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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国庆和楼妈妈的飞机晚点了一个小时，楼宁之在凳子上睡着了，抱着手臂就差流哈喇子了。一阵电话铃响把她惊醒，接起电话抹了抹嘴角，往航班到达的接机口走。
远远地就看到一个身材微胖穿着黑t恤的中年男人，一个穿着石墨色连衣裙的贵妇模样的人，楼宁之跳起来热情招手：“这儿这儿！！！爸！妈！”
男人一手挡在额前，踮脚望着。女人一把推过男人肩膀，朝着楼宁之的方向迈步过来。
楼宁之接过楼妈妈手里的包，对他爸翻了个白眼：“你还说爱我，连我在哪儿都看不到。”
楼国庆：“嗐，我这不是没戴眼镜么？有点儿老花。”
楼宁之：“快别说了，老花看得更清楚。”
楼妈妈说：“你爸得了近视，一把年纪还得近视，就他独一份儿。”顿了顿，从上到下，打量她，皱眉说，“你怎么又胖了？”
楼宁之瞪圆眼睛：“……我胖了吗？”
楼国庆：“别听你妈瞎说，明明又白又胖。”
楼妈妈笑着打了楼国庆胳膊一下。
楼宁之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抬脚就走。
楼国庆牵着楼妈妈的手，眼角都是笑纹：“你非招她。”
“说得只有我招她一样，”楼妈妈说，“我看你附和得挺起劲。”
楼国庆笑道：“小楼太好玩儿了，趁着她小多逗逗，你看咱家金花和银花，尤其是金花，有时候我看着都害怕，上回开董事会，她主持的，你是没看到，吓死人了。”
楼宁之走几步，看她爸妈还站在原地嘀嘀咕咕呢，不耐烦地嚷了句：“还走不走啊，有事回家再说。”
老两口小步往前跑。
楼宁之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女儿力，打开后备箱，自己接过楼爸爸手里的行李箱，气沉丹田，“哈。”
行李箱纹丝未动。
再次气沉丹田。
再次纹丝未动。
气沉……
楼国庆不忍直视地把她赶走，轻轻松松把行李箱放上去了，楼宁之瞠目结舌之余，还有点儿不平：“你这里边装的都是啥啊？”
楼国庆神神秘秘地说：“好东西。”
楼宁之：“……”
楼妈妈探头过来：“你爸，一大清早从菜园子摘的，纯绿色有机蔬菜，保证无污染，别地儿都买不到。”
楼国庆得意洋洋：“哎。”
楼宁之：“……”
代沟有马里亚纳海沟那么宽了，楼宁之放弃讨论这个问题，她把爸妈送回了家，已经下午三四点。楼国庆和楼妈妈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这里已经一段时间没人住了——楼宛之请了保洁紧急打扫了一遍。
楼妈妈拉开冰箱门，空荡荡的，皱眉：“这怎么什么都没有啊，你们三个天天在家吃外卖？”
楼宁之：“这个……”
楼妈妈：“你说你大姐二姐工作忙在外面吃就算了，你天天闲出屁来，也跟着吃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不知道有害健康吗？现在有多少致癌的东西你不知道，比如说……”
“妈妈妈妈，”楼宁之赶紧打断了她，顺便也扛下了这个大锅，“我现在就出去买菜，要买什么，你给我列个单子。”
楼妈妈张口就来：“蚕豆、韭菜、排骨……”
楼宁之开了录音的手机怼了过去，“你重新说一遍。”
楼妈妈赏了她屁股一巴掌，把她赶出去买菜了。
下午六点，庄笙发现本该在家的楼宁之又出现在了剧组，庄笙牵着她的手，惊喜道：“你怎么来了？我们去休息室？该吃晚饭了。”
楼宁之说：“不用，我出来买菜的，过来看看你。”
“买菜？”这个地方离楼宁之住的地方开车都要半个小时，买菜买得这么远？
“突然特别想你。”楼宁之摸摸她的手，又摸摸她的脸，眉目里尽是柔情，“好了，我要回家啦。”
她是跑着回去的，像是一道夏天的闪电，在那个瞬间清晰地劈在了庄笙心上。
——喜欢有尽头吗？最最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
她想起来楼宁之曾经问过她的问题，她好像找到了答案。
——那你爱我吗？
爱。
第91章 金银聚首
“让你去买个菜，你是打了个飞的吗？”楼妈妈从下午四点半, 等到了六点三刻, 楼宁之才姗姗来迟地出现在门口。
楼宁之把菜放在玄关，弯腰换鞋, 面不改色道：“小弟一号遇到了感情问题，跟我诉苦呢，我在车里跟他聊天，不小心忘记时间了。”
小弟一号手握游戏手柄, 忽然打了个喷嚏，游戏人物没隐藏好，被人一枪爆头, “我靠！”
楼家和小弟一号家是世交, 闻言也顾不上楼宁之晚回来这么久，擦了擦手, 问道：“他找女朋友啦？”
“啊……”楼宁之本来想说是, 忽然记起来她大姐说的旁敲侧击, 心里对小弟一号说了句抱歉，道, “不是女朋友，是……”
楼妈妈瞧着她。
楼宁之扫了二老一眼，说：“……男朋友。”
楼妈妈：“……”
楼国庆：“……”
楼宁之小心试探道：“你们……怎么看？”
楼妈妈：“他爸妈知道了么？”
楼宁之只得继续往下编：“还不知道。”
楼妈妈叹了口气，又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么好的孩子，可惜了。”
楼宁之寻摸着，这态度好像还行啊, 再接再厉问道：“你们不反对？”
楼国庆把泡着枸杞的保温杯往茶几上一搁，眼睛都没从电视上离开过，慢吞吞道：“反对什么呀，人老姜家的事，咱跟着瞎掺和什么。你以后和小姜来往，注意点儿，别让他把你带坏了。”
楼妈妈：“同性恋也不算是坏吧，就是……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做饭去了。”
小弟一号接连抽了几张纸巾，捂着鼻子不停地打喷嚏。
“小姜，是感冒了吗？”阿姨听到声音上了楼，敲开门。
“没事儿。”小弟一号摆摆手，“估计是有人想我了，毕竟我这么高大威猛帅气。”
小弟一号想起件事，歪咕在地毯上，给楼宁之打电话：“明天开学了啊老大，想要什么开学礼物吗？”
楼宁之和他同款姿势歪在沙发上，对上楼国庆的眼神，爬起来坐直了：“礼物这种东西，不应该是惊喜吗？你还问我？”
“情趣内衣要不要？”小弟一号玩笑道，“不是脱单了吗？”
“你等一下。”楼宁之抬脚上楼回房，楼国庆眼神微动，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继续看电视。
楼宁之把房门锁好，趴到床上：“兄dei，你这个想法很大胆啊。”
小弟一号哈哈笑：“那不是因为你是个大胆的人么？”
楼宁之：“那你挑吧，不许直男审美。”
小弟一号：“你看我平时穿的，像是直男吗？”
楼宁之：“不像，像个gay。”
小弟一号：“我只喜欢大胸小姐姐，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
楼宁之：“也有大胸的小哥哥的，比女人还大，你值得拥有。”
小弟一号：“我不拥有，不想拥有。”
楼宁之说：“对了，我跟我爸妈说你搞基去了，交了个男朋友，我感觉你爸妈很快就知道了，这两天我妈和你妈肯定要约下午茶。”
那边长久地沉默下来。
楼宁之：“喂？”
小弟一号声音里充满了控诉和伤心，道：“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以前把锅扔我身上就算了，现在连我的性取向都改了。”
楼宁之心虚道：“对不起嘛，我就是随口一说。”
小弟一号：“那我随口一说你交了女朋友好不好哇？你这还是真的呢。”
楼宁之哄了小弟一号姜直男几句，小弟一号才原谅她：“算了，我想办法跟他们澄清吧，不过我爸妈还行，挺开明的。我有个表姐，就找了个女朋友，我妈特别喜欢她女朋友，逢年过节单独给人发红包。我就怕他们要给我找男朋友，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