“还不快拦住他!”夏以桐继续往后退,表现出被保护者的姿态,然后才微微探出头,喝道,“连个犯人也按不住,你们都是干吗使的?”

“你别过来,就在那儿跟我说话。”

“你说你是六殿下?我看看……”夏以桐轻蔑地嗤笑,“还真是。”

陆饮冰半眯着眼,听得要打瞌睡,还指望着她给自己表演一下惊天地泣鬼神的演技呢,谁知道这么中规中矩,没意思。

戏到最后,夏以桐解下了身上的披风,一边吩咐人把荆秀的头摁在地上,一边面带微笑地将披风盖在了对方身上,从头到脚,像是盖住一个已死的人。

她站着,沉默着,空气中死一般地沉寂,地板渐渐褪色,空调的冷风吹着,将舞台刮成了一片金黄,敌营的黄沙地也悲寂地沉默着。

剧本上这里是空白期,最后三秒钟的自由发挥。

终于要完了,陆饮冰心里冷漠道:毫不出彩。她不抱任何希望地望着舞台,在等着秦导喊“下一个”。

剧本演到这里,夏以桐对自己的表现已经有了定论,她没可能了,她的水平就在这里,她没办法像陆饮冰那样一颦一动都扣人心弦,目光情不自禁地追随着她。

她缓缓地蹲下身,掀开盖在荆秀头上的披风。

闭上眼,试镜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心脏猛然一揪,几乎让人感觉到钻心彻骨的疼意。她真的不想失去她,哪怕从来没有拥有过。

太遥远了,她要放弃吗?以前,她以为她和她是在同一条路上,只是隔了一点距离,路再远,她只要努力,一刻都不停,迟早会追上她。

可她没想到,她们中间还有一道天堑,她能跑,却没有翅膀,不会飞。

取景器里,孤独地蹲下身的夏以桐的背影显得单薄、脆弱,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屏障,她的骄傲、她的伪装、她的自欺欺人。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她闭着眼睛,眼角没有泪水,可在场所有人都感同身受地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正缓缓地渗入骨髓。

玩世不恭的表情不知何时从陆饮冰脸上消失了,她放下撑着额角的手指,慢慢坐正了身子。

第009章

评委席的灯比方才明亮许多,夏以桐站起来,看到了他们的表情。

秦翰林冲她挑了挑眉,一脸的赞许,一个外形上非常他要求的演员,同时具有不俗的演技,应该算得上是理想的人选了。

夏以桐忐忑地看向陆饮冰。

陆饮冰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眼回视着她,甚至带了一点调侃,好像在说“你出乎我的意料”。

陆饮冰在对她笑!

夏以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腰背一下子挺得跟标枪一样直!

陆饮冰歪了歪头,奇怪地心道:“她刚刚还萎萎靡靡地没出戏,怎么忽然跟打了鸡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