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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羁(22)

速度之快,茶壶被穿出洞来都没有裂开,只是茶水停驻了片刻才从那穿出的洞里流了出来。

萧谣在清尘筑里玩乐的对手只有殷无羁,殷无羁虽然经常让着萧谣,可出手的速度却绝对不凡。萧谣手腕轻晃,便将那一双筷子给夹住了。

“哎呀,左护法莫不是想请我吃饭?”萧谣将那双筷子又掷出,恰恰从茶壶的洞中穿回去,正好射向洛西林的胳膊。

洛西林为了闪躲而松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萧谣来到了他的面前,手中早就抓住了那双筷子,另一手却捞起红衣姑娘。

不由多想,洛西林翻掌而出,萧谣却鬼使神差一般点中他的掌心,霎时间内力闭塞拥堵,洛西林收手扶住胸口,而萧谣趁势将那姑娘抱走。

洛西林撑住桌面,感觉到闭塞的内力霎时在经脉之中涌动了起来,顿时明白对方那一指点中自己的掌心,并且也将内力输入,与自己的内劲相冲,这才会有那闭塞之感。

这样的出招,洛西林前所未见,武林各派之中也想不到相应的门派。

“左护法!”洛西林的属下来到床边,看着萧谣抱着那红衣姑娘一路飞驰,已经追不回来了。

“算了!”洛西林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你不觉得有趣吗?那个小丫头的招式。”

“那个小丫头有什么厉害的,我三招以内就能要掉她的小命!”

“我说的是那个戴着面具的丫头。”洛西林本想给自己倒杯茶喝,却发觉茶壶里的茶水快漏光了,即使自己要倒茶,茶水也是从洞里面出来不是从壶嘴里面出来。

“什么?那个戴面具的小子……是个女的?”

“凭我洛西林在花丛中这么多年的经验,那绝对是个女的。”洛西林莞尔一笑,倒也不恼,“行了,别想那么多了。这下子桌子都空了,咱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而被萧谣抱着的红衣姑娘则呆了,刚才看这公子对付洛西林的身手招式,那般潇洒爽利,此刻被他抱着,当他的脚尖在砖瓦之上借力时,竟然连一点颠簸之感也没有,仿佛漫步云端,心醉于风中。

萧谣看身后无人追来,才缓缓将那姑娘放下。

“这位公子,不知道尊姓大名,多谢你从那恶人手中救了我。”红衣姑娘双手作揖,眼中的感激倒是真切。

萧谣在面具下噗嗤一笑,那洛西林比起这红衣姑娘扬鞭时的狠劲儿,真算不上恶人。

“我在江湖中无名无号的,说出名字来姑娘也未必认识。”萧谣正说着,程铁衣便以轻功赶了过来。

“可是我……”

“姑娘不必客气。”萧谣指了指来到自己身边的程铁衣道,“这位是青城派的程铁衣,一是在下的哥儿们。他说他敬仰你家公子慕容听风,不想看姑娘你被那轻浮之人调戏,所以在下就给朋友个面子帮你了。”

“多谢程公子。”

“姑娘既然是慕容山庄的,在下自然得护姑娘周全,只是在下学艺不精只能由在下的朋友出手了。”程铁衣也是个君子,将功劳全推还给了萧谣,“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

“哦,我的名字是贺小梅,专门侍奉慕容二公子起居,可惜二公子并不常在山庄之中。本来小梅是想要跟在公子身边好有个照顾,没想到却和我家公子走散了。”贺小梅此时倒是比在水墨轩外相撞时候要客气许多,也有了几分女儿家的娇嗔。

只是她说照顾慕容听风?萧谣在心里笑了笑,只怕到时候是慕容听风照顾她这个到处点火放炮的丫头吧。

贺小梅却走进了一步,趁着萧谣还在寻思的时候摘下了她的面具,一张清秀的面庞呈现在了眼前。

“喂!”萧谣一把拿回自己的面具,“我还没说给你看我的脸呢!”

贺小梅愣了愣,才道:“为什么……我觉得公子有些眼熟?”

“当然眼熟了!你今天早上才在水墨轩的门外撞了我,只不过本公子的内功修为比你好,把你震开了,你就诬陷本公子走路没长眼撞了你呗!”

贺小梅当即想了起来,脸蛋一下子就红了,“公子……切莫见怪,是小梅鲁莽了。”

程铁衣知道女孩子脸皮薄,正想要出言安慰,却不想萧谣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你何止鲁莽啊,而是非常鲁莽。你以为自己顶着慕容山庄的招牌,全天下人都得让着你吗?别傻了,江湖上有的是想找慕容山庄麻烦的人,树大招风你知道什么意思么?你一个女孩上了酒楼就想要点一大桌子菜,显摆啥?等着人家来偷你的银两吗?见到两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一个还戴了面具,那么明显的标志我没在江湖上混过都知道那是镜水教,您老倒好了,直接上去把人家得罪了,还偏偏是个什么左护法。遇上我程大哥算你命好,不然现在你还指不定有没有命活呢!而且你行事那么张扬,就像一个炮仗,走到哪里噼里啪啦响到哪里,你们家公子怕是故意溜走……”

22乌篷船

萧谣还要继续说,却被程铁衣捂住了嘴巴,“贺姑娘你别介意,我朋友就是这么个直脾气,想到什么说什么!”

但是贺小梅的脸早就挂不住了。因为萧谣戳中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慕容听风不想带着她。

萧谣好不容易挣脱了程铁衣的手,看着贺小梅双眼似乎泛着水光,就知道自己的话让她伤心了。

“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想说江湖凶险……就算你有慕容山庄撑腰,也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谁知道萧谣的声音一放柔软,贺小梅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程铁衣无奈地看了萧谣一眼,用袖口拭去贺小梅的眼泪,“贺姑娘你千万别介意我这位兄弟说的话,他就是一个直性子……”

谁知道贺小梅的眼泪落的更厉害了。

程铁衣手忙脚乱,正要向萧谣求救,谁知道萧谣不见了。

“哎呀,贺姑娘,你可别再流泪了……”

过没多久,萧谣忽然再度出现,手中拿着两个糖人。一个是身着红衣的姑娘,另一个则是白衣公子,不用想这就是萧谣请人照着贺小梅还有慕容听风的样子捏出来的。

“贺姑娘,你再哭的话,糖人都被你哭掉了。到时候不小心遇见你们家的公子,看见你哭的像个大花猫,他还不得给吓跑了?”

贺小梅看着那两个糖人,哽咽了一下,有几分破涕为笑的趋势。

萧谣赶紧加把劲儿:“我和程大哥陪你好好玩玩,咱们去吃好吃的,把那些晦气事情都忘了好不好啊?”

贺小梅攥着糖人,彻底笑了。一旁的程铁衣也松了一口气。

“走吧走吧!有程大哥掏腰包,咱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行!行!只要两位贵人高兴,我程铁衣就是倾家荡产也无所谓!”

于是他们三个开开心心玩了一个下午。

到了晚上,还是程铁衣做东,请了他们喝酒游河。

本来就是乞巧节的头一晚,已经有不少男男女女在河边放花灯了。

坐在船上,吹着沁凉的夜风,萧谣只觉得自己身处银河之中。月上柳梢头,岸边的女子纤腰盈盈,走过那桥廊画栋,真是一幅朦胧隐约的水墨画。

“嗯……”萧谣摇了摇脑袋,执着酒杯,“我想吟诗……”

“好啊!”程铁衣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可惜我不会。”

程铁衣一口酒喷了出来,呛到昏天暗地。

贺小梅也哈哈笑了起来。

“百年功名尘与土,谁人共饮三百杯。”轻扬的嗓音敲击着听者的心扉,在那一瞬间,风中都浸满醉意。

萧谣顺着那声音望去。

只见一艘乌蓬小船自身后缓缓行来,船头卧着一位公子,白色的衣衫仿佛要与月色融为一体。他眉目俊朗,双眼微醉,迷蒙之中又有几分狂狷。

初见洛西林,感觉此人以颇为俊美。但是在这白衣公子面前,却失了颜色。

萧谣却仿佛被钉在那里,一动不得动。

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似乎都没怎么变过?

“呀!二公子!”贺小梅的叫喊声将萧谣从思绪中惊醒。

程铁衣也紧跟着望过去,“果然是慕容公子!”

贺小梅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跃而出,跳上了那条乌篷船。

船身震了一下,半梦半醒之间的慕容听风换了一个侧卧的姿势,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红衣少女。

“小梅……你怎么来了?”

贺小梅嘴巴一瘪,一脸委屈:“二公子那日你为何见了小梅就跑啊!小梅又不会妨碍你饮酒作乐,也不会因为你和其他姑娘喝酒而至气!小梅为了寻找公子,还差一点被镜水教的左护法给轻薄了!”

慕容听风唇上的笑意点点,微醉的嗓音调侃道:“那镜水教的左护法遇上了你,也真正算是倒霉。”

这样一句戏言,却引得萧谣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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