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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你那么妖娆(16)+番外

那些东西散的散,当的当,如今只剩下了一套银针。

等关瑾瑜再醒的时候,只看见灯光下,年轻女孩的侧脸清隽而专注,指间有什么东西闪着细碎的光,精准无比的落了下去。

诶,为什么不疼?

关瑾瑜视线下移……

寻常人一觉醒来,看到自己胸腹间密密麻麻插满了银针,会是什么想法?

反正关瑾瑜只是平静的想:她在做什么?

薛离衣察觉到她的视线,将银针慢慢嵌入穴道,在尾端用手指捻了捻,才转头微微一笑,对关瑾瑜解释说:“艾灸关元只能起缓解作用,治标不治本,不足取。青城山上的古籍记载有彻底治疗宫寒之症的方法。”

她将脸轻轻别开,耳根微红,声音细若蚊蝇:“我会。”

关瑾瑜屈起一只手,枕在颈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笑:“会就会,你脸红什么?难不成你连夸一下自己也要脸红吧?何况只是陈述事实。”

“我不习惯如此这般卖弄……炫耀自己。”薛离衣偏头,眼睛牢牢锁住因为关瑾瑜的呼吸而尾端微颤的银针,异常浓密的睫毛在挺秀的鼻梁处打出一层浅浅的阴影,这位古人羞赧得令人匪夷所思。

关瑾瑜觉得有些醉,“这也叫卖弄?”

薛离衣又捏起一枚银针,用酒精消过毒,说:“嗯,老温……师父曾说,有些事情默默的学会,默默的做就好,不必说出来公诸于世,否则便是卖弄。如我方才,确是卖弄。”

关瑾瑜觉得她那个师父和外面的人也肯定不是在一个脑回路上,干脆跳过这个话题,随口问道:“你下午去了哪里?出去买东西了?”

薛离衣顿了顿,手上动作没停,神色平静的开口:“我去干活了。”

“你说什么?!”关瑾瑜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被薛离衣眼疾手快的按了下去。

“按你们这里的话来说,我去打工了。”

“你去哪打工?干的什么?”

薛离衣皱着眉,好像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一点体力活,很轻松。”

“轻松就好,出去做点事也没坏处,等你适应这里的生活之后我再给你介绍工作,最起码要先学会用网络,”听到她这么说,关瑾瑜心暂时放回了肚子里,细针入穴基本没什么感觉,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随口多了一句嘴,“什么体力活很轻松,说来姐姐听听。”

“就是随便帮着搬点东西,从东头到西头,来来回回,我今天才开始做事的。”

关瑾瑜说:“干点日结的活没什么,如果要签合同的话你一定先问过我,这里不比山上的生活简单,姐姐怕你被人骗。”

“我晓得的,放心。”

关瑾瑜想了想,又说:“对了,你在哪……”

薛离衣手往她的头顶伸过去,关瑾瑜往后一缩,手腕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掌轻轻握住,从颈下缓缓带了出来。

“……”

薛离衣将消过毒的银针徐徐扎入她的曲池穴,眼神专注极了,最后才轻轻舒了一口气,笑着说:“好了姐姐,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

她神色如常,眸光清澈,低头看着她。

关瑾瑜却默默转头看向床的里侧,面有赧然,她有些郁闷的想:扎针就扎针,需要扎手上告诉一声就行,她自己会拿出来的,随随便便握人的手这样真的好么?

方才想问她在哪工作的那句话也被打断,再想不起来。

第13章 工作

那些银针扎下去很快就起了效果,关瑾瑜觉得全身上下似乎有一股暖流在经脉中涌动,比在夏威夷海滩晒日光浴还舒服,那点腰腹下坠的痛感早就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几点了?”她问。

“晚上九点。”薛离衣答。

关瑾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声问:“你做饭没有?”

“没有。”

关瑾瑜脸上的失望顿时溢于言表,“麻烦你帮我拿点面包过来吧,谢谢。”

她才不会承认在飞机上就惦记着薛离衣做的饭,导致往常都会为了胃不难受而吃完的飞机餐,这次回来的时候只是一边心里骂着这是什么玩意儿一边豪情万丈的只喝了点儿水。

哦,还包括那瓶导致她现在躺在床上的冰镇矿泉水。

家里还没有人做饭,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只知道再不吃点东西神仙也救不了她的胃。

显然——她此时已经忘了一个人住的时候自己是多么好说话,有什么吃什么。

薛离衣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没接话,关瑾瑜后颈窜起一股凉气,怎么看怎么觉得方才薛离衣好像是瞪了她一眼。

扑鼻的清甜香气溢满了小小的卧室,关瑾瑜睁开眼,看见热气氤氲,薛离衣的五官隐藏其后,只一双乌黑的眼清亮得摄人,她手上还端着一碗现煮的金瓜小米粥,香气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薛离衣把粥碗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强硬的说:“我方才替你把脉的时候,觉得你的胃病似乎比宫寒之症更为严重,你现在既然是我的病人,我便不会再允许你吃那些。”

关瑾瑜:“……”

我要是知道你煮了粥还问你要面包啊,我缺心眼啊!

“你不是说你没做饭?”

“确实,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吃饭不好消化,所以我煮了粥。”

关瑾瑜面部表情石化了千分之一秒,说:“……你不知道饭是统称么?就是问你有没有弄吃的,我以为你什么都没做才要吃面包的,不是我想吃面包。”

薛离衣方才还冷凝的眉眼一僵,年轻女孩白玉般的脸颊,好像微微生出绯红,她垂下眼不敢再看关瑾瑜,“是我理解错了,对不起。”

关瑾瑜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微红的脸,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忽然唇角一弯,笑了。

“哎,薛小衣,你过来一下。”

“嗯?”

薛离衣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的凑了过去。

关瑾瑜那只没有扎针的手抬起来,轻轻捏住了女孩脸颊上的嫩肉,“扑哧”笑出声来,说:“你好可爱。”

她的脸色依旧有些疼痛过后的苍白,唯两颊添了血色,江南梅雨里长出来的温婉眉眼,笑起来却有种夺目的绮丽。

薛离衣没有挣开,不错眼珠地盯着身下大笑的女人,那双眼睛,依旧清澈乌黑如同秋泓。

关瑾瑜忽然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怎么那么像调戏幼童呢?

她松开手,“那什么,我身上全是针,要怎么吃饭。”

薛离衣仍旧没有说话,默默把她身上的银针按照顺序全数取出来,又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上,然后微微颔首,离开了关瑾瑜的卧室。

她走到门口,被关瑾瑜急切的叫住:“喂,薛小衣,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别介意。”

薛离衣背对着她,低声说:“我并不……介意。”

反而好像……

薛离衣反手将门带上,呆呆的站在门口,脸慢慢红了起来。

冰凉的手指徐徐摸上滚烫的脸颊,女人两指间的温度沿着那一点为中心,开始慢慢延伸开来,连空气都沸腾起来,她睫毛颤了几下,轻声自语说:“有点喜欢。”

关瑾瑜尝了一口粥,好吃得差点连碗一块吞下去了,薛离衣好像掐好了时间又进来把碗收走,关瑾瑜本来还想吃一碗的,薛离衣说“就你那千疮百孔的胃,最忌暴饮暴食,多吃一口就得彻底吹灯拔蜡。”

然后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以上当然是关瑾瑜翻译的,薛离衣原话是:“宫寒加脾胃虚,六七成饱最好。”

软磨硬泡了一番,薛离衣一概不听,关瑾瑜夜里洗完澡窝在被子里拿手指在枕头上画圈圈,想着一涉及到病人这回事,她就半点通融都没有,真是个倔脾气的大夫!

大夫?她以前是大夫?

大夫……

关瑾瑜微微眯起了眼,想起什么似的抓过床头的手机,翻出了一个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