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坤抿起唇,“我是问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给连忆晨机会?”
“我没给她机会。”
御兆锡隽黑的眼眸平静,沉声道:“但是我做生意历来如此,无论任何事情,赔本的买卖不能做。就算要收购云深,我也要以赚钱为目的!”
这话倒也不错,如今云深的股价翻涨,对于御氏来说,并没弊端。
“兆锡,”御坤神情沉了沉,“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
御兆锡俊脸微垂,并没直接回答他的话,转而道:“明天晚上御氏周年酒会,我已经都安排好,您要亲自致辞。”
“嗯。”御坤应了声,今年是御氏整年数的周年酒会,按照惯例,都是又他需要出面列席致辞,从无例外。
对面的人那张五官精致的脸庞,太过像一个人。御坤锐利的双眸动了动,不自觉别开目光,“好了,你出去吧。”
御兆锡点了点头,没在多言,淡漠的转身离开。
办公室的大门关上,御坤双腿交叠坐在转椅中,冷峻脸庞的线条凛冽。又到了御氏周年庆典,这一晃眼几十年过去,日子过得真快!
连续三天,云深的股价果然有条不紊的上涨。相比上次的暴涨,这次股市的上浮情况良好,连忆晨颇为满意。所有事情进展的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傍晚下班回到家,连忆晨难得可以松口气。她吃过晚饭,慢悠悠洗了个澡,终于腾出一些时间开始好好收拾她的东西。自从搬到这里住,因为地方小,很多东西她都塞在行李箱中,始终没有拿出来。今晚有空,她正好把东西全部整理一遍。
衣服基本都在衣柜中,还有一些琐碎物品她都打包后,塞在衣柜的最下面。行李箱中的暗袋里,有一个牛皮色的密封袋,她伸手把袋子掏出来,重新拿出那些地皮的合同看了看。
这是爸爸给她的嫁妆,也是目前她所有的财产。云深集团一直从事地产业,连少显也是起起落落才能走到今天的地位。也许因为年轻时吃过太多的亏,所以他后面这些年中很注意地皮的收购。连忆晨此时拥有的这些低,都是爸爸一点点积存下来的地皮。
不过这些地,基本都在比较偏僻的地方,还都是没有开发用地,平时并没人问津,市值也不高,目前只能继续持有。
“唔!”
连忆晨双手托腮,盯着手中的地皮发呆。一直以来,她都很相信爸爸投资地皮的眼光,也许几年前还是荒地沼洼,但经过有人炒作与投资,那块地的市值也会将会成百上千的倍数的翻涨。曾经地业界上,并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做到这样并不容易,连忆晨撇撇嘴,按照她目前的能力,显然还远不足够。但这个念头,在她心底却迅速滋生。
第二天下班,连忆晨才出公司大门,匡穆朝的车已经等她。
“你怎么来了?”
她拉开车门上车,匡穆朝抿唇笑了笑,道:“连续三天股票都在上涨,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这样啊,”连忆晨伸手扣好安全带,“那就走吧,我请客。”
匡穆朝并没推辞,发动车子来到一家环境比较清雅的西餐厅。正值用餐高峰期,但他们并没排队,直接有预订的座位,可见匡穆朝有备而来。
连忆晨淡淡一笑,并没点破。服务生拿来餐单,她点了套餐,匡穆朝跟她的选择相同。
“心情不错?”匡穆朝喝了口柠檬水,他一直不喝酒。
“看出来了吗?”连忆晨双手捧着脸,笑道:“我算过了,K这个月的收入也非常可观啊,保证吓你一跳。”
匡穆朝挑了挑眉,并没她那么兴奋。
“匡总,身为我的合伙人,你是不是也应该稍微表现的……兴奋些?”
“怎么兴奋?”
男人蹙起眉,问她:“要我尖叫一声?还是拍拍手?”
“呃……”
连忆晨跨下脸,心想这个人真是太无趣了吧,“算我没说。”
端起面前的水杯,匡穆朝终于给出自己的反应,“以水代酒。”
好吧,连忆晨笑了笑,也端着杯子跟他碰了下。
服务员很快将牛排送上来,连忆晨切着手中的牛排,微微有些走神。
匡穆朝见她愣神,蹙眉问道:“还有问题?”
连忆晨塞进嘴里一块牛排,沉声回答:“虽然云深的股价在涨,但对于我拿回云深还有很大的距离。而且裴厉渊也不是傻子,他也开始有行动,显然提防着我呢。”
“所以我要快,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连忆晨咬着牛排,眼底一片坚定。不过她目标虽然明确,但想要实现也有很大的难度。
“晨晨,需要我帮你吗?”匡穆朝握着刀叉问她。
连忆晨擦了擦嘴,放下刀叉望向他,“我昨晚收拾东西,又看了一遍爸爸留给我的那些地皮。那些地多数在市面并没什么影响力,也不太值钱。但我琢磨一个晚上,难道我们不能想办法把它们变的有影响力吗?”
“影响力?”匡穆朝剑眉紧蹙。
“对。”
连忆晨猛点头,生怕匡穆朝听不明白,急忙换作简单的比喻,“老王卖瓜的典故你知道吧?我们可以效仿啊。”
闻言,匡穆朝深邃的眼眸深处一片波动,缓缓勾起唇。
“你笑什么?”连忆晨见他忽然笑起来,心里有些发虚。
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匡穆朝黑眸轻眯,嘴角泛起的弧度温柔,“你说,如果我当老王,能不能帮你把瓜卖出去?!”
“噗——”
连忆晨一口红酒差点喷出来,惊愕不已,“你?”
“怎么?”
匡穆朝耸耸肩,修长的手指落在下颚轻抚,盯着她的眼睛问:“是不是没见过,像我这么帅的老王?!”
连忆晨:“……”
匡穆朝,你这人也是够了吧!
170 双重保护
御氏六十周年庆典,在安城绝对算是一件大事。庆典酒会盯在傍晚七点,但从早六点钟开始,整个御氏上上下下,全体员工都在紧张的忙碌之中。
六十周年,圆圆满满的数字。世人都对六十这个数字有所偏爱,哪怕是普通人家,也会对六十大寿而大肆操办。更何况安城第一大家,御家。
早上八点钟,御家所有人都守候在素西堂内。御老太太很早起来,穿上一套素色长袍,亲自动手把内堂中供奉的祖宗牌位打扫干净。
这里曾是御家祠堂,这些年她住过来后,里面才多了人气。每年的这个时候,御家所有人都会来到祠堂祭祖。
“老太太,都已经准备好了。”舒霞小跑过来通知。
御老太太手腕上套着一串翡翠珠子,淡淡应了声,“坤儿,开始吧。”
“好。”御坤扶着母亲走到供桌前,他们身后按照顺序一次排开其他人。御兆锡站在最前,他的身侧是御天鸣,而御筝带着御雍站在最后的位置。
“兆锡,上香。”
御坤双手垂放在身侧,语气低沉。
黑色三层供桌上,摆放着几代御家组长的照片。御兆锡抿唇站在桌前,舒霞递过来一个蒲团放下,他缓缓弯下双腿,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
随后,御兆锡重新走到供桌前,抽出香点上,双手高举后插进香炉内。从小到大,每年祭祖都是这样的步骤,他全程的动作早已非常熟练。
御老太太盯着插进香炉内的香火,不自觉扫了眼御天鸣。他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这就是御家的规矩,祭祖的第一柱香,只能长孙来上。
若论年纪,御天鸣理应为长,可他出身非正,所以在御家,长子长孙永远只能是御兆锡,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哪怕御老太太努力这么多年,可这一点,她始终无法跨越。
长长叹了口气,御老太太不忍的别开目光。
这二十多年来,御家有多少次祭拜,御天鸣就看了多少次御兆锡的背影。他嘴角轻轻牵起一抹笑,只是那笑容极快,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