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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主千岁(579)

按理说,这便算是广泰公主此生最不如意的疮疤。

曾氏有些不忍,就轻咳一声,出来打圆场,“也是广泰公主命苦,六弟妹,这事儿你便不要问了。”

“广泰公主命苦?”秦菁不以为然的摇头,说着却是眸光一敛,厉声道,“只怕真正的苦主另有其人吧,她命苦?她命苦现在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她若是命苦,齐国公加那位落水的二少爷怕是就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了!”

齐国公家的嫡次子,便是两年前楚明帝指给广泰公主的未婚夫婿,因为醉酒落湖而死的那一位。

所有人都听的一头雾水,常芷馨的身子似乎不易察觉的微微晃了晃,而唯有广泰,始终是那么一副卑微凄楚的模样,默然站着。

只是此刻,她在袖子底下的手指却是一下比一下更加用力的掐在掌心里。

当年那件事,除了她,常海林和常芷馨,没有别人知道的。

她确定秦菁这个才来帝京不过两天的远客不可能洞悉她的秘密,可秦菁这话,分明句句都指向了那个方向,让她开始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秦菁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反应,越发觉得这广泰公主果然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此时此刻,若换成任何一个别的女子,只怕都要心虚发抖语无伦次的辩驳了,唯有她,越是到了这个时候便越是冷静。

“六弟妹,你这话的意思——咱们似是都不太明白!”即使一直沉默隐忍如刘氏也终于忍不住的开口追问。

因为——

她从秦菁这段话里,嗅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本宫便说的明白一些吧。”秦菁道,“两年前广泰公主根本就没有生病,而那齐国公府的二少爷也不是失足落水淹死的,他是被人故意灌醉了推下湖去的。”

“什么?”曾氏一惊,忙道,“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想想广泰公主今日落水的情况就能知道了,本宫曾经请人去京兆府帮忙调出了当年的卷宗查阅,说齐国公府二少爷是得了陛下赐婚的半月以后和一众同僚在京中心月湖的湖心亭饮酒,出来时因为醉酒落水的,当日与他同行的官员和世家子弟足有二十三人之多,那么多人当中,若是有人推他一把,应当也会如今天广泰公主的事情一样,直接盖棺定论了吧?”

“你没有证据,所以,不要污蔑我!”广泰公主慢慢说道,神情还是那么个悲戚苍凉的模样,语气却是出奇的果敢和冷静。

“是啊,我没有证据!”秦菁笑笑,略带几分惋惜的侧目看向墙角里昏死着的常海林道,“因为当初和你一起做这件事的常三公子现在也开不了口说话了。”

她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秀眉一挑,略带几分玩味,“广泰公主,本宫现在突然在想,你是不是原本就是打着杀人灭口的主意约了常家公子来这里,然后借本宫的手让他永远的闭上嘴?”

听到儿子的死可能另有内幕,梁氏即使的顶着一张猪头脸也忍不住怒发冲冠,霍的的扭头看向广泰公主。

她本来是想张嘴质问,却被常芷馨暗中拽了一把。

因为就算常海林是被广泰设计了他们也不能追究,追究下去保不准再牵出旧案,又会给常海林冠上一个杀人的罪名。

齐国公府二少爷是齐国公的嫡次子,事情捅到齐国公那里,常家铁定是要吃官司的。

蒋氏狐疑的看了女人一眼,心里一跳,恍然觉得女人和儿子是不是瞒着她做了什么事?

然而常芷馨已经心虚的别过眼去,不敢与她对视。

秦菁自袖子里掏出一份名单走过去递给楚奕,道,“这份名单,是从京兆府誊写下来的当初和齐国公府二公子一起饮宴的人员名单,其中就包括常家三公子,还有现在正被成渝公主留在府中的,今日几位来府上拜会驸马的客人,麻烦殿下出面,让衙门的人挨个找了他们出来询问一二,人多眼杂,本宫相信天网恢恢,既然有人做了恶,总会露出马脚的。”

“嗯!”楚奕点头,随手把那名单交给一个侍卫道,“一事不劳二主,你马上送去京兆府,还是让邱府尹查吧。然后去跟皇姐打个招呼,在她府上的几位客人也一并请去,省的邱大人挨个传召了。”

当时在场的二十多个人,的确有可能百密一疏。

广泰公主心里暗惊,表情上也只是在那个惶然无措的表情基础上把眉头皱的更紧。

刘氏眼珠子转了转,讪讪的笑了声道,“六嫂,就算彻查之下能够证明当初齐国公府少爷的死和常三公子有关,那也未必就是广泰啊。”

“七弟妹真是健忘,从一开始六弟妹不就说了,常三公子来此是和广泰见面的吗?”吴氏垂眸拢着碗里茶叶,幸灾乐祸的插嘴。

旁边纪良妃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她虽然是和广泰公主一起设计要对秦菁下手,但对于广泰自己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却是不知道的。

如果广泰身上真要牵扯出她与人合谋杀了自己未婚夫婿的事,这个丫头的话反而就没人信了,而且——

自己还极有可能因她而受了连累。

这会儿吴氏跳出来掺和,她心里正是气的发慌,猛地一拍桌子,“妇道人家,还有点规矩没有,论什么是非?”

别的皇子妃她还不好意思当面呵斥,而吴氏是她自己的儿媳,顾忌就没那么多了。

吴氏被她一声怒喝吓了一跳,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秦菁却不去理会这些各怀鬼胎的皇子妃们,只是一瞬不瞬认真的看着广泰道,“广泰公主,关于您和常三公子的关系,您自己真的不想说点什么吗?”

“嫂嫂今天这是一定要逼死我才肯罢休了吗?”广泰公主道,神色之间隐隐带了丝凄惶的味道,“今日您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于我,似乎是一定要将是置之死地才肯罢休了对吗?”

“其实也不尽然!”秦菁抿唇一笑,“你最终是生是死还的看你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孽,却不是本宫要怎样便是怎样的,不过想来你一个未嫁的姑娘家,有些事,也是不好意思开口的,本宫体恤你,就代劳了吧!”

她说着,双掌一击,对门外唤了声,“来人!”

两个侍卫应声走到门口,拱手道,“公主有何吩咐?”

“本宫让你们找的两个人,去给我带进来。”秦菁道,目送两个侍卫离开,见到众人眼中一知半解的困惑又耐着性子解释,“本宫听闻广泰公主这几身子抱恙,但大约是惧着宫里陛下和娘娘们忧心便没有宣太医,而是让贴身婢女秋荣出宫去了城西一间老字号的小药铺广和堂,从那儿的葛掌柜手里抓药来吃,所以就让人把这两人一并请来,大家都担心着广泰的身体,当面问问也算尽点心力。”

秋荣自自小服侍广泰公主的婢女这个众人都知道,可是葛掌柜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野山葱?

不过秦菁说是广泰公主生病,所有人的目光倒是不觉往她脸上仔细瞧了瞧,却赫然发现,脂粉之下她那脸色的确是有种异样的苍白。

虽然这两年她一直声称身子不太爽利,脸上本来就不好,但却未想到脂粉之下还是藏了一层。

“呀!广泰你这脸色的确是差得很,怎么也不早说?不舒服就不要出来了。”曾氏咝咝的抽了口气,突然想起来这屋里就有大夫,于是赶紧的招呼了大夫道,“大夫,劳您过来给把把脉,可别是那会儿落水受了寒气。”

广泰公主自己心知肚明,她今天落水时候的确是受了寒,但她更清楚自己真正的症状并不在此。

“好!”那大夫洗了洗手上血迹,提着药箱过来。

秦菁好整以暇的看着,广泰公主往后一让,一直维持着镇定的声音里终于带了明显的怒意,“不用!”

她的声音不高,但这一声却是完全不同于往日里和顺乖巧的样子,颇有几分犀利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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