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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极权皇后(592)

只是事情的后续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殷湛没做什么忤逆犯上的事,只是态度强硬的和他翻了脸,从此水火不容。

彼此间较劲了这么多年,皇帝还是头一次当面挑明了这件事。

殷湛神色嘲讽的看着他,“当初我北上军中之前就和你说过,我对这皇位没兴趣,而且我和父皇有过约定在先,我自是不会自毁诺言的。可是这么多年以来,皇兄你却疑神疑鬼,从来就没信过我。”

皇帝脸色越发显得难堪。

当初先帝明明那么宠爱器重殷湛,就是因为这样,最好反而没有把这个帝位给他,反而就更叫皇帝心里不放心。

只是这件事对他本身而言是种羞辱,皇帝不想承认。

他的目光慢慢的冷淡下来,死死的盯着殷湛同样冷冰冰的面孔,“你说你和父皇之间有过约定,既然是约定,那总要有叫彼此妥协的条件的,当初朕就问过你的,你们之间到底达成了怎样的约定?现在你还是不肯说吗?”

就是因为殷湛一直对此绝口不提,所以才更加加重了皇帝的疑心。

可是提起这件事,殷湛就只觉得好笑。

那本来就只是个影响不到其他任何人的私人约定,可是现在皇帝一再想必,阴错阳差的发展到了今天,反而也成了他不愿意再坦诚和保证的东西了。

“已经时过境迁了,现在我更不想说了。”心里冷然一笑,殷湛仍是面容冷静的面对皇帝的审视,“总之我可以给你保证,现在我的手里没有父皇留下的任何遗诏,也没有拿着足以威胁到你的任何把柄,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他说完,就一抖袍子站起来,临走,却又回头看了眼放在皇帝岸上的折子道:“这些公文,皇兄还是尽快处理吧。我不想因为这种事,和你之间再起冲突了。”

言罢,也不等皇帝开口,他就头也不回的推门走了出去。

皇帝坐在案后没动,只目光阴测测的盯着他的背影逐渐走远。

殷湛的手里真的可以确保没有抓着任何足以威胁到他的东西了吗?这个人,时时处处的和他作对,如果不是手里抓住了什么有利的筹码,他哪里来的这样的底气和脾气?

皇帝的疑心病又犯了,总之是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心里没底。

高金立送走了殷湛,回来的复命的时候见他正在失神,就试着叫他,“皇上!皇上?”

“哦!”皇帝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收敛了神色。

“宣王走了?”努力让面上表情缓和下来,皇帝作势又低头去整理桌上的折子。

“是的!”高金立点头。

皇帝随手将手边的折子翻了翻,又把殷湛拿来的结案文书扔给他,“交给大理寺核实,趁着年前,赶紧结案吧。”

“是!”高金立慌忙将那折子接住,转身要往外走。

皇帝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叫住了他,“等等!”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高金立止步转身。

皇帝的神色之间可以看出明显的烦躁之意,拧眉又沉默了一阵,方才不耐烦道:“回头传一道口谕给宋家那个丫头,让她明日早朝的时候一起过去吧。”

皇帝这就是要承认宋楚兮送世家主的身份了?

这个妥协,对他而言已经是天大的让步了。

高金立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不情愿的,却不敢多言,只低眉顺眼的垂眸应下,“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事实上高金立的动作还是很快的,殷湛过午进的宫,还不到傍晚,他就已经亲自把皇帝的口谕送到了宋楚兮这里。

送走了她之后,宋楚兮面上也不见怎样的喜色。

童五本来是想着就要尘埃落定,才要松一口气的,但见她面上表情严肃,不由的就也跟着多了几分紧张,试探道:“小姐,皇上既然要下旨正式承认您的身份了,这其间应该就不会再生变故了吧?”

“是啊!只一个晚上而已,他还能怎么样?”宋楚兮由衷赞同的点头,只眉头还是深锁。

童五就又说道:“今日午后宣王殿下进京了,应该是已经把大公子那件案子的结果也报上去了,可能是他又跟皇上施压了,所以皇上才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了这件事的。”

殷湛是肯定会继续给皇帝施压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这没什么事了,你去准备一下吧,明早别有什么差池。”宋楚兮也不想多言,直接摆摆手。

童五转身去了,她就直接去了外院的书房。

这段时间她人不在军中,却要对那边的事情格外操心些,卫霖也知道她肯定不放心,所以总有不间断的将军中诸事来信向她禀明。

前面几天因为南方降雪,信使耽搁了,所以攒了几次的信件才刚一起送到。

宋楚兮关起门来将所有的信件拆阅,又把需要批复的写了回信交给童五,等到从书房出来,天已经全黑了。

“天很晚了,四小姐还没用晚膳,属下一会儿命人给您送到后院去吧。”童五提议道。

“嗯!”宋楚兮也没反对,直接举步回了后院。

因为她不在,提前就没有丫头过来打理,她一脚踏进院子里的时候,整个院子里都是黑黢黢的一片,倒是分外的宁静的。

宋楚兮脚下步子一顿,然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先把门边的那盏宫灯点燃。

烛火一晃,整个屋子里就沉浸到一片暖晕的光线里。

宋楚兮微微一笑,才一转身,却赫然发现那屋子里的另一边,朝向后花园的床前长身而立,站了一个人。

那人穿了一身暗青色的锦袍,上面用金银丝线绣的飞龙图案在烛火下灼灼生辉。

殷湛私底下是不会这副打扮的,只看一眼他这装束,宋楚兮心中就已经明了——

他应该是下午从宫里出来之后就直接过来了。

前面她说让他避嫌,不要再随便登门找她了,这半个月,他果然是没再来,殷黎偶尔过来,也是卫恒接送的。可是这会儿倒好,他这居然是一声不响的直接翻墙进来了。

宋楚兮狐疑的皱眉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走近他身边,才闻到他周身散发出来浓烈的酒气。

殷湛也没应她的话,宋楚兮的每天就皱的更紧,又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他前面的窗台上还放着一个空酒坛子,而她侧目看去,他面无表情的脸孔上,更是呈现出一种罕见的沉郁且严肃的表情。

宋楚兮陡然心惊,试着抬手推了下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殷湛没应声也没动,就在宋楚兮要再推他的时候,他却突然抬手,握住了她那只手的手指。

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他指尖上的温度灼热的有些惊人。

宋楚兮又是一惊,“你到底怎么了?是今天你进宫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

她本能的就联想到了皇帝的那一道口谕。

“和那些事都没有关系。”殷湛摇头,打断她的话,然后他就又沉默了下来。

宋楚兮一直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思绪混乱之下不由的就有些飘远。

然后一直又过了好一会儿,殷湛方才回转身来。

他手里攥着她的指尖没放,宋楚兮的身体有些僵硬,但是他的心情不好,她又不好强行把手收回来,只能硬着头皮不吭声。

殷湛低头看着她的手,半晌,唇角勾了勾,“你是不是现在特别想赶我走?”

他这样不请自来,已经让宋楚兮极极端的尴尬了。

可是这话,这会儿宋楚兮却是不没说的。

她只是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郑重其事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殷湛垂眸回望她的面孔,面对她脸上这样的表情,却就只能感觉到内心深处深刻的无能为力。

他笑了笑,这才松开她的手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在宫里又跟他吵了一架,提起陈年旧事,想来想去,好像除了你,就真的没人能说了,一时无处可去,我就过来了。”