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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极权皇后(332)

他说话的语气从来都冷淡疏离,但却分明有那么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叫人望而生畏。

高金立拿眼角的余光偷偷去征询皇帝的意见。

“皇——”宋楚芳胆战心惊,急切的往前一步,却又不敢贸然开口,只欲言又止的闭了嘴。

即墨勋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他冷冷的上下打量了宋楚芳一眼,宋楚芳被他盯的更是如芒在背,心虚不已。

皇帝被殷湛堵在这里,进退步得,思春片刻,就还是定了主意,“传太医吧。”

宋楚芳这会儿已经不敢再提张太医了,只是一颗心狂跳不已的使劲垂眸站在那里,冷汗直冒。

这边端木岐把宋楚兮扶起来,找了张椅子给她坐下,问道:“伤着了?”

“没!”宋楚兮摇摇头。

因为方才跌倒的突然,那一下撞的的确不轻,却却不至于伤到筋骨。

暂时这里不是地方,端木岐就没说什么。

整个屋子里,再没人说话,时间在静默中点点滴滴的流逝,因为这里不是在宫里,故而太医来的比较迟,足足等了有一个时辰,太医院当值的三名太医才被内侍带了进来。

“陛下,太医到了。”高金立提醒道。

皇帝正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闻言,就揉了揉眉心,坐直了身子道:“给良嫔诊脉。”

他虽然觉得宋楚芳不该有那么大的胆子,拿子嗣一事来跟他开玩笑,但是从方才开始,宋楚芳的那个表现态度就已经大致的说明一切了。

皇帝的心里,这时候正在一拱一拱的往外冒火。

“是!”太医行了礼,爬起来。

宋楚芳下意识的就后撤了半步,语气僵硬的推诿道:“皇上,臣妾已经——”

皇帝一个幽暗的眼波横过去。

宋楚芳的喉咙里就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再难多言一个字。

春梅抖着手扶她坐下,宋楚芳如坐针毡,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将手腕搁在了桌上。

太医取了脉枕,婢女递上丝帕,太医的手指压在她腕脉处,宋楚芳心中狂跳不已,却是强作镇定的开口道:“有劳太医费心了,都是陛下关爱,之前太医请脉的时候,都说本宫的太想稳固,想来也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现在她抱着的唯一一点渺茫的希望就是这个几个太医能考虑道和那位张太医是同僚,帮着遮掩一二。但是很显然,这是牵扯到欺君之罪的大事,谁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开玩笑。

那太医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压着她的腕脉诊了好久方才起身,不过却没有马上给皇帝禀报,而是让位给了另外一名太医再查。

“钟太医,你在太医院当值有二十年了,请个平安脉也没信心吗?”这个事,总要有人第一个挑破的,刘皇后不悦的开口道。

那位刚刚退下去的钟太医,头皮一紧,迟疑道:“这个——还请娘娘恕罪,让马太医给良嫔娘娘请完脉再说吧。”

皇帝一直阴沉着脸色,闭目养神,但是细看之下,却能见他的胸口已经在明显的起伏。

“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朕的面说的吗?你们太医院的人如果是自认无能的话,就不如马上都给朕退位让贤了。”皇帝忍无可忍的开口,虽然他是竭力的想要维持风度,但是一开口,脾气就完全压不住了,到了后面,就成了咬牙切齿的低吼。

钟太医心中一抖,赶紧伏地道:“皇上息怒,并非老臣有意推脱,实在事关皇嗣,老车不敢妄言。”

“说——”皇帝怒不可遏。

“这——”钟太医不得已的把身子伏的更低,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按理说,良嫔娘娘身怀六甲,这诊出来的应该喜脉的,可是——可是微臣方才诊断之下,发现——发现她的脉象正常,并无——并无有孕的迹象——”

钟太医的声音越来越低,皇帝已经忍无可忍的怒然拍桌,“大胆!”

宋楚芳强自支撑了许久,看到他脸上暴怒的表情,险些跟着昏厥,直接从椅子上滑下来,大声嚎啕道:“钟太医,你休要信口雌黄,本宫是喜脉当初也是你太医院的太医诊断出来的,现在你却说本宫这不是喜脉?你们到底居心何在?”

“娘娘,陛下面前微臣不敢妄言,您这确实不是喜脉啊。”钟太医满头大汗道。

他在太医院当值二十多年,见过许多滑胎或是难产的后妃,但是有胆量谎报有孕的——

宋楚芳这算是开天辟地头一个了。

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这种谎也敢撒?

皇帝的胸口不住的起伏,狠狠得的瞪着宋楚芳。

宋楚芳虽是已经恐惧到了极致,但却不得不强撑下来,惊慌的爬到他脚边,拽着他的袍子哭诉道:“陛下,这绝对不会的,如果臣妾没有怀孕,那张太医为什么会这么说?之前他可是每天都会进宫去给臣妾诊脉的,他绝对不可能误诊的,皇上,您要替臣妾做主啊。”

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咬死了她自己不知情,把责任都推给张太医和那个死了的瑾妃,尽量争取吧。

“张毅?”皇帝的目光阴测测的盯着她。

高金立会意,赶紧吩咐她的小徒弟道:“今天宫里张太医不当值,你去一趟他的府上,把他带来,当面对质。”

“皇上,臣妾冤枉,冤枉啊!”宋楚芳只不住的喊冤,那么明知道皇帝不会信她的无辜,她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松口,“皇上,臣妾入宫的时日尚浅,张太医那样老资格的太医,臣妾和她都没什么交集的,他为什么要给臣妾撒这样的谎啊?”

太医院的人,每个人都干系重大,稍有不慎,就要人头落地的,所以每个人当差的时候都极小心,虽然也有人是宫里哪位主子的亲信,但是有些事,也还是不敢做的。

就凭宋楚芳这样的资历,的确是不足以收服了张太医为她撒这样的谎的。

她跪在皇帝脚下,哭的声泪俱下,委屈不已,“而且当初张太医给臣妾诊脉的时候,是瑾妃娘娘叫过去的,当时也是瑾妃娘娘在旁边看着的,他绝对不该撒这样的谎的。”

“你说着话是什么意思?”殷化立刻反应过来,怒气冲冲的上前一步,冲皇帝拱手一礼道:“父皇,我母妃她人都去了,良嫔说这些话,分明就是想要让母妃替她做下的大逆不道的事情背黑锅的,母妃她在天有灵,请父皇体恤怜悯。她服侍了您那么多年,绝对不要姑息,让人在身后这样侮辱她的名声。”

“皇上,臣妾绝无此意。”宋楚芳哭哭啼啼道;“只是——只是臣妾实在是不知道,如果臣妾没有怀孕的话,张太医他为什么要说——”

“全都给朕闭嘴,张毅都还没来呢,你们就开始争执不休了?你们是真的就这般心虚?连等他当面对质的胆量都没有吗?”皇帝沉声叱道。

宋楚芳和殷化两个齐齐噤声。

“皇上您消消气,还是您自己的龙体要紧,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刘皇叔上前抚了他的胸口给他顺气,梁嬷嬷不多时就端了定惊茶来。

宋楚芳只是哭哭啼啼,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而殷化跪在她旁边,不见焦灼不安,只是很有些气急败坏。

宋楚兮看在眼里,心中突然有一个念头微微一动,暗中扯了下端木岐的袖子。

端木岐扭头和她对视一眼,却是态度不怎么好的冷嗤了一声,“不用操心了,已经有人去了。”

殷化那么镇定,十有*是会赶着去杀人灭口,不叫张太医有机会来当面对质了。

长城从一开始就没跟着进来,舜瑜和舜瑛两个也一直没出去,宋楚兮听他说话阴阳怪气的,左右看了眼,却见卫恒已经不在这屋子里了。

张太医的府邸就在这前面隔了两条街,所以派出去的小太监回来的很快,进门就满头大汗的扑倒在了皇帝面前,“陛下,奴才失职,没能请来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