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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主千岁(77)

他说的婉婉动听,字字句句又都谦卑谨慎,不仅合情合理,还让人几乎找不到话来责难他。

大晏的这个国舅大人啊,秦菁此时其实是真的有些好奇他是生性如此,还是演戏的功夫一流,上一回演的是英雄救美的风流国舅爷,这次摇身一变又把个温文守礼的大家公子拿捏的恰到好处。

不过看着他演戏倒是件别有趣味的事,秦菁冷眼看着他,唇畔却是轻轻扬起一个弧度,极为友好的翻身上马走上前去,说道,“夜里露重,本宫有些不生风寒,这位先生,不知道可否借您的火堆取取暖?”

从他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女子他就觉出了她的不同寻常,此时他的眼底更是闪过一丝玩味,脸上却是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温文一笑,“如此良辰,有佳人相伴,此种机缘求之难得,在下荣幸之至。”

一个笑容,尺度合宜,斌斌知礼。

秦菁轻描淡写的看他一眼,然后便不再理会他,转而回头吩咐随行的禁卫军道,“本宫要在这里休息片刻,你们继续去找,不管找得到找不到,一炷香之后再回到这里集合。”

“是!”众人领命,各自打马往四下里分散开继续寻找,只有苏沐留了下来,不过他也很识趣的退到稍远的地方,尽量不妨碍到这边秦菁他们,只是精神一刻也不肯放松的注意这这边的一举一动。

等到目送众人走远,付厉染已经迫不及待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感慨着叹息道,“荒山野地,孤男寡女,荣安长公主你的胆量真是非同一般呢!”

“彼此彼此!”秦菁低头摆弄着手里的马鞭,也是唇角微弯回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只不过相对于付厉染顾左右而言他的嗜好,此时她却不想跟他在这兜圈子,便是抬起头来,单刀直入的开口道,“方才本宫没有当众揭穿国舅大人的身份,你便是欠了本宫一个人情,现在咱们人情对人情,国舅大人可否对本宫解释一番您今夜指使婗靖公主劫持本宫的皇姐和外甥究竟意欲何为啊?”

秦菁的语气虽然温婉,但是字字句句却都正中点子上,完全的不留余地。

在此时他出现在这里拦下秦菁替婗靖善后的同时付厉染就已经没想过要在她面前再遮掩这件事,只是他也没想到秦菁竟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心里着是大为惊诧了一把,只是他却并没有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面上仍是笑的云淡风轻的抬头看天,沉吟半晌之后,再忽而回眸一笑,沉吟着说道,“上一回在草场上是我主动站出来维护了你皇姐,或者公主殿下你会觉得我是对长宁长公主有意——”

他这话,分明就是刻意敷衍,想他堂堂的一个国舅爷,又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公子,说出这种轻薄的话来确是有损身份的。

秦菁听在耳中只是一笑置之,反而调侃道,“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国舅大人您确乎是忘记了,我皇姐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嫁为他人妇,君子有成人之美,就算国舅大人您为人心虚不会以君子二字自居,却也是该断了这样的念头的,否则传出去,没得被人笑话。”

这个荣安长公主的嘴巴着实是厉害的很,付厉染闻言,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不予评断。

秦菁斜睨他一眼,见他还是没有坦诚的意思,便是稍稍敛了眸光,冲他挑眉一笑道,“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皇姐才貌双全,一直都是追求者众,国舅大人对她有意也还说得过去。”她说着便像是无意间想起了什么,故作惊讶的咦了一声道,“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我皇姐的未婚夫婿,状元郎纪大人的祖籍原始贵国的五洲城吧?”

五洲纪家原是大晏皇室的家臣,因为人才辈出,每一辈的子孙中都有智慧过人的贤明之士,所以数百年来大晏的帝师一职多由纪家人出任,当年纪家对于晏氏的意义——虽然比不得今天的白氏之于大秦,却也颇有几分相近之处,一直标榜大晏七大世家之中,可谓曾经荣极一时。

但也许是遵循了盛极必衰的自然规矩,这样声明鼎盛的一个世家大族却在一夕之间彻底的没落,衰败了下去。

大约是在百年以前,大晏的皇室之中因为大位之争而引发了一场战乱,时年大晏的国君晏文帝刚刚晏驾,他二十多个儿子当中最有实力竞争皇位的太子晏麟和三皇子,襄王晏翔之间就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因为早就探知了三皇子的野心,太子晏麟依仗着常年坐镇皇都的优势,手握三万禁卫军迅速控制了大晏的皇都五洲城,暂时封锁了文帝死讯,并且紧罗密布的安排登基的相关事宜,想要趁着晏翔征战在外先一步登上帝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木已成舟,纵使晏翔不服,再要使用任何卑劣的手段想要将他从帝位上拉下来,也便不得不思量思量能不能逃得过天下臣民悠悠众口的职责。

而事实上这个襄王晏翔的心机之深却是远远超出了太子的预料,文帝驾崩的当天早已经有太子身边的亲信被他买通将消息传了出去,而晏翔得到消息却是按兵不动,仍然按部就班的练兵守边,期间还同正在对峙的大商军队打了一仗,伏击对方三千精英铁骑军,大获全胜。

当然,这些都不过是他做在人前用以掩人耳目的表象而已,而事实上他早在得到消息之后就已经秘密离营,带着从他的外公齐国公那里调派过来的精兵二十万,绕开管道取径人迹罕至的沼泽密林之地包抄回到了五洲城,那个在战场上指挥若定的的“三皇子”也不是他早早部署,安插在自己身边,随时准备拿出来鱼目混珠的替身而已,因为两人的身量相仿,面向也有五分相像,再加之战场上都是厚甲护身,一般人很难辨别真伪,便当他是还是坐镇军中,不曾离开。

彼时,的五洲城里太子还在洋洋得意的准备祭天大典,做着一朝登上皇位的美梦,而就在十日后他的登基大典上却是传来一个惊天的消息——

襄王已经带人将整个五洲城团团围住,并且打出诛杀乱臣贼子的旗号,要为枉死的文帝报仇,要的正是他太子晏麟的项上人头。

文帝明明是寿终正寝自己亡故的,襄王却把这样的一个屎盆子叩到自己头上,太子在震惊之余大为震怒,可偏偏襄王给出的理由很充沛——

如果文帝的死因光明正大,你太子又因何要封锁他的死讯,又这般急着筹备,甚至不等通知诸位皇子藩王回来吊唁奔丧就要登基上位,这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太子防备众位皇子是真,可谋害自己生身父亲弑亲夺位这样的罪名叩下来他却着实冤枉,奈何事实摆在眼前,他便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襄王却是个心思歹毒做事周密的人,又暗地里推动了几个亲信乔装混进城,把太子的所谓罪状无限制夸大的散播出去。

所谓众口铄金,就在五洲城内流言四起,街头巷尾百姓议论纷纷的时候,太子已经忍不住的方寸大乱,立刻派人前去捉拿那些造谣者,只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流言蜚语这种事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压制住的?罪魁祸首虽然伏诛,外面流言的风声却是越来越大,直至最后他不得已的派出军队到坊间镇压,如此以来非但没能为自己平反,反而让外人更加确信他是因为做贼心虚才会迁怒于这些无辜平民,一时间人人自危,青天白日里也都家家闭门锁户,短短几日之内,整个五洲城就风声鹤唳,形势急转直下变得万分紧张。

太子失去民心,地位已经变得岌岌可危,但五洲城毕竟是座屹立几朝的古都,其中防御工事修筑的更为牢固,强攻之下亦非一朝一夕可破。

襄王却擅于攻人心计,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倒也并不马上攻城,而是按兵不动,只是派人死死守住各处城门,断了城内粮草和他们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重压之下,朝臣之中更是人心惶惶,终于,在六日后的一个深夜,西南城门的守城校尉林素不堪压力主动打开了城门向襄王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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