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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罪后(100)

须臾,皇帝缓缓地起身,上前将他扶起,口气缓和道:“朕相信你说的话。”身体微微轻颤,吕青逸心中满是感激,敛下思绪后,他又正色道:“皇上,臣刚才给娘娘针灸,只可保住她一个月的性命。此去贤安国路途遥远,光是一去就要花上半个月。若是想将臣的师兄寻来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唯今之计只有速速带着娘娘赶去贤安国,找到臣的师兄,娘娘才能有救。”

吕青逸的话,正好切中皇帝的软肋。最近朝中有异动,虞庭震联合朝中重臣,联名上奏要早日再则一名丞相。但是皇帝一直没有理睬他们,所以那些人一直在暗中勾结,皇帝也一直在静观其变,没有打草惊蛇。但是若是此时他离开皇宫,那么势必给他们可乘之机,朝廷必然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变数。

一想到这,厉傲竣的眉头便蹙的死死地,心中不禁喟叹道:原以为,自己可以执掌天下。却没想到,到头来竟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了!

吕青逸见皇帝沉思,也不再多言,转身退了出去。

轻轻的走进内殿,来到榻前,厉傲竣望着秋若言微微蹙起的眉头,手指不自禁的缓缓伸出,柔柔的抚着她的眉心。渐渐地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看着她此刻恬静的睡颜,厉傲竣也跟着展颜。

眼神触上她苍白的脸色,厉傲竣稍有喜悦的心又随即一沉,沉到谷底。将身子靠坐了过去,见她扶起抱在怀里,俊颜贴在她的脖颈处,嗅着她独有的气息。薄唇轻柔的敷在她的唇瓣上,柔柔的吻着。好久,才黯哑的低语道:“言儿,朕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入夜的仪銮殿内,四周都点着琉璃宫灯。皇帝一个人单手撑着额头,颓然的坐在銮椅中。细碎的异响传来,皇帝眼眸微闪,并没有看向来人,只是冷冷的问道:“出了什么事?”黑衣人跪在地上,沉声应道:“臣一直在监视安亲王,三日前臣发现安亲王去了皇陵,而皇陵中竟然藏了五万人马,是先皇留给安亲王的!”一掌重重的记在书案上,皇帝鹰眸染怒,额上青筋凸起。

黑衣人见皇帝阴鸷的骇人,身子也不由轻颤,随后接着说道:“臣还发现,安亲王与贤安国的小王爷交往甚密。”皇帝犀利的望着黑衣人,口气狠戾道:“还有吗?”黑衣人面色一黯,小心的开口道:“安亲往从皇陵回来的那日,还去过……还去过凤汐宫。”小心的瞥着皇帝的脸色,黑衣人适时的开口。

须臾,皇帝精明的眼中闪过什么,心里顿时一片清明。望了黑衣人一眼,便挥手示意他离开。矫健的身影,随即便消失在夜幕中。

厉傲竣半靠在銮椅中,感觉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一样的无力。一阵阵的冷笑自他口中溢出,往日桀骜不驯的英姿,此刻满是无奈的哀戚。

难道,一切真的是天意么?

原以为一切都掌握在了自己手中,最后才发觉,其实自己根本从来都不曾拥有过什么?

原以为给了她最好的保护,到头来才发觉,其实他根本无能为力,甚至还让她伤的最深!

亲情?爱情?

言儿,朕真的要放开你吗?如果朕放开了你的手,那么我们之间还会再有交集吗?

这一夜,仪銮殿的宫灯一直燃到天明才熄灭

翌日一早,等到秋若言醒来时,觉得身体并无异状。皇帝也让吕青逸守口如瓶,所以众人只以为秋若言是身体虚弱,连她自己也没有怀疑。

倚窗望着夜空中皎洁的明月,秋若言的眼中渐渐地聚起氤氲。第一次,她开始后悔自己来到这个时空。仰望着明月,父亲的脸庞渐渐地浮现在她眼前,秋若言哽咽的说道:“爹,言儿对不起你!”

身后传来男子重重的叹息声,秋若言一惊,猛的转身见到厉傲瑄直直的看着她,眼中充满怜惜。

走到她的身边,厉傲瑄将手中的一个蓝色瓷瓶交到她的手中。秋若言擦干眼泪,茫然的问道:“这是什么?”

厉傲瑄苦涩的说道:“这是迷∕药,你留在身边吧!以防万一。”秋若言微微蹙眉,还是不太明白他话的含义,厉傲瑄望着她,沉声道:“明日贤安国的小王爷会与皇帝请辞,依照惯例皇帝会设宴相送。所以明日子时,我们出宫。出宫后和小王爷相会,他会帮着我们一起离开。”缓了一下,厉傲瑄坦诚道:“言儿,我们要去贤安国。”

秋若言神情一松,柔声道:“只要可以离开,去哪里都好!”厉傲瑄见她神色如常,便嘱咐道:“这瓶迷∕药只是会让人昏睡,若是明***遇到牵绊,记得用它!”

秋若言苦涩一笑,不禁嘲讽,牵绊?是他吗?

自从上次一别,他们一直都没有见过面。想想也快两个月了。也许,他早就忘了自己了吧!

摇了摇头,秋若言甩掉了那莫名的失落,对着厉傲瑄展颜一笑,柔声道:“好,我记住了。”随后,厉傲瑄也不再多言,便要出了凤汐宫。

倏地,秋若言猛然间溢出一语:“我连累你了!”向前迈着的步子一顿,厉傲瑄背对着她说:“别说傻话,我们之间不要说这样的话!”望着男子坚定地背影,秋若言只有在心底反复的默念:“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躺在床榻上,秋若言却毫无睡意,慢慢的又坐了起来。习惯的伸手握住胸前的玉马吊坠,低头直直的看着它。才刚平复的心情,再度翻滚开来。

明晚!一想到明晚,秋若言便觉得心间发紧,好像被人一下下的重击在心尖上,疼得她喘不过起来。明明已经恩断义绝,可是为什么一想到从今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自己的心还是会那么痛,痛的她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秋若言,你不能这样!你要忘了他,永远的忘了他,忘了与他所有的一切!

手臂将自己紧紧地圈住,可还是抑制不住眼中那晶莹的泪水,一颗一颗的滚落晨起后,秋若言便嘱咐云儿小心的收拾行装,而她自己则去了寿禧宫。太后见她前来,不疑有他,以为她心里已经释然,高兴地不得了。也不敢再提起伤心事,只是一味的和她说笑。

秋若言的话很少,多数时间都是在听着太后说话,但是却一直紧紧地挽着她的胳膊。虽然觉察出秋若言的神情有些怪异,但是太后也没有深究,以为她心里还是有疙瘩,也没敢问她。

在寿禧宫坐了好久,秋若言才不舍得离开,太后也是将她送到大门口,一直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才回到内殿去。

出了寿禧宫后,秋若言便缓了步子,望着四周的一切,心中突地生出浓浓的不舍。脑海中的记忆,也跟着翻滚而来,一幕幕都是他和她的过往。

但在此刻想来,对于秋若言确是一种折磨,仿佛凌迟一样的极刑。痛的她,体无完肤!

拐过长廊,秋若言便和凌倩月相遇,看着她稍稍凸起的腹部,秋若言的心口处再次滑过一抹伤痛。凌倩月也微微愣神,随后还是如以往亲切的笑着。秋若言凝着她的笑脸,忽然觉得她很陌生,以前那种自然地感觉荡然无存。

“姐姐。”凌倩月的声音换回了秋若言的思绪。秋若言的视线滑过她的小腹,怔仲了好久,才柔声道:“好好保重!”

凌倩月笑脸应道:“妹妹知道。”随后,秋若言微微颔首,便与她擦肩而过。

看着秋若言远去的背影,凌倩月也黯沉了神色。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姐姐了吧!不要怪我,我只能这么做!

今晚皇宫为贤安国的小王爷设宴送行,宴会十分隆重,秋若言坐在凤汐宫内都可以听到丝竹声。

云儿将要准备的东西都收拾妥当。推开殿门见秋若言一个人坐在桌前发呆,便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道:“小姐,别胡思乱想。现在时辰还早,你先去睡会。一会儿我叫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