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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你那么妖娆(6)+番外

现在正值上班的高峰期,霖市的地铁尽职尽责的发动着功力势必要将人挤成相片,车厢靠门与座椅形成的三角区域,薛离衣背部紧贴着墙壁,整个身子被女人护在里侧。由于关瑾瑜穿着高跟鞋,所以比薛离衣还要高上一些。

她略略仰头,端详着这个将她带走的女子,她长发盘在脑后,妆容精致,上身穿着藏青色的七分袖西装,下。身是同色西裤,里头是纯色的白衬衣,解开了一颗宝石蓝纽扣,领口翻折着,露出精致而小巧的锁骨,看起来沉静又干练,即使身陷角落,几无落脚之地,仍旧神色淡淡,自有一派气场,同那天夜里穿着睡衣唱小鸭子的人判若两人。

她腕上戴着一块白色的s石英表,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齐,甚至涂了无色的指甲油。

薛离衣心道:难不成……自己认错人了?

这个新铁盒子里装的人比之前的公交还多还挤,久了,空气中便弥漫出一种难闻的气味,唯独身前有一丝特别的香气萦绕,像是兰花,很淡,很舒服。

薛离衣“远臭近香”的想往前倾一些,但又觉得唐突,她心里正天人交战,车厢排山倒海的一阵拥挤,鼻翼的香气忽然就馥郁起来。

关瑾瑜脸颊贴着田螺姑娘的脸,车厢里还没有开空调,有些闷热,但她的脸却是有些凉的,柔滑得像是冰凉的丝绸,她想起以前去一个古镇旅游的时候,还发现过一个古朴的丝绸店,摸起来的手感是现在这些所谓的丝绸衣料所不能比的。

关瑾瑜撑着不锈钢扶手的手使力,从薛离衣怀里退了出来,保持在原来的距离,然后朝薛离衣抱歉的笑了一下。

……能用手摸一下多好。

薛离衣也笑了一下,颊边有浅浅梨涡。

……她好香。

“你先在这里吃点东西,我下午五点下班,很可能会晚,你可以在这之前去附近走走,只要记得回来的路就好,实在不记得就问路,报宏泰大厦的名字就行,在霖市基本没有人不知道宏泰大厦的。”关瑾瑜把薛离衣送到公司附近的一家麦当劳里,又将钱包拉链拉开,从里抽出两张一百的给她。

“姑娘……”薛离衣叫住她。

“嗯?”

薛离衣站起身,“还未请教姑娘名姓。”

关瑾瑜眉心一蹙。

……这女孩未免入戏太深。

她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八点,幸好自己习惯提早半小时出门,关瑾瑜决定利用十分钟的时间把薛离衣从戏里带出来。

“小妹妹,”关瑾瑜十指交叉并于膝上,端庄地坐在薛离衣对面,认真地说:“不管你是哪个剧组的群众演员,演完了就该出来了,再这么说话别人会把你当成神经病的。”

薛离衣抿唇,道:“……神经病?请问姑娘……”

关瑾瑜撇嘴:“……不要再叫我姑娘,听着怪那什么的。我姓关,叫关瑾瑜,我看你还没到二十吧,叫我姐姐就好。”

薛离衣眉头一挑,赞道:“怀瑾握瑜,好名字。”

关瑾瑜眯了眯眼,眸心讶异一闪而过。

她不是不认识字么?

“还有,不要说未请教姑娘名姓这样文绉绉的话,我们活在二十一世纪,不是作古的古人,你直接问‘你叫什么名字’就行。”

薛离衣有些为难,“如此未免唐突,恐引人不快。”

关瑾瑜低声骂道:“唐突你个头。”

薛离衣其实听清了,但她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关瑾瑜:“没什么,我给你示范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薛,薛离衣。”

关瑾瑜笑望着她,说:“你觉得我唐突么?”

薛离衣这回倒是答得简练了,“不。”

关瑾瑜霎时觉得自己不去当祖国的园丁简直是祖国的一巨大损失,瞧瞧这举一反三的能力,瞧瞧这推己及人的能力,简直了!

“可是在下不以为唐突,不代表所有人皆是如此。老温……我师父曾说,外面的人和我们很不一样,刻板得很,所以我想着礼数周到总不至有错。”

“师父?”关瑾瑜心说:师父这种生物竟然还存在世界上,该不会是网游里的师父吧?

薛离衣点头:“嗯,教我功夫和医术的师父,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岁了,还是每天鸡飞狗跳的。”

关瑾瑜心下了然,笑吟吟的说:“他是不是看起来是个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骨子里其实是老不正经,和神雕里的老顽童一个模样?”

薛离衣背挺得比原先更直,觉得自己可能遇见了高人,保不齐还与师门有些渊源,可不能丢了老温头的脸面,虽然她尚不知“神雕”为何物。

从年轻女孩瞬间亮起来的眼神,关瑾瑜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得,这还没从戏里走出来呢!

上班的时间也快到了,关瑾瑜优雅的起身,慢条斯理的将桌上放着的挎包提到肩上,好像此刻不是在麦当劳里,而是在昂贵典雅的法国餐厅,周边光灯氤氲,小提琴曲悠悠扬扬。

走过薛离衣身边的时候,她抬了一只手,拍了拍薛离衣的头,笑眯眯的:“姐姐要去上班了,接下来的事等姐姐下班再说。”

有那么一丝失笑和宠溺的意味。

薛离衣看着她的背影转过玻璃门,过马路,然后迈进了一栋摩天大楼里,直到消失不见。一道轻轻的红晕像闪电一样掠过她白皙的双颊,从她七岁之后,好像还没有人摸过她的头。

……唔,感觉有点难为情。

初夏,白昼变得越来越长,关瑾瑜下班的时候天还亮堂得很,以至于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花坛边沿张望的年轻女孩。

——像毛茸茸的吉娃娃一样。

她叫薛……薛什么来着?

“关姐姐!”也许是顾念着大庭广众下使用轻功不好,也许是因为上午关瑾瑜被她吓到,所以这次薛离衣做的匀速直线运动。

财务的李姐正好和关瑾瑜一道出来,笑着问:“关经理【注】,这是哪来的小美女?”

关瑾瑜不见外的拉过薛离衣的手,握在掌心拍拍她的手背,也笑:“我表妹,刚放学就跑过来了,连社团的衣服也没换。”

李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个清纯,一个精致,艳羡的说:“你们家基因可真是好,一个两个的净出美女。”

关瑾瑜瞧了瞧李姐那张粉厚得活像旧墙皮一样的脸,担忧着她会不会跟千层饼一样当场掉下渣来,然后面带微笑的数了数对方那根根分明,苍蝇腿一样仿佛要利箭冲天的眼睫毛,十分有素质的睁着眼说瞎话:“李姐才年轻呢,哪回和你儿子走在一起大伙不说你俩是姐弟,李姐儿子也越来越帅了,不知道学校里多少女孩儿追呢。”

李姐捂着唇笑得花枝乱颤,薛离衣看得心惊胆战,差点就想把手掌摊开到她面前给她托着点一通跟着乱颤的白。粉。

“小关呐,这嘴就是会说话。我儿子要是再大上十岁,我怎么也要和你说道说道,介绍你们俩认识。欸,你今年多少岁来着?好像有二十六七了吧。”

——我今年多大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关瑾瑜打断她,看了一眼薛离衣,笑容无可挑剔:“是啊李姐,我要带我表妹去吃晚饭,我们先走了。”

李姐:“好,好。小关你们先去吧,我等我们家老林来接我。”

说完还抬起最新款限量的百达翡丽女士腕表,漫不经心的抱怨了一下:“唉,这老林,天天都准时到,怎么今天过了十分钟还没到。”

北方五月的太阳已经落得相当晚了,李姐表上的碎钻奔着闪瞎人眼不偿命的目的熠熠生辉,薛离衣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琉璃?水晶?

关瑾瑜心里就有点烦了,她礼貌的笑了一下,就带着薛离衣头也不回的往前面的地铁站走。

薛离衣本来是想挣开的,手牵手什么的,总有一种让她心里发痒的感觉,但看着那人神情不豫,只好任她牢牢牵着,一直到走过了来时的地铁站,拐向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幽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