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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后成双[娱乐圈](279)+番外

“以前那个住在五号床的老奶奶呢,被带走了的。”陆饮冰一直记得她当日的样子。

医生叹了口气,说:“过世了。”

“是……”陆饮冰用眼神表示询问。

“寿终正寝。”医生说,“家人把她接回去了,应该已经下葬了。”

陆饮冰唏嘘:“算喜丧吗?”

医生说:“算的,比较幸运了。”

陆饮冰出了医生办公室,回房间和小女孩道别,她问护士能不能给小女孩申请笔和纸,护士同意了,于是小女孩用了一天时间给她涂了一张头戴冠冕、玄袍佩剑的图,陆饮冰睁圆眼睛,看着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女孩仰着小脸,颊边有一个小小梨涡,眼里亮晶晶的,小手去握她的手,软绵得像糖。她用很轻的声音说:“我见过你,我喜欢你。”

陆饮冰哑然,她没想到这个病区,唯一一个认出来她本来身份的,居然是这个小女孩。

四月初,陆饮冰最后一次将车驶离了这个地方,再也没有回来。

第233章

陆饮冰没去《梅七》剧组探班,径直改道去了某取景地,也是《养母》剧组的主要拍摄地,位于东北某小城,那是一个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辉煌过的城市,随着工业结构的调整几乎在一夜之间,迅速地破败下来。

飞抵省会,陆饮冰已经提前入乡随俗地把一身时髦装束换下来,穿上这里劳动妇女穿得最普通的那种夹袄,和阔腿裤?其实就是一般的灰麻裤子,她穿上去松垮垮的,裤腿儿都晃荡,苦中作乐地说成阔腿裤。

为了避免人多眼杂地认出来,她坐的火车软卧,脸上也稍加化妆,一身穷酸样弓着背进软卧车厢的时候,乘务员虽然极力掩饰但是还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后来自己找个借口可能是刚从城里探亲完,城里孩子给买的车票。

火车一路颠簸,将陆饮冰从还算繁华的省会一步步带向荒凉,扛着硕大的牛津袋,跟着出站的人群挨挨挤挤,时不时还能听到一句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骂声,她循着骂声看过去,一个父亲模样的人一巴掌掼在了女儿的后脑勺上,女儿立刻往前趔趄了一下,低着头一声也没吭,陆饮冰看见她眼底亮亮的东西闪了一下。

小城的出站口是没有自动闸门的,连个工作人员都没有,一堆人大部分还算有序地涌出了出站口,喧嚣得几乎要吵炸人脑仁的声音迎面而来。

“住宾馆吗?”

“是去XXX吗?”

“是去OOO吗?”

“打车吗?一个人三十,还差两位走了啊。”

陆饮冰扛着袋子远离这个中心,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来旅游的,虽然这个小破地方她不知道有什么旅游的,估计追忆历史和探险吧。

跟着缺胳膊少腿儿还“整过容”的指示牌,步行200米找到了汽车站,前玻璃上有个写着红字的牌儿,XX-XX,就是汽车的始发点和终点站,陆饮冰走到前车门,司机在低头摁手机。

陆饮冰:“师傅,这辆车经过XX吗?”

师傅没抬头:“过,上来吧,你近,三块钱就够,一会儿统一收钱。”

“哎。”她点了头,问,“这袋子放哪儿啊?”

师傅眯着眼瞧了一下,又低下去,说:“往里走往里走,放自个儿脚下。”

简单粗暴。

陆饮冰又坐汽车到了导演给的地址附近,自个儿摸过去了,筒子楼,破落户,她在散发着一种不知道是什么味儿的楼道里快跑了几步上楼,掏钥匙开门。

小姑娘居然比她到得还早,十二三岁,大眼睛、白皮肤,面生,不是哪个童星出身。

“你好,”陆饮冰伸出手,有点想笑,“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妈了。”

小姑娘比她还豁得出去,脆生生就叫上了:“妈。”

两人相对而笑。

陆饮冰:“妈给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陆,陆饮冰。”

小姑娘:“我给妈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于,于恬,家里人都叫我恬恬。”

这算是当上便宜妈了,两人做了简单自我介绍,一起坐在沙发上看剧本,商量着以后两个月的相处模式,基本按照剧本上来,吵架这个对戏的时候再演。

陆饮冰牵起于恬的手:“走,妈带你去菜市场买菜,你再看看你想吃什么,提前熟悉一下市价。”

夏以桐是12月开的机,原定的拍摄日期是四个半月,将近五月底杀青,但是拍摄进程在中途快了不少,最终提前了十天杀青,4月中旬,夏以桐的杀青戏也是全剧组的最后一场戏,正式宣告通过。

四个多月的全新体验再次落下帷幕,这次杀青没有上上次拍《破雪》时候的不舍,别人都在哭,她却忍不住笑,新年一别,终于能和陆饮冰再见面了。

杀青宴上商幼璇和乔瞳都来了,还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周一闻,周一闻来之前和秦翰林确认好几遍不会再收到刀片才同意的,夏以桐依旧提前离场,赶凌晨的航班去陆饮冰所在的小城。

在前往机场的保姆车上,夏以桐收到陆饮冰的微信——【今天我女儿吃了我做的炸排骨[微笑]】

夏以桐——【妈妈我也想吃[可怜]】

陆饮冰——【来啊来啊,来了我就做给你吃。】

夏以桐——【等我杀青的。】

陆饮冰——【你什么时候杀青,是不是26号?】

夏以桐——【是啊是啊。】

夏以桐为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惊喜,从进组就开始准备,提前打好了来影、秦翰林的招呼,如果陆饮冰问进度的话千万不能透露给她,虽然现场也有其他她相熟的人,但是第一夏以桐不可能跟不知内情的人说她要去探陆饮冰班,会落人口舌,第二依照她的判断,陆饮冰也不会问其他人拍摄进度,她一向是能躺着就绝不坐着,能不交际就不交际。

所以当她已经坐上去机场的车时,陆饮冰还在东北小城炸排骨,等着十天后的相逢。夏以桐磨了磨后牙槽,非常嫉妒她的便宜女儿了。

没错,她现在要去和便宜女儿争宠了。

陆饮冰——【我要睡了,这里晚上十点就没几户人家还亮着灯,弄得现在我生物钟一到十点就困得睁不开眼。】

夏以桐——【睡吧,晚安。】

陆饮冰——【晚安。】

夏以桐——【我还有场戏,拍完就回去睡觉了。】

装得可以说是非常像了。

陆饮冰——【辛苦,给你揉揉肩膀。】

夏以桐——【好的,等我杀青,乖,快睡。】

陆饮冰没回,估计是去睡了,夏以桐兴奋了一路,演练明天陆饮冰开门她忽然出现在家门口的场景,转念想想,飞机转火车再打车,六个小时不一定到不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那就换个时间忽然出现,效果都差不多,只要能见到她。

直到上机她还是神采奕奕,为了明天有精神,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冷却一下沸腾的情绪,躺在座椅上睡了一个小时。

她也换了身衣服,藕荷色连帽的帆布厚外套,蓝色牛仔裤,白到发亮的新板鞋,素面朝天,却更显洗净铅华后的柔和动人,按照惯例戴上帽子和口罩,夏以桐踏上了去小城的火车。

她掐着表,在软卧车厢里摇晃了一个多小时,随着一声鸣笛和车轮在铁轨上摩擦出的刹车声,越众而出,嗖的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背着军绿色的帆布包,青春靓丽地第一个跳下了车,和上次来的陆饮冰简直天壤之别。

夏以桐本来样貌就显小,这身打扮更像来探亲的学生,而且还是大城市来的那种不差钱的学生,于是夏以桐耳旁簇拥着的声音也比一般人大了一倍不止,她努力从其中分辨出有用的信息。

“打车吗?一个人四十,立马就走。”外表憨厚的出租车司机说着这样的话。

嚯,还挺会看人下碟,陆饮冰要是在这儿,能当场跳起来打爆对方狗头。

夏以桐有钱,也不是傻子,但她急于见陆饮冰顾不了那么多,问道:“你那儿还有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