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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后成双[娱乐圈](347)+番外

陆饮冰抿了抿唇,动作很轻微,如果不是细心观察到极致的人,是不会发现的。

那种人绝对包括夏以桐。

夏以桐看到了她细微的不满,登时看到了一丝希望,继续道:“不过我一个也没要,我自己有,院长妈妈给我做的巧儿同款,我每天都带着。”

“……”

遗憾的是她拐回来的话并没有使陆饮冰再多出新的感情波动,夏以桐在心里劝自己:刚才有反应就很好了,可能她不喜欢听自己说太多话吧,等一会儿再说,先让她安静看电视。

陆饮冰木然地望着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憧憧人影,耳边能够让她捕捉真实的声音忽然不见了。那些人影便一个个伸出阴森森的手爪,要向她扑过来似的,她嘴里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叫,肩膀撞进了夏以桐的怀里。

夏以桐被她撞得往后一仰,忙问:“怎么了?”

陆饮冰把自己整个人都往她怀里缩,目光里流露出无边的惊恐,不敢看四周,颤声道:“陪我……陪我说话。”

“好,我说我说。”夏以桐也慌极了,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忽然这么大反应,一紧张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说,说,我给你念诗吧。”夏以桐先前听老先生叫她练习朗诵加强台词功底,脑子里装了不少朗诵诗歌。

这以后对照资料看,才发现抑郁症患者可能会产生幻觉,总觉得眼前有人在走动。

陆饮冰紧紧地揪住她胸口的衣服,默认了。

“这一个心跳的日子终于来临……”

那些诡谲的人影在夏以桐出声的那一瞬间退开,夏以桐字正腔圆,声音没有刻意使用朗诵腔,她问过专门的老师,真正的朗诵是不需要拿腔拿调的,重点在感觉。她清越的声线,温柔的声调,一下子就将人拉到了春风沉醉的夜晚。

“你夜的叹息似的渐近的足音,我听得清不是林叶和夜风的私语,麋鹿驰过苔径的细碎的蹄声。告诉我,用你银铃的歌声告诉我,你是不是预言中的年轻的神?”

“你一定来自温郁的南方,告诉我那儿的月色,那儿的日光,告诉我春风是怎样吹开百花,燕子是怎样痴恋着绿杨。我将合眼睡在你如梦的歌声里,那温馨我似乎记得,又似乎遗忘。”

薛瑶闭上眼睛,感觉有春风拂面,眼底的潮意是震撼于生命的气息。

“请停下来,停下你长途的奔波,进来,这儿有虎皮的褥你坐,让我烧起每一个秋天拾来的落叶,听我低低唱起我自己的歌。”

“那歌声将火光一样沉郁又高扬,火光将落叶的一生诉说。”

“不要前行,前面是无边的森林,古老的树现着野兽身上的斑文,半生半死的藤蟒蛇样交缠着,密叶里漏不下一颗星。”

“你将怯怯地不敢放下第二步,当你听见了第一步空廖的回声。”

“一定要走吗,等我和你同行,我的足知道每条平安的路径,我可以不停地唱着忘倦的歌,再给你,再给你手的温存。”

薛瑶悄悄背过身去,擦掉了眼角的眼泪。

夏以桐轻柔地抚摸着陆饮冰的头发,始终低头凝视着她,这时忽然安静地笑了起来。

“当夜的浓黑遮断了我们,你可以转眼望着我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这首诗是何其芳的《预言》,后面还有一段,没有用。

第290章

“何其芳,《预言》。”夏以桐念到这里就结束了,这首诗后面还有一段,那一段却是不太适合的。

陆饮冰:“你怎么没有读完?”

夏以桐万没料到她居然会开了口,她心里不由得浮上一丝后悔,按照陆饮冰的记性,和她比她多了那么多年的表演经验,这些诗歌她怎么会没有背过。

后一段是:

我激动的歌声你竟不听,

你的脚竟不为我的颤抖暂停!

像敬慕的微风飘过这黄昏里,

消失了,消失了你骄傲的足音!

呵,你终于如预言中所说的无语而来,

无语而去了吗,年轻的神?

“读完了。”夏以桐回答,语气非常肯定地说,“我读完了。”

陆饮冰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从进门就没有吭过声的薛瑶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问道:“我去买菜做饭,你们俩想吃什么?”

夏以桐知道陆饮冰大约不会说话,道:“素的,什么都吃,不挑。”

陆饮冰却出乎她意料地抬起了眼睛,看向了薛瑶:“你又来给我做饭了?”

一脸的嫌弃。

薛瑶双手抱臂,远远地采用了俯视了她的视角,努力让自己一五五的气场看起来像一米七五,“给你做饭你还嫌弃?”

陆饮冰说:“不去赚钱了?”

薛瑶说:“钱哪有你重要,不赚了。”

陆饮冰歪了歪头,过了三秒后,回答:“我要喝汤,你看着买吧。”

薛瑶说:“你报销。”

陆饮冰:“不报,快走。”

薛瑶笑着拿车钥匙走了。

薛瑶走后,陆饮冰那一时片刻的放松和欣喜就如昙花一现似的,消失了。夏以桐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陆饮冰愿意理会薛瑶,却不愿意理会自己呢?

同时,她也不免吃味起来,就只有一点点。

薛瑶没有直接去超市,而是去了附近一个高档的茶餐厅,她进门后,拒绝了服务人员的带路,边解脖子上纯色的羊毛围巾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往里走。

“不好意思,久等了,晚出来了会儿。”

桌旁坐着的一对中年夫妇望过来,其中的妻子上来接过薛瑶手上的衣服,丈夫则拉开了薛瑶的椅子,这种时候了,薛瑶也就顾不得跟二人客气了,径直道:“陆总,陆夫人。”

赫然是陆饮冰的爸爸妈妈。

柳欣敏眼眶还是红的,显然是来的路上已经哭过了,陆云章当过兵,商场上杀伐果断二十余年,如今的模样也不过是普通父亲一样,神态焦急。

薛瑶:“事情是这样的……”

三人在包厢里谈了一个小时,薛瑶和二位长辈告辞,去超市买菜,大包小包地回去,恨不得拿脚开门,努力了很久才把钥匙插进锁孔里,累出一脑门子的汗。

一进门,俩祖宗正窝在沙发上,夏以桐手里拿着本书,陆饮冰躺在她腿上,听她读诗。

薛瑶走近两步,依稀听见夏以桐念的是什么:“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薛瑶顿时就觉得耳朵聋了。

陆饮冰朝她瞥去一眼:“买什么了?”

夏以桐:“!!!”

她居然第二次跟薛瑶说话了,薛瑶出去那么久,她都没对自己说一句话!

薛瑶:“玉米,排骨。”

陆饮冰这会儿又不吭声,她不吭声的时候夏以桐却又希望她说话,哪怕说话的对象不是自己。

找了个机会,夏以桐钻进厨房里,和薛瑶深入地交流了这个问题。

薛瑶对此颇为得意:“你不看看我和她认识多久,你和她认识多久?”

夏以桐一副要哭的样子。

薛瑶:“……算了算了,不逗你了。你要问理由,我也不知道,只能猜测一下。是不是因为我先前照顾过她一阵子,她这个状态对我比较熟悉,然后可能对你有心理负担。”

“心理负担?”

“大概是越亲近的人越有一种不能拖累她的感觉?在你那儿放不开,所以心理上下意识的排斥。”薛瑶说到这儿,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她扪心自问:你刚才瞎高兴什么呢?你女儿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啊。”夏以桐问,“是这样吗?”

薛瑶糟心地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我不是专业的医生,你去问问医生,快出去快出去,这里用不着你。”

夏以桐狐疑地走了,总觉得薛瑶忽然就很嫌弃她。

晚上做的玉米排骨汤,陆饮冰喝了一碗汤,没吃米饭,吃的薛瑶从外面买的馒头,蒸热了,一片一片地撕开来,混着菜吃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